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比心,你可懂?”肃霜点点头:“懂了。”其实裴王妃更愿意将贺融或贺湛认在名下,但那是不现实的,直接越过长子和次子,别人会怎么想?不说贺泰不同意,贺融他们肯定也不会愿意,因为那样一来,兄弟之间就无可避免,要产生裂痕。裴王妃不想当离间他们兄弟的恶人,认贺穆为子,才是最顺理成章,直截了当的办法。……贺融得到自己要与工部侍郎季凌一同前往洛州的消息时,已经是几天之后的事情了。季凌是出了名的治河能臣,其实此行贺融起的作用并不大,仅仅是作为一个朝廷的象征与代表,监督地方官员赈灾事宜,以表朝廷对此次灾情的看重。皇帝旨意下得匆忙,他们出发得也匆忙,文姜只能帮贺融收拾几件随身衣物,甚至来不及细细检查,就得将贺融送走。贺融带着文姜,季凌则带上两名工部小吏,另有禁军数人随行,三方约好在城门口相见,再一道出发。季凌不敢迟到,早早就去到那里,谁知贺融比他到得还要早,正与一名侍女在说话,旁边还有一辆马车。“安国公。”季凌上前行礼。贺融一身素色长袍,玉笄束髻,转过身来,也回了一礼:“季侍郎,等宫里的人过来,我们就可以启程了。”季凌见他带着侍女,又有马车在,心想这一路上他们定是要坐马车过去的,不由暗自叹息,只因他一心治河,恨不能披星戴月赶过去,但坐马车势必是要比骑马来得慢的,只怕等他们赶过去,灾情还不知要更严重几分。心里存了事,说又不太好明说,季凌憋得有些难受。贺融见了,就问:“季侍郎这是想如厕了?不妨去了再来,时辰还早。”季凌差点呛咳,忙道:“在下只是奇怪,马车一路颠簸,比骑马还要慢上几分,安国公何故不弃车骑行呢?”贺融沉默片刻,黯然道:“我年幼时尝于马上跌落,以致于终身残疾,所以自此之外,再也不骑马了。”季凌啊了一声,此事他也曾有耳闻,再看贺融手中竹杖,他不由得懊恼自己为何方才就没想起这茬,忙道:“是我妄言了,还请安国公勿怪。”贺融:“不知者无罪,咱们往后还要共事的,季侍郎唤我三郎或贺三便可,无须客套。”季凌:“在下表字敬冰,也请三郎唤我表字吧。”戳人伤疤不是君子所为,但季凌方才是真没想到这个问题,他一面为自己的失言后悔,一面又自我安慰,总算安国公看起来还算好相处,不至于摆高高在上的架子,坐马车慢些就慢些吧。二人正说着闲话,那头几名便装打扮的人牵着马过来,朝贺融行礼:“林淼、杜景、曹晋见过安国公!”贺融微微颔首:“都是故人,不必多礼,许久不见,几位也越发精神了。”的确是故人,林淼他们都曾跟随贺融前往西突厥的,归来之后,众人各有封赏,但毕竟身份不同,他们总不可能常常与贺融见面,此番重逢,三人都大为兴奋。从某种程度上,贺融可谓他们的恩主,没有当日贺融为他们指出来的光明大道,就没有他们的今日,众人饮水思源,对贺融都十分感激。贺湛还未赴洛州上任前,在北衙禁军里已树立起威信,当得上一言九鼎,令出必从,他一走,林淼他们难免想念,此番看见贺融就激动起来,其实也有些爱屋及乌的意味。林淼忙道:“您过奖了,您要的马,我们也都牵来了。”马?什么马?季凌见他们一人牵着两匹马,还有些奇怪,又见贺融点头道谢,飞身上马,不由目瞪口呆。贺融对季凌道:“禁军的马比寻常马更耐跑,我特地要了几匹过来,也省得路上出什么状况。”季凌瞠目结舌:“可您不是说您不骑马吗?”文姜忍不住发笑,赶紧偏过头去。贺融:“方才随口一说罢了,没想到敬冰竟也信了,小小玩笑,不要介意。”季凌:“……”你这随口一说,就跟真的似的。只见贺融轻轻松松掉转马头,双腿微微一夹马腹,那马立时往前疾驰数步,待他一勒缰绳,又立马停了下来。贺融禁不住赞道:“好马!”林淼眉开眼笑:“这正是五郎君在禁军cao练时用惯了的马!”贺融扬手:“上马,出发!”连方才被季凌小看的侍女文姜,竟也动作利落,上马驭绳,动作熟练。不止如此,直到抵达洛州,季凌才知道,他原本担心贺融带着女眷会拖累队伍,实际上这完全是多虑了,贺融固然身体不如寻常健壮男子,但一腔心志坚如磐石,众人日夜兼程,竟比预计的还要早半天到。他们本以为提前抵达,前来迎接的洛州官员应该始料未及,没能提前候在城外官道,谁知到了城外,却看见一行人早已等在那里,为首的正是现任洛州都督贺湛。贺湛亲自出迎,颇令季凌等人有些受宠若惊,但他们也知道对方不是为了自己而来,大家寒暄行礼过后,都很有默契地落后一段距离,让贺湛携着贺融的手一道入城。“日盼夜盼,可算让我盼来了,小弟想煞三哥也!”贺湛眉开眼笑,不复方才在众人前的威严。贺融:“你是想我,还是想家了?”贺湛:“都想都想,父亲他们还好吧?”贺融嗯了一声:“一切都好,我出发前,陛下刚将嘉娘封为乐平县主,为她赐婚。”贺湛意外:“是哪家的儿子?”贺融:“周相幼子,周熜。”贺湛欣然:“这倒是一桩好婚事,周相是国之栋梁,深得陛下看重,可见陛下对阿姊十分用心。”说到这里,他自己顿了顿,忽然压低声音:“难道这是陛下想立父亲为太子了?”贺融瞥他一眼:“总算没有笨到家。”贺湛挽着他的手哈哈一笑:“在三哥身边熏陶那么久,哪能不给三哥争脸呢?”第56章还未入冬,艳阳高照,连风也是暖的。然而皇帝坐在树下,却感觉浑身冷意,从衣裳渗入骨头,止也止不住地蔓延。即便身下垫了温暖的毛垫,身上也披着厚厚的狐裘。“陛下,起风了,回吧?”马宏弯下腰来,轻声道。皇帝闭了闭眼,“鲁王呢?”马宏:“已经着人去传召了,想必很快就到了。”皇帝不再言语,闭目养神。他新近越发觉得力不从心,好似陈年旧疾一下子全都爆发起来,头痛欲裂,气若游丝,多少个太医来来去去,就是查不出毛病,无非说的还是那一套,陛下有头风,又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