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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慨,并没有指望陆承杀会回答,以陆承杀的性子一般也不会回答。 但他似乎外出的这两年转了性子,知道与人争论,也知道要为自己争取什么。 陆承杀道:“那为何不能是她呢?” 那长老当即便道:“她是魔教的。” 陆承杀道:“我知道。可她没有叫我为她作恶,也并不是个坏人。” 那长老道:“仅凭这一次你就断定她不是坏人了?” “不止这一次,很多次。”陆承杀有些艰难地组织语言,他十分不擅长说服人,可总要努力试上一次,“从我认识她起,她一直都很好,没有生性狡诈,没有残暴不仁,没有草菅人命,也没有为非作歹,与你们告知我的魔教之人,并不一样。为什么非要以出身来判断一个人的好坏?” “可她先前分明欺骗过你!” 陆承杀道:“她并非怀有恶意,只是说出实情,我只会将她与其他魔教之人一视同仁。” 众人也没想到有一天能看到陆承杀与人争执,还是与一位长辈。 这当中意外的人甚至包括了花焰。 她知道这件事只能徐徐图之,cao之过急也没有用,都做好了长期准备,可见陆承杀一次次见缝插针的努力,难免还有几分不是滋味。 觉得心酸酸涩涩的。 陆怀天迂回过来,道:“也罢,既然你意已绝,也不用互相说服。” 花焰眼睛一亮道:“那我可以和他在一起了?” 陆怀天模棱两可道:“这我可管不了。” ……好吧,还是要说服陆镇行那个老顽固。 花焰眼神炽热道:“那我能见他吗?” 陆怀天略一顿,道:“他既已逐出停剑山庄,你想见他,为何要来问我?” 花焰急道:“还不是你爹……”她语气软下来,“他不同意嘛……” 远处也有不少人惊异地望着停剑山庄,小声窃窃私语议论纷纷。 “那魔教妖女难不成为了陆承杀改邪归正了?” “她刚才还救了凌大小姐,保不齐真的是想……” “她不会故技重施,又想玩弄那陆承杀的感情吧……” 王垂杨的解药也已经取到,羽曳确实准备的很妥帖,在暗格处足足放了十几瓶解药,每瓶里有有几十粒,按人头分绰绰有余,只是他们仍有些怀疑,让来的几名慈心谷弟子挨个检查过了,才敢分发下去。 谢应弦倒是不担心羽曳会在解药里动手脚,他现在横竖只剩下苟命的余地,若解药是假,伤不到谢应弦分毫,他自己却会立刻身首异处。 羽曳方才已经点了xue止血,但右臂伤口一阵阵传来的疼痛却无法忽略,谢应弦的剑已深入骨,再多几分便能斩断,他痛得脸色青白,却无法包扎处理,只能眼睁睁看着时间过去,他手上的经络再难续上,以后就算治好了,这只右手也再无法如初使用。 可他甚至不敢再出一言反对,他说一句,谢应弦便在他身上多划一道。 这般凄惨境遇,本该叫人同情,可惜就连凌傲雪都被凌天啸打晕送走了,其余人此刻对他只有嗤之以鼻,没过来吐口口水,就算好的了。 除去那些抵死不肯接受魔教赠药的顽固之人,剩下大半都服了药,也逐渐恢复了内力。 羽曳见状,谨慎道:“现在可以了吗?” 谢应弦总算抬了手,他方才一直把剑搭在羽曳身上,那寒芒烈烈染着他的血的剑就这么时不时威慑着他。 羽曳的右臂已经麻木到失去知觉了,他尽力快速且轻柔的上药,从怀里取出羊肠线和腰间烧酒给自己缝合,不一时脸上更是面色难看。 谢应弦百无聊赖地把玩着那把剑,道:“你觉得江楼月还会护着你么?” 他声音压得十分低,只有两人能听见。 羽曳不言,只是咬着牙继续缝合伤口。 谢应弦干脆改为传音道:“要不要最后做一次交易,你给这群正道大侠下毒之事人尽皆知,又蓄意要杀凌天啸的女儿,我不杀你,你只怕也很难走出这五门大会的会场……我可以护你一条生路,今后也尽量不找羽风堂的麻烦,你帮我抓江楼月。” 他手脚利索,针法细密,不一会便将手臂上碗口大的伤口缝上,他又接连处理了其他几处伤口,额头仍是冷汗涔涔,等都处理完,羽曳大口喘着气,咬牙切齿道:“谢·应·弦。” 谢应弦应道:“叫我做什么?你这样的人总不至于要问我怎么好意思刚砍了你就要同你合作罢,你不是最能屈能伸了么?我给你一条活命的路,你应该要紧紧抓住才是。” 羽曳闭了闭眸,竭力平静自己的情绪。 他知道谢应弦这个人既然这么说了,就不会让他死,他也确实至少应该曲意迎合一下,可这个人是谢应弦,是他从小到大无论什么都比不过的谢应弦! 他乖巧懂事听话,谢应弦顽劣任性懒散,可还是所有人都向着他! 他视之为生母的女人不论对他多好,可真正的心思却永远只肯花在谢应弦身上,他学得勤学得快,她会夸奖,可谢应弦哪怕只是多看两眼书,她都会万分欣慰,恨不得把他按到怀里揉。 他心知那是谢应弦的母亲,可他还是难免嫉恨。 就连他当时的未婚妻花焰也时常流露出与谢应弦过分的亲昵,羽曳总觉得花焰迟早会弃他而去,又或者谢应弦总在若有似无地暗示着,若不是他不想娶妻,根本没有他的机会! 他只能从别的女人那里寻求补偿,尽力扮演一个完美的人,试图成为别人心里无可取代的唯一,可这与自欺欺人无异。 这样的日子谁要继续过下去了。 然而孤注一掷终究也没有好结局。 羽曳平复了半晌情绪,道:“好,我答应你。不过我还有个问题。” 谢应弦道:“嗯?你问啊。” 羽曳脸上没有笑意,有的只剩不甘心:“我叛教而出,又三番两次的陷害你,你对我难道就没有什么怨恨或痛苦之情么?” 谢应弦莞尔一笑,道:“谁会跟一个跳梁小丑认真呢?你说对吧。” 正道大侠大半恢复了内力,另有人陆陆续续上前清理残局,这五门大会还不知要不要继续开下去,第一项议题如今已经显得有些尴尬。 他们恢复,危险的反倒是现在留下的那些魔教之人,毕竟人数多寡十分明显。 有人私下商议道:“这魔教教主护法妖女都在,人也带得不多,我们还各门派齐聚的机会可不多见,不如……” 奈何这般言论当即便遭到了驳斥。 “你们在想什么!我们可是正道!不论魔教之前如何作孽,他们这次是前来救人,也没有乘人之危,我们再对他们下手未免不讲道义!” “和魔教还讲什么道义!他们之前做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