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悄放回了肚里。 很好。 今夜歇在这间房里的,就只有她和绿桃两个人。 她今日照过镜子,眉心没有香灰印。 十有八九是死不了的。 绿桃的眉心,也很干净,想必亦是死不了。 藏在屋里这人,从明月斋的竹林,逃进内院。 不去好藏、好躲、好逃的内花园,却偏来她的桃花斋。 就意味着,这人是冲着她来的。 三哥若知道福喜口中的“刺客”另有其人,势必会尽快来桃花斋查看她的情况。 那么现下,她就只需要等一个契机—— 一个屋里这人对她动手时,让她能够出其不意反杀的契机! 这个杀念一起,沈姝无意识攥紧那把匕首,绷直了背脊。 就在这个瞬间—— 一道劲风突然从她的右后方袭来! 沈姝只觉得肩窝一麻,原本紧攥匕首的手,倏然一松。 与此同时,一个高大的身影,突然出现在她的榻前,俯身下来。 黑暗中,那人的视线,如泰山压顶似的,带着令人窒息的威势。 而他的声音,暗沉低哑中,却带着若有似无的笑意。 “姑娘,方才我好心救你,莫非你要恩将仇报么?” 第27章 师父罗汉 这话,让沈姝想起方才在竹林里,救了她的那道“竹叶风”。 沈姝僵直的后背,微微放松了些许。 在当时那样的状况下,能够不让三哥察觉分毫,仅凭几片柳叶就令她的手肘,打偏三哥的枪柄。 需要极精准的反应力、高超的轻功以及强大的内力—— 这三样能力,无论凭借哪样,在方才竹林里那么近的距离下,此人若想出其不意杀掉他们兄妹,都是轻而易举的事。 而他,不旦没有痛下杀手,反而还救了自己。 这就意味着—— 此人定然另有所图。 想通这点,沈姝从枕缝间抽出了手。 此人武功高强,就算她拿着匕首,怕是也伤不到他分毫。 沈姝拥着被从床上坐起身,一双黑白分明的杏眸,在黑夜里睁得极大,不输半点阵仗与男子对视。 “你是谁?你想做什么?”她戒备地问。 窗纸透进来的微光,模糊勾勒出男子五官的轮廓。 刚毅、深刻。 尤其是他望进沈姝眼底似试探又似洞悉的视线,让她有种莫名的熟悉感。 男子直起身,淡笑着道:“姑娘勿怪,在下深夜来贵府,想要探访一个人。方才在下有幸目睹姑娘与令兄过招,想必姑娘应该知道那人身在何处。” “姑娘”二字,搭配上男子低沉微哑的嗓音—— 让沈姝第一时间便想起那日在福云寺,银杏院里的白衣男子! 沈姝微皱了皱鼻子,不动声色嗅了嗅—— 大概是在竹林呆了许久,男子身上隐约有些竹香。 除此之外,再无别的什么气味,更没有白衣男子身上的药香。 是她想错了? “你想找何人?”沈姝压低声音问道。 这话刚落—— 突然,从外间传来悉索的响动。 许是男子和沈姝的对话,惊动了外间值夜的绿桃。 绿桃睡意朦胧嘟囔着,从榻上起身,朝卧房走了过来! 沈姝听见绿桃的脚步声,心道不好。 她还吃不准这男子是敌是友,也猜不出他究竟有什么企图。 万一,绿桃进来看见他惊叫出声,触怒男子,恐怕会节外生枝。 这么想着,沈姝赶忙掀被下床—— 而与此同时,绿桃已经走到门前,推开了房门! 几乎是刹那之间—— 男子一个闪身,去了门后。 “姑娘?” 绿桃走进房间,诧异地看着冲她疾步走来的沈姝。 她还没来得及开口相询—— 只觉得颈后一麻,软软朝地上跌去! “绿桃!” 沈姝脸色大变,急急上前托住绿桃的身体。 “姑娘莫慌,在下只是点了她的睡xue。” 男子嗓音低沉地说完这话,走到桌边,用火折子点亮了房里的油灯。 沈姝将信将疑的伸手,去探绿桃的鼻息。 呼吸还算均匀。 她的眉心在烛火映照下,也没有什么异样。 沈姝心下微松。 她将绿桃平放到地上,站起身,戒备地看着男子的背影—— 高大、挺拔、体型偏瘦。 夜行衣包覆下的肩背,肌rou匀称、坚实浑厚。 一看就是武功超凡的练家子。 尽管如此—— 不知为何,沈姝却觉得这男子的身形,和银杏院里那个书生般羸弱的白衣男子格外相像! “你是……萧都护那个叔父?”她直截了当开口问道。 倘若此人真是那个白衣书生,性子虽然小气了点,却也算得上是个正人君子。 “萧都护?叔父?” 男子语气带着疑惑,又含着笑意转身:“姑娘想必……认错人了吧。” 直到这刻,沈姝终于看清了他的脸—— 那是一张极俊美秀雅,却不失刚毅的面容。 斜飞入鬓的墨眉、英挺深刻的鼻梁、菲薄浅淡的唇…… 尤其是那双狭长的瑞凤眼,仿佛春山般宁静悠远。 他只是这般淡笑望着她,眼底漫开的雅韵,如同拈花一笑的佛,带着洞悉一切的透彻与深邃。 这样身手、这般宛若谪仙的面容—— 除了一双瑞凤眼以外,与那日长相平平、手无缚鸡之力的白衣书生,没有半分相同之处。 她很难把眼前这个气质卓绝的男子,和“刺客”、“坏人”联系在一起。 沈姝眸色深深地注视着男子的眉眼—— 不自觉朝他走近一点……更近一点。 直到—— 她将男子眉宇间那道,只剩下半个指甲盖大小的香灰印记,看个清楚明白。 沈姝的眼底,不觉带上了几分惋惜。 夭寿哦! 果然是天妒英才。 年纪轻轻,不成想却是个“薄命人”。 看他这眉心的香灰印,最多不过两三时辰的阳寿,怕是连清晨的太阳都再见不到了。 “你要打听何人?”沈姝又问一遍。 因是怜惜男子“短命”的缘故,不觉间,她的声音倒比之前放轻了些许。 男子见她离自己这样近,不由想起那日在银杏小院,这姑娘对他上下其手的模样—— 他笑容微敛,不动声色往后退了几步,疏离有礼地问:“在下想请问,那位教姑娘‘十烟步’的师父,如今身在何处,姑娘可否带在下去见他一面?” 男子此番来云疆,身负皇命,本不想与十皇叔有所交集,以免节外生枝。 然而那日,沈家兄妹对云疆毒草超乎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