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往后再如此,医馆便不留你了。” 话音刚落下,慕明韶便松了手。 竟是有几分乖巧地将那面纱蒙上了脸。 “我照做就是,依依别将我赶走。” 他轻声恳求着,语中未添有别的情绪。 只是,以他原先的身份而言,这般低声下气与她开口,竟显出几分凄凉。 谢依依心头闷得不舒服,垂着脑袋一言不发,迈着步子到屋门前唤了红玉一声。 而后,那两抹娇俏的身影,缓缓在医馆内消失。 慕明韶半眯起眼眸,目送谢依依离开。 等彻底瞧不见了,才欲回屋。 那五大三粗的古徒弟却喊住了他。 “我说你生得这样俊,去勾城里那些尊贵的女人养了你不好吗?何必在这处受气呢。” “然后将机会让与你吗?” 慕明韶摘下面纱,收起对着谢依依的温和面庞,冷然反问。 被他那双森冷幽黑的眸子盯上,古徒弟不由打了个寒颤。 谢依依这样的女子,他平常自然不敢觊觎,只是他听外头那些流言。 她是嫁过人的,那身份自然就折了一截。 慕明韶清楚知晓他打的什么算盘,才威胁这人将大堂内打下手的活转给了他。 他实在不曾料到,竟然连这种货色都敢肖想谢依依了。 古徒弟生得壮,也是个怂的,缩了缩脖子,试探般问了句: “你与谢大夫究竟是什么关系,怎就非她不可呢?” 他可是亲眼见过慕明韶在他眼前徒手捏碎过一个茶盏的,捏的粉碎,最后落于地面,只余粉末碎屑。 谢依依再如何好,身份尊贵,模样天仙一般,到底嫁过人。 慕明韶没理他,紧攥着手中的面纱便回了屋。 这处只有他一人住,窗前小桌上肆无忌惮地摊着谢依依写下的药方。 便是写废了,他也舍不得丢了。 原先在安王府,他心底便总有什么哽着,这会儿倒是明白了。 他的依依,自打头回下决心离开以后,心里便真真再无他的身影。 如今他倒也能日日瞧见谢依依,甚至再不用忧心她有半分伪装。 对着他一个落魄的、随时将要饿死街头的旅人,她有何可警惕的呢。 慕明韶唇角勾起抹自嘲笑意,翻身躺上坚硬的床板。 他所求的,不仅如此。 第二日,他乖乖顺着谢依依所言,覆上面纱后才去了医馆大堂。 谢依依下马车后,进门瞧见他这模样,眸中生出几分满意之色。 这会儿慕明韶身上穿的只是寻常小厮的湖蓝色粗布衣裳,身姿再如何挺拔也掩了一半在柜台之后。 只是,她没料到,清晨头位过来的老奶奶竟直接赞他们二人的扮相极有夫妻相。 这老奶奶谢依依认识,耳朵不好,身子弱,鲜少出门,自然不知晓外头那些流言。 被这般直白的点出,谢依依耳根子倏然就红了。 她只是想着遮住慕明韶的脸,没想过他们两人的扮相会变得一模一样。 倒像是她刻意这般,就是为了让旁人生出误会。 其后到来的几位女子就这样想了。 一进来就没给她一分好脸色。 她心底也难得闷出几分气,单看了她们红润的气色,直接道他们没病,让她们离开。 “谢大夫,你还未给我们仔细瞧过呢。我们皮肤比不得你娇嫩,平日里就黑不溜秋的,哪能光靠脸色就认定我们身子康健呢。” 那几个女子却是来了劲,将门口一堵,一人一句谴责起她。 又是说她身子娇嫩,又是说她只给男人看病,又是说她开医馆便是为了勾人的。 将她春日里替人看病治病的功劳都抛到脑后。 谢依依反驳都不及,若非门外还有几位男子替她驳斥,大抵她这医馆也开不下去了。 她委屈的慌,不管不顾,直接红着眼眶去了后院。 慕明韶后脚跟上,恰好听见她细弱蚊蚋的啜泣声。 “今日都怪我。” 他放柔了声,主动认下错。 谢依依却哽咽着声赶他离开。 “你走吧。” “外边那些女子应当都想收留你。” 她这会儿才觉得自己当初就是疯了。 竟会可怜慕明韶。 他这样的人,怎可能活不下去。 带着哭腔的声,语调平淡。 慕明韶一听,心猛然被揪住了般。 这语气,便没想着给他反驳的机会。 他覆上面纱时,想过旁人会如何看待他们。 却未料想过,市井中的女子这般泼辣直白。 “我往后,再不会在大堂出现了。” 他心底叹了声气,再度退了一步。 谢依依背对他抬手抹了抹泪,才回眸用红通通的杏眼瞪着他。 他原就揪起的心,此刻更是如同受了针扎,传来阵阵刺痛。 “若是依依想我离开,我离开便好。” 他苦笑着,轻声回道:“如今我既一无所有,再没了依依,浑浑噩噩活着,实在不如死了。” 那语中的厌世之意十足,谢依依反复回味几回,都没听出丝毫虚假。 她迟疑一瞬,还是撇过了脑袋。 “你只是现在一无所有,说不准往后就有了呢。” “往后,依依亦不会对我回心转意。” 慕明韶语调悠缓地说完最后一句,最后尾音轻颤,神情决绝地朝着后院小门走去。 却被谢依依扯住了衣袖。 “往后红玉的杂活便交与你了,我回后院歇着,你需得为我端茶送水。” 他闻言,眸中没生出欣喜,反倒缓缓抽回了自己的衣袖,嗓音清冷低凉。 “我今日给依依惹了麻烦,是再无脸面留在这处了。” 说罢,他又迈起了步子。 谢依依看他落寞的背影,总觉得第二日官府就要寻她去认尸了。 她快步跟上人步子,紧紧握住他胳膊,“那麻烦…也不是没法子解决……” 语间顿了顿,她抬眸瞪着慕明韶,语中添了一丝凌厉,“你签了卖身契给我,不许这样轻易走了。” 慕明韶垂下了眼眸看她,看得她心里有些虚。 先前让他走得人是她,这会儿又是她拦着人不让人走。 大堂内的喧闹声还未止住,后院却极为静谧。 偶有几缕春末初夏的微风吹过,带动树叶发生轻响。 隔了不知多久,慕明韶轻轻回她: “那卖身契上的名字是胡诌的,并非是我。” 谢依依听他这样说,笃定他是想去寻死了。 闷得她有些喘不过气。 “你究竟要如何才能留下?” 说罢她又急忙补了一句,“我是决计不可能再喜欢你了。” 她说着便垂下了脑袋。 果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