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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翻身上马,顾不得交代一句,就向前奔去。墨轩骑在马上,时不时挥动马鞭,加快速度。不对劲,很不对劲。他所过之处,皆是静悄悄的,似乎早已结束了,只有与嵊门相对的泗门那,还传来了兵器碰撞的声响,似乎是陷入了苦战。按理来说,不应该啊。他们面临的敌人应与自己这边的相差无几,却迟迟不能结束,莫非是······莫非敌人的目标自始至终就只是泗门?墨轩的心倏然收紧,很快就为自己的猜想找到了佐证:嵊泗门虽是皆位于长安二角,但泗门位于城尾,鱼龙混杂,地形繁杂。最重要的是,泗门年久失修,且长期聚集着无家可归的难民。以及,其不远处即是栖阳宫,若是攻破了此处,就相当于占据了城中最为重要的中心。想到这里,墨轩更是不敢停歇,很快奔赴到泗门的城墙之下。泗门的四处早已成为火海,昔日热闹的街市早已因战火而燃烧殆尽,仅余下一处残旧的废墟。几个小乞儿从城墙一角鬼鬼祟祟地探出头,小心翼翼的避开天上不时投掷而来的巨石,夹杂着火星的追踪。他们其中最大的,也不过十四五岁,最小的就只有三四岁的样子。几个半大的孩子身着破旧的衣服,睁大着惊恐的大眼睛,如同受惊的雏鸟般四处逃窜。几个伤残兵被强制从战场上送了回来,几个战友皆负了伤,互相搀扶着,向前走着,不时发出几声“哎呀哎呀”的叫唤。墨轩突然有几分无从适应,自己虽也是满身血污,与他们相比,却又显得格格不入。他们慢慢的向前踱步,路过墨轩时,难免有一些奇怪的目光。自己有多惨烈,墨轩看起来,就有多容光焕发。咋一看,他们就像是两个敌对的国家,一个是胜者,一个是败者。墨轩毫不犹豫地向前冲去。那一刻,他心无杂念,只想着一个人:容陌,小太子,殿下。他不是去增援他的只是想要见见他,然后,两个人完好无损地回来。我从来就不是只为了你,而是率先考虑自己,我最大的利益是:带你回来。“子卿,立刻停下,留在原地。”少年的声音似从遥远的东方传来,话音沙哑而疲惫,却似一道魔咒,将墨轩钉在了原地。容陌一回头,就见到了墨轩的身影。而他的第一反应竟是惊慌失措,而不是欣喜若狂,只因自己现在十分狼狈,不愿让他看到自己这般狼狈的模样。“将军?”身后紧随而来的将士,忍不住出声询问。墨轩一怔,转过身时,却早已无茫然之色。墨轩:“全军立即列队,分两队从侧翼包抄,增援太子殿下。”“墨子卿!”容陌当即就传来了气急败坏的回音。墨轩却不理睬,他的意思已经表达的够清楚了,若是容陌不愿让他以私人的身份去见他,那自己索性就找一个光明正大的理由去见他了。我不是去见你的,只是为了成为你的助力,无论你是否需要。城楼上早已响起了鸣金声,墨轩背着容陌,缓缓地向前走着。他脸上的伤早已结疤了,血迹也早已干涸了,变成了暗红色。容陌靠在他背上,略微皱起眉,他的腿被刺伤了,可能伤到了筋脉和骨髓,现在血流不止,可能还更加严重。毕竟,是游念他的手笔,很难不令容陌不往歹毒的方面想。而且他现在很困,似乎之前积压的所有疲惫涌上心头。隐约间,容陌半眯着眼,瞥见了一只喙被细线捆着的白鸽,当即伸出手,让它停在了自己的手上。睡意当即就醒了一半。于是,他挣扎着起身,轻声道:“子卿,放我下来。”墨轩没有作声,更加用力的用手肘环着他。“子卿,这是在可怜我吗?”容陌面无表情说完,墨轩的手明显松动了。容陌借着他的肩膀,一跃而下。两人互相搀扶着走回去。两人回到东宫,折腾了半宿,墨轩还是以“明日要早起练兵”为由,向他告饶服软了。容陌抱着半梦半醒的他,走回东宫卧房。墨轩含含糊糊的问了一个问题,他没听清,“嗯?”墨轩索性就摸索着,牵过他的手,在上面慢慢地写着:“你愿意一直相信我吗?”容陌眨眨眼,说:“不敢保证,只是我会一直比现在更爱你。”我可能不会特别信任你,但我的确深爱与你,这本身就不是一个悖论。墨轩动了动唇,却只是打了一个哈欠,心满意足地躺在床上。他知道容陌又是瞒着自己,但这也无妨。自己也不曾向他开诚布公。我们相爱,却不相信,这也无妨。容陌待他熟睡后,才披着衣服起身,打开了藏在袖中的信,仔细浏览后,毫不犹豫地掷入了宫门口的炭盆中。他转过身,就已见深渊,却不得不一跃而下。作者有话要说: 接下来的几周都要补课,可能就不能更新了,只能随缘了。我们学校的补课时间和别的同地区学校还不同,这就很烦躁了。☆、波澜(玖)二日后,仍是乾清殿中——俞良神色凝重的在桌前踱步,不时发出几声哀嚎似的长吁短叹,平白令此刻焦头烂额的情况更显烦闷。但倒也是怪不得他,这几天来,城中一刻不曾停息的波涛暗涌,明争暗斗,战士们早已精疲力竭,兵力储备也早已接近弹尽药绝,而之前说好的援军却迟迟不见踪影。城中的百姓除每日固定的粮食供给,其余的都早已充了军饷,却仍无法完全解决温饱问题。战士们死伤无数,虽每日皆有络绎不绝的热心百姓应招入伍,但还是供不足应。更何况是战士装备,现在也快磨破,损伤了,只能靠城中的工匠日夜不停的赶制来填补空缺,也就刚刚踩到及格线上。但也还有几千名巡逻兵无法配备军装和佩剑。蒋青默默的给自己斟了一杯茶,龇牙咧嘴的喝着。他最近太过焦急,急火攻心,硬生生愁得自己长了几个水泡,头发也愁白了几根。俞良停下脚步,似下定决心了一般,决绝的喊道:“罢了,老夫也不要这面子了。装备不够这个问题,老子有解决办法了。”蒋青放下茶,无奈道:“办法确实也是摆在眼前的,只是谁忍心对他们说这些话啊?”容陌:“哪里称得上‘忍不忍心’,只是为了远久的胜利,而不得不做罢了。”俞良愣愣地放下正欲捶桌的拳头,懵懂道:“你们都猜到了?难道就我不知道?”蒋青:“这还需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