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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再想这件事情。 午饭她没什么胃口,一直到晚上,才去要了杯热茶,小口抿下,吃了半份飞机餐,回自己座位,搭着毛毯又睡着了。 飞机到纽约时,当地时间,已经是晚上。 赵微树已经开车到了机场,顺利接到她。 六月的纽约,白天天气燥热,晚上气温降了下来,倒是有几分些微的凉。 赵微树接过meimei行李,见她裹得严严实实,薄外套拉链一直拉到下巴,“你怎么裹这么多?” “之前在家感冒了。”竹吟瓮声瓮气答。 她本来只穿着件棉T,后来在飞机上,旁侧坐着个二十多岁的年轻姑娘,看她眼神无端复杂。 竹吟去洗手间照了照镜子,才发现,自己侧颈上的咬痕,浅浅的,不重,却在极其明显的位置,暧昧无比。 她才想起昨晚,他亲她那儿,一阵酥酥麻麻的疼,她当时太疼,没在意那处,没想到,居然也被他留了个这样的印儿。 ……臭闷sao,装纯情。 竹吟咬牙切齿,最后不得不临时翻出一件外套套上,想着到了纽约,第二天就得去买衣服,国内带来那些,肯定是暂时都穿不了了。 赵微树给她拉开副驾车门,竹吟坐了上去,没来得及说话, 汽车后座忽然探出两个小脑袋儿,惹眼的金色鬈发,蓝汪汪的眼睛,“竹!”他们发不太出竹这个音,听起来更像CHU,欢天喜地,一左一右,往前探着身子, 竹吟一愣,飞快记起了,是之前和赵微树打电话时,在视频里见到过的,邻居米勒太太家的两个小孙子。 “他们非得跟着来。”赵微树用中文说,语气有些不耐,眼底却压了隐隐笑。 “我们给你准备了礼物,欢迎来纽约。”诺亚率先说,奶声奶气,口音很纯正的英语,竹吟听着不费力赫。 她接过那两个打着丝带的礼物,握了他小手,弯起眼睛,“谢谢。” 在一人头上撸了一把,软软的,她心情很是愉快,赵微树开车很平稳,不晃,夜色渐浓。 公路的尽头,是个带着小花园的房子,大片蓬勃的绿色,蔷薇正值花季,热烈的绯色,绽放在夜色里,爬在墙上,开成一大片瑰丽的花海。 竹吟随着哥哥下了车,双胞胎一左一右拉着她,叽叽喳喳说个不停,声音清脆,赵微树帮她拿着行李,走在最前。 没有赵默成,没有韩芸……过去的一切,都被抛在了脑后。 她即将开始全新的生活了。 * 越沂醒来时,第一反应,是睁眼找她。 身侧已经不见人,床单上只留着小小的凹痕,他心里缓缓下沉,迅速起身。 他很少睡那么熟,昨天睡太晚,又搂着她,睡了生平第一次,这么安稳绵长的一觉。 越沂起身,打开房门,每个房间都迅速看了一遍,没人,再找一遍,依旧没人。 他脸色苍白,回房拿了手机,迅速拨通了一个号码。 “你说竹子?”姜欣被电话吵醒时,一看时间,才早上七点,她昨晚嗨过头了,一大早接到电话,原本有些愤愤然,一听那边的声音,愣了。 “号码是这个……”她从通讯录里找出新号码。 竹子特别喜欢换号码,几年下来,都换了好几个了,幸亏她还存着她新号。 不过……为什么越沂会找她?还是这么一大早,声音虽然平静,掩着一股遮不住的躁,她挺少听见越沂这样的语气。 越沂挂了电话,拨通了那个号码。 已关机。 无论打多少次,只有这个冰冷的提示音。 他换好衣服,出门,去她家,大门依旧紧闭着,屋内没有任何光亮和响动。 他不知在那站了多久,对着那扇紧闭的房门。 直到隔壁房门打开,出来了个二十多岁年轻姑娘,看着面前脸色苍白的男生,犹豫了很久,还是开口说,“那个,这户人家,已经搬走了。” 越沂抬眸看了她一眼。 没想到是这么好看一张脸……虽然年纪比她小,姑娘都被看得有些脸红。 她对原先住在这里的人印象很深,记得是一对兄妹,哥哥长得很帅,原本她还有点动心,可是还没过多久,哥哥就开始经常不在家,甚至在今年,即使是在寒暑假,也没怎么回过。 她和meimei问起过,meimei说是他们要搬家啦,不住这儿了,她当时还失望了很久。 男生开口问她,脸色苍白,只有一双形状好看的眼睛,漆黑得过分,“……她搬去哪了?”声音冷而沉,有些淡淡的涩。 姑娘莫名有些害怕,“不知道。”她摇头。 …… 一天,两天,三天…… 时隔十年,又是这样,再一次消失,谁都找不到,家里不见人影,问同学朋友,甚至没有一个人知道她去了哪里,他找遍了整个宁市,甚至去了G市,她依旧杳无音讯。 填志愿那天,她没有来学校,学校最后公布的录取名单里,根本没有赵竹吟的名字。 他之前设想过的甜,都变成了笑话。 夏初的宁市,暴雨来得猝不及防,越沂走在雨里,想起十年前的车站,也是这样一场大雨。 说好了会来车站送他,他就在那等了一整天,男孩在车站门口,等着她,从上午等到晚上,大雨倾盆,一直不见她的影子,他执拗着不肯走,受了那场雨,最后差点演变成肺炎。 而十年后,重逢时,她甚至不记得他了。 十多年过去了,他早该意识到,在赵竹吟眼里,他依旧只是个随时被弃之若履的存在。 赵竹吟从没想过要和他认真,高兴了,和他玩玩,不高兴了,就冷淡他,一直是这样……或许,临走之前那一晚,也不过把他当成了谁的替身。 就连她那晚异样的主动也一下找到了理由,把他睡完了就跑……的确是赵竹吟一贯的风格。 越沂站在雨里,黑发被雨濡湿,身姿挺拔,像一杆青竹,越发显得清俊无双,只是眸子异样的漆黑,脸色却是病态的苍白。 他指尖冰凉,雨水从颊侧落下,冰冰凉凉,没有一丝温度,男生漠然抬眸,看向远处阴沉的天幕。 这辈子,如果,再让他遇到她。 五十三 竹吟百无聊赖的喝着一杯乌龙茶,冲水面上吹了一口,看茶叶簌簌的飘开,又聚拢,不时抬头看看时间。 她拉开雅座窗帘,五月份,梅雨时节,外头又下起了绵绵细雨,街道浸润在一片水光里,一起都朦朦胧胧,行人脚步匆匆,和纽约截然不同的市景。 看惯了的景色,只有在这时,她才有种切实的感觉,她确实是回国了。 雅座门被拉开,女人收好伞,笼了笼头发,把伞搁在外头,方才进门。 “你还知道回来?”姜欣没好气的坐下,把手里拎着的包,往座椅上重重一放。 当年高考后,直接跑出了国,大学四年没有回过一次。 后来,她也还是在大三的时候,偶然登陆了一次自己高中时用的邮箱,在里面看到竹吟给发过来的一封邮件,俩人后来才渐渐又有了联系。 竹吟只是笑,“给。”她把茶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