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足的坚定: “我…我不要你的物什……” 慕明韶撩开她落下的发丝,瞧见她看都不愿看自己的小半张倔强的侧脸,生平头一回觉得,自己竟是这样失败。 他掌心忽也疼了起来。 却又被他紧紧攥成了拳,任由指甲抵着伤口,仿佛这样就能缓和他胸膛处剐心般的疼。 他转身拾起地上匕首,又将桌上瓷碗放入了木盘之中,单手握着,走出了屋门。 那铁盒,就搁在谢依依药箱旁。 屋外候着的人早闻到了屋内散出的血腥味儿,但瞧见慕明韶端出的那碗猩红,仍不免心惊胆战垂下脑袋,不敢多看。 慕明韶随意添了个小丫鬟,将木盘塞进她手中,看她身子怕得险些将瓷碗打翻,冷笑一声,握着汤匙,从瓷碗之中舀了一勺。 他的血颜色深暗,谢依依的血浅上几分,颜色甚为好看。 他从不曾在意自个儿的名声如何,哪怕旁人传他嗜血,他亦认了。 谢依依的血就如她的人一般,带着浅淡清香,味儿也是甜的。 就是这般珍贵的血,他从前却害得她白白流去许多。 的确…没法这般轻易偿了。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在2020-10-24 17:39:43~2020-10-25 18:37:58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陈陈爱宝宝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四十章 慕明韶命人将瓷碗丢了。 那碗口溅出的血丝实在扎眼。 一时, 他根本不知自己还能如何。 连着脚下青石板路都变得难以行走。 他几乎是脚步虚浮着走回了自己的院子。 鱼嬷嬷出来迎他,虽不知发生何事,但大抵能猜出, 他又去寻了谢依依,且扫兴而归。 只是这回, 与以往还不相同。 她不敢多言,只能例行公事一般与他汇报,“裴姑娘今日又来院门处候了半炷香,本还想着去梅雪院, 老奴将她哄回去了。” 慕明韶闻言抚了抚额头,嗓音平淡无情, “暂且不管她。” 裴清荷耗费这么多心思嫁来,且皇上对她的身份亦是满意得很,他如今连谢依依之事还未处理好,实在分不出半点心力再去管旁的事。 “殿下……” 鱼嬷嬷看他抚额皱眉的模样,心底还是忍不住。 她伴着慕明韶长大, 知晓他性子的冷淡是天生的。 并非真有多无情,也是个是非分明的。 他是理智的过了头,哪怕一时败了, 也不曾有过半分抱怨懊悔, 因他清楚知晓,如今的败局往后他自会加倍讨回。 但在谢依依身上, 他失了这份理智。 从最初的极力抗拒便可瞧出,他一面因谢依依焦躁,一面又去磨她,却不敢失了分寸。 先时未将两人的感情理好,鱼嬷嬷这会儿也只能担忧地提议道:“依依姑娘是个心软的, 殿下…还是不该一味地逼近。” “心软?”慕明韶闻言,顿住了回屋的步子,自嘲般轻笑一声,摊开那道还未止住血的口子,“她可没有半分心疼。” 不仅不心疼,还自己取了匕首划破口子,丝毫不顾忌,他望见以后,会是何种心境。 “鱼嬷嬷,早些时候,我就该同你问清楚。” 鱼嬷嬷早就看透他心思,百般暗示。 可他却一意孤行。 待到心头稍有些明了,谢依依早已被他推拒到不知何处,他再想揪回,才觉自个儿缠在她心头的丝线断裂。 他不得不黑暗中摸索前行,依旧遍寻不得谢依依究竟在何处。 又如何将她拉回自己怀中? 慕明韶脸色阴沉的回了屋,唤上了道上清扫的小厮。 他自衣柜深处取了一幅画出来。 随手丢给一旁小厮,命他在屋里挂好。 那小厮看他脸色如此,哆嗦着应下,连忙走到挂画处,取下了原先的山水画。 等他摊开手中的画作,一时晃了神。 实是画中的女子太过惊艳。 一身素白纱衣,却依旧盖不住绝色容颜,规规矩矩坐在一方石阶上,面上含着浅浅笑意,望向画外。 似极了刚下凡间,不谙世事的仙女。 还是慕明韶重重搁下刚饮完的茶盏,才将他走失的魂拉了回来。 他慌忙将画作挂好,又依依不舍看了最后一眼,才退步离开了屋子。 “殿下是原谅贵妃了吗?” 鱼嬷嬷面色微喜,沧桑的嗓音不由有些轻快。 慕明韶起身走到画像前,指腹轻轻划过画中之人,眼眸半眯。 他对她的情感颇为复杂。 如今他拥有的一切,好的坏的,皆是因她。 若说恨,还不至于,自然也谈不上原谅。 “是她对我颇为不喜,我倒是一直感激她。” 他低声说着,语中含有几分压抑,“只是从前看不惯她那些无谓的坚持。” “却不曾想,我竟有一日也会变得与她无二。” 最后一番话,带上了一丝无奈。 无奈,无可奈何,他是真的没了法子。 鱼嬷嬷倒有几分欣慰,她受嘱照料慕明韶,真怕她百年后这小主子还是孤身一人。 “殿下毕竟是贵妃所生,又是她一手养育到大。” 慕明韶静静听她感慨,双眸与画中人惑人的眸子相对,最后还是摇了摇头,垂在身侧的双手猛然攥紧。 “但我终究不会像她期盼的那般活下去,亦不会走她的老路。” 太卑微。 他如今虽已不能轻易看透谢依依心中做何想,但曾经的情愫绝对不假。 依她的性子,又怎可能真将这份情愫抛开得一干二净。 * 谢依依强忍着几乎令她昏厥的痛意,将肿成一长条的伤口用细布包扎好。 她坐在自己屋里,缓了不知多久,那股剧烈的疼痛,才有了几分缓和之意。 至少,不会令她紧咬牙关,才堪堪忍住。 只是待她今日去到乐安所待的屋子时,却发觉门口比往日多出了两个侍卫。 乐安被安置在慕明韶的院中,本就在门口派了四名侍卫守着,实在没什么必要再多加两位。 她推门而入,绕到屏风后。 如她所想,慕明韶正姿态闲适地坐在床沿,而乐安双眸紧闭,似在熟睡。 看得她心头顿时一阵慌乱,快步走到床前,待到瞧见乐安胸口还在平缓起伏着,才缓缓松了口气。 慕明韶看她这一番举止,立刻就能猜出她在想什么。 他不在意旁人想法,谢依依这般看他,却令他闷得难受。 “放心,我不过稍稍替他稳住病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