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黛青自知是辩不过,好在是木通接了手,凑上去与蒋岑道:“少爷,齐树等了一阵子了。” 两边皆是放不下,蒋岑一瞥眼瞧见一个小丫头:“你过来。” 芦苇还有些踟躇,回头看了一眼紧闭的屋门,终于走了过来:“蒋公子。” “你在这里瞧着,祖母一走就来书房喊我!记住了!” 芦苇点头,又摇头:“蒋公子,书房在哪里?” 最后,却是蒋岑留了木通下来自己走了,后者瞧了一眼小丫头,又瞧了一眼板正立着的黛青,跟着守在了檐下。 “老夫人的意思是,这亲事——我来定?”手中的白玉凉润,秦青不解,“可是,媒妁之命,父母之言,我爹他……” “这么些年,你爹与蒋家,确实不曾往来了。”蒋齐氏叹气,“这白玉,是前时老身的夫君得来的,确然是块好玉,后来赠了蒋岑他娘。” “说起来你娘替蒋岑她娘瞧病的时候,你还在她肚中,她俩志趣相投,都曾是江湖女儿,一个习武,一个习医,却也相处甚欢。这白玉,便就拿来与了你与岑哥儿的亲事。” “可话说回来,蒋家在岑哥儿他爹手中,才算是稳坐了将门。将门之后,难有不上阵杀敌的。”蒋齐氏停了一瞬,“你应是有些知晓,你爹向来是不赞同这门亲事的。老身能以理解,毕竟,一朝上了战场,便就是把命栓在了马上,哪里敢有说万全的。” “你爹本是要将这玉送回,被你娘拦下了。前时老身进秦府提亲,与你爹约定了,倘若是岑哥儿擢考能中,就算是给了这门亲事一个机会。”蒋齐氏缓缓道,“也不知是为何,岑哥儿本是入军营的人,偏非要回书院去。本来未曾在意,他却也算是上心。他身上那一枚,也是不久前他爹与他的。” “此前你爹来府中一叙,将这白玉送了回来。” “我爹?” “是,你爹说,如今你长大了,该是能决断自己的事情,倘若你愿意,这亲事,便就定下。”蒋齐氏瞧她,“我观你多时,你是个好姑娘。此番事出有因,你也莫要为着莫须有的事情为难自己,便是你不愿,蒋家也自会还你一个声名。” 所以,父亲是安排好了才离开的,秦青垂了头下去,恐怕那浮尸之事,必然要与父亲有所牵扯了。 除了允了她心思,怕是父亲更多的,是要将自己推往蒋家,求个庇护吧? 秦青握了拳,那白玉攥在掌心,许久也不曾放开。 蒋齐氏哪里知晓她在想什么,又道:“秦小姐莫要着急,可以慢慢想,至于外头市井传言,老身自会安排好。” “不必劳烦了老夫人。”下一刻,秦青莞尔朗声,“青儿觉得,青儿与蒋公子的情谊,不该当仅限于兄妹之情。” 果真是个冰雪聪明的,蒋齐氏还未说出口的安排,竟是叫她轻易猜到,只下一瞬,便觉心中一松:“好,好!” 第七十四章 开始 目送了老夫人离去, 秦青终是握了那白玉缓缓坐了下去。须臾外头一声小姐,是多时未见的芦苇进来。 “小姐可还好?”芦苇上前检查了一遍,复又蹲下, “小姐!往后小姐去哪里, 奴婢就跟去哪里!小姐再也不能不带着奴婢了!” “傻丫头。”秦青伸手拍拍她,此番已经回过劲来,“人说病去如抽丝, 还得感谢你与婶娘平日里照顾得好,你瞧,现下不是好了?” 她倒不是骗人, 打小她便就不是什么娇娇弱弱的孩子, 秦知章养她养得不算精细,这便就好得差不多了。 芦苇却是肯定不依的:“小姐说什么呢?小姐这声音都不似寻常清爽了, 奴婢也是跟着学过些皮毛的, 小姐这是伤寒未愈。” “没那么严重。”秦青将她拉拽了一把起来, “药谷的大夫呢?” “他们都回去了, 是蒋老夫人去他们谈过的。”芦苇没想明白, “小姐, 可是有什么事情?我看他们好像也不着急带小姐回去。还有……还有秦管家出门去了,是不是老爷……” “秦管家出门了?去哪里?” “秦管家没说, 蒋公子说是去祖家, 不过除了老爷吩咐,秦管家不该会自己出去的。”芦苇想起,“而且, 这次是蒋家派人一起去的,去了好些人,怪唬人的, 小姐,究竟怎么了?为什么你会被抓进司刑监?他们说……他们胡说!小姐怎么会推陈三……推太子妃下水呢?” “嗯,是胡说。”秦青应得干脆,“所以又回来了呀。” 芦苇瞧不出她面上起伏,似是那从牢狱里滚过一遭的不是她一般,实在是叫人说不出话来,半刻才憋出一句:“小姐!” “好啦。说到哪了?”秦青哦了一声,“秦管家要去接父亲回来了。” 可又觉不是很对,秦青复问:“蒋家派了很多人跟去么?” “挺多的。”芦苇点头,“奴婢亲眼看着蒋公子点的人,足足二十余人。” 这哪里是接人回来,这是去抢人吧?不过芦苇说不好,总觉得这事儿不是瞧见的模样:“小姐,昨夜出了那般事,蒋公子今日一早就这般阵仗,传出去了,怕是被人议论。” 别家就算了,自家小姐将将从司刑监出来,这秦家就这般高调出城接人,如何都说不过去。 秦青却是了然,放了心去:“无妨。” 就是因为她刚入了狱,市井传言纷乱,此番秦府越高调,大家越关注,越关注,那父亲便就越能好好地回来。 最怕便就是暗中护送回来,未及进京便就起了纷争,逢上其他人马,怕就是出了事回京,都不好交待,平白落了下风。倒不如昭告天下,堂堂正正地走官道接回来。 但这接人的理由就—— “芦苇,蒋岑用什么借口拨人一起去接的人?” 闻言正与她倒参茶的丫头,手便就一滑,脸上也是一言难尽,秦青纳闷,就听芦苇为难道:“蒋公子叫秦管家,敲着锣打着鼓,去祖家接亲家老爷回京。” 后一句她没说,她是真的觉得,那排场,似是接的不是老爷,是新娘子! 秦青捏着白玉的手指也是跟着一紧,喉中一痒,复又咳将起来。难为蒋老夫人还特来寻她意见,怎么没管住这家伙的嘴,老早就已经把秦家给卖出去了呢!所以老夫人那最后两个好字,怕不是还为了这一出垫底呢! “小姐,那蒋少爷是不是又欺负你了!”芦苇也不知道小姐这是气的还是怎么的,着急过去替她抚背。 “不慌,总能欺负回来的。” 书房里,齐树少有的事无巨细:“派出去的皆是暗门重组新人,扮作蒋府寻常府丁,宫中已经此前交手过一次,此番回京,应是不敢乱来。” “昨夜屈南公子进宫面圣,具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