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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做了缩头乌龟这么久,终于憋不住了!找死!” “兄弟们拼了!少帅的大喜的日子,耽搁不得!” “冲!” 远处疆场上战意骤起,秦青攥紧了衣袖,遥遥望去。 “此战须得雪停前结束,否则后患无穷。” “要让金胡倾巢而出,我派去的谋士还不够,得再行激怒。” “只有他们倾巢而出,三殿下的人马才能从后方切入金胡王庭,生擒仰桓。” “等这一役结束,一切便就结束了,我定要还你一场风光。” “……” 蒋岑打马而行,军旗猎猎。 只是青儿,娶你,是我此生最大的真心,无关战事。 秦青抬起手来,她从来未曾细细瞧过雪,唯独今次的雪,叫人沉沦。 如果爱有底色,应也是这般无暇吧。 天色缓缓亮起,远处的声音渐渐平息。 “嘚嘚!嘚嘚!嘚嘚!” “嘚嘚!嘚嘚!嘚嘚!” 不知何时,肩上的披风已然撕裂,脸上血迎着风雪干涸成冰,蒋岑狠狠抽了一鞭,瞧见雪地中的一处银甲。 此时她正往自己这儿奔来,近了,更近了! 秦青仰头,那人突然一跃而起,足尖轻点,飞身而来。 下一刻,便落尽一个冰凉的怀中,带着她一并滚下矮坡,陷在了雪地里。 二人皆是一头一脸的雪,凝在发间鬓角,此番对视一眼,竟是双双笑成了傻子。 秦青;“你我无冤无仇,害我滚地是怎么回事?” “你我情重缘深,自然要黏在一处,要滚也得一起滚!” “混蛋吧就!”秦青随手抓了一把雪水丢去他面上。 蒋岑吃了一嘴的雪,伸手按住她:“你就是这么对夫君的么?!” “是你先不厚道!” “嗐!”蒋岑忽而笑眯了眼睛,“不错,我媳妇儿也学会耍无赖了!” “你……” “少帅!” “少帅!” 秦青愣住,蒋岑一拳锤进了雪中,复才将人给拉了起来,又替她裹紧了大氅藏在身后,凶神恶煞地扭过头去:“干什么干什么!喊魂啊!” 第一一五章 胜仗 怪只怪蒋岑回来得太着急, 齐树等人奔了一路才追上来。 “少帅,金胡王已死,余数投降, 还请少帅定夺!” 古来俘虏, 常有坑杀祭旗,说来残忍,却是以绝后患。 只是今日这一仗, 酣畅淋漓。金胡兵不似大兴,乃有正规编制入伍,除却王室精锐, 其余皆是兵民合一。 说这些其实是金胡百姓, 亦不为过。 “纳降定是不可的。”蒋岑抬首,对副将道, “带回营中, 待本帅上奏朝廷再论!” “是!” 秦青见得人去, 忽而问道:“你想请陛下留下他们, 是为了三殿下?” 蒋岑将她冰凉的手指都圈在自己掌心:“金胡内部势力本就分裂, 闻说这个金胡王对先王一族可是暴戾, 加上铁血镇压,早就失了民心。否则也不会与仰桓一拍即合, 两相合作。” 秦青点头:“是了, 一个想要铲除异己,早登皇位,一个想要拓展边界, 赢取民心,倒是说不上谁利用了谁。” “前时便就是与北疆一役,父亲战死沙场。”蒋岑复道, “今次算得陛下守信,未允他再战北疆,可那金胡十万大军,真当是脆若薄纸吗?” 叹了一息,蒋岑牵着她往营帐行去:“不过是心不齐,倘若是换上一位,可不会是如今结局。” 秦青静静听着,才想起他方才说的什么:“陛下不叫你爹继续追下去,是因为你吗?” 蒋岑笑了一声:“难为他还记着。我与他说,梁南算过父亲,北疆乃是折戟沉沙处。如今用人之时,西边也不稳,陛下哪里敢冒险。” “而且,便是他不信也无法,这天底下,哪里有拿亲父的性命开玩笑的?” 秦青仰面瞧他,后者颇不在意的模样,只是片刻,便就又低了头去:“既然你打算放了这些金胡人,那么三殿下那边,还需要与陛下好生说将。他到底是大兴血脉,若是留在金胡为王,势必会惹得圣怒。” “放心吧。”蒋岑突然打横将她抱起来,“这不是你该考虑的!” “你做什么!” “什么做什么,无论如何,你都叫了我夫君了,还有什么是不能做的?” 秦青揪住他肩上铠甲,蹬了脚要下来:“那只是战术!” “哪里有把大婚当战术的?夫人说笑了!” 秦青气急,锤着他:“谁是你夫人!” “天地为证,拜了天地磕了头,就是我夫人!” “你……”话没说完,人已经被他带着一躬身进了帐中。 蒋岑才不管她闹不闹,径直将她抱到了简单铺就的石榻上。秦青惊得不行,这人当真是什么都敢干的,连连往后退去:“蒋岑你冷静点!现在还在军营!马上他们就要带俘虏回来了!” “嗯,我知道,所以我打过招呼了,叫他们没事别进来吵我。” “怎么没事了?现在是事情最多的时候!” 话没说完,蒋岑已经伸手过来将她一把抓住,不由分说带着她倒了下去。 “蒋……” “青儿。”蒋岑将下巴抵在她头上,“我太累了,让我睡一会。” 似是被人按了暂停,秦青顿住了手。 蒋岑默默勾起唇角,拍了拍她的脑袋。 秦青没再动,他也果真没有碰她,只是这般抱着,不久身后便听得沉缓的呼吸。 他是真的,累极了。 怎么能不累呢,几日未曾合眼,又方打过一仗,此役虽是胜了,却也不容易,加之一路奔回,抱着她的手都微微有些颤抖,被他忍着捏了拳。 蒋岑只觉得怀中人先是小心翼翼地窝在他怀中,一丝动静也无,再接着便就慢慢挪了一下位置,稍停,又挪了一下。 终于,他能感到她微微的鼻息,接着,身上被她伸手拽过的大氅盖上,应是怕盖不严实,复又替他掖了掖。 秦青拧着眉,想着这般睡下去,醒来该是要病的,总要脱了铠甲才行。 这种北疆的天气最是骇人,等到起身的时候冷热交替,刚巧是大战方过,人的精神松懈,着寒是常有的。 他一身的血气,此番稍暖,秦青叹了口气去,悄悄将他搭着自己的手指挪开。 左右终是找见了一块帕子,沾了雪水替他拭了脸面。 擦着擦着,便就被人逮住了。 蒋岑微睁了眼,不知道是睡是醒:“青儿。” “嗯。” “夫人,嘿嘿。” “……” 之后,重又睡去,不知为何,秦青竟觉鼻头有些酸,轻声与他道:“睡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