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能继续若无其事地念书吗?还能继续若无其事地接受霍家的资助吗?以后他怎么面对他们?怎么面对同学,又怎么面对自己?还有郎杰,他又要怎么才能逃过他呢?有时候,人们做出某个重大的决定,往往只是因为一个契机的触发以及一个千分之一秒间的闪念。撑着墙转过街角的时候,泪眼朦胧间,他看到了那辆正停在路边下客的长途客车。‘远远离开'的念头忽然就非常清晰地占据了他的脑海,至于这车是从哪儿来,往哪儿去,其实他都没有看到,或者说他已经完全不在乎了。已经不想再去计划什么了--什么大学、恋爱,再详尽的计划也总是枉然,不如就这么随波逐流,去到哪里,就是哪里。只要能离开这里就好了......只要能远远躲开那些人......就好了。那灯火辉煌的繁嚣之城终于被渐渐抛诸于车后,窗外是浓黑的夜色和绵绵山脉。这是一辆从贵阳发往泉州的长途客车,漫漫旅程,乘客们在昏黄的灯光下昏昏欲睡。沈国栋一直睁着一双大而无神的眼睛愣愣地望着窗外。车窗玻璃上映出他模糊的脸,看起来格外惨淡。其实刚开始的时候,也不是没有想过要报复。这样的奇耻大辱,若只是捅他一刀好象完全不够。--应该忍辱负重、委屈求全,向郎杰虚与委蛇,付出血与泪的代价,慢慢得到他的信任进入核心阶层。--应该挑唆他和霍家的关系,让他们两虎相斗,而他则暗中不动声色地搜寻犯罪证据,设陷井,搞无间,斗智斗力,经过艰苦而漫长的曲折斗争......想着想着,自己也知道只是阿Q的精神胜利法,忍不住悲凉地笑出了眼泪。沈国栋,难道你还不清楚自己是什么材料?郎杰和霍英治,你斗得过哪一个?再说那样疯狂的报复,完全弃自身于不顾,那种事,自己真有可能做到么?不行的。死而复生,也不是为了要把有限的生命投入到仇恨中去的。所以他只能选择远远避开。惹不起,总还躲得起。中国是这么的大,他不管去到哪一个城市,都可以重新开始。是,重新开始。霍家、郎杰、何其轩,欺骗、出卖、被强暴,这些他都可以忘记--遗忘,本就是人类自保的最大武器,没钱没关系,不能再念书也没有关系,他本就是社会底层的人,肯干,也能吃苦。只要他还有一双手,那就不怕养不活自己。至于那些受过的创伤......呵,总是会好的。时间,是一剂广谱抗菌素。不管多么严重的伤口,都会慢慢好转起来。当时觉得生不如死?事过境迁后回头来看,自己也会觉得很骄傲:有什么了不起?这世上没有跨不过的沟沟坎坎,只要咬咬牙,挺过去了就好。对。只要自己咬咬牙,就一定能等到笑傲江湖的那一天。天慢慢亮了。已经进入厦门地面,要在这里下车的乘客开始收拾东西,淅淅索索。更多的人醒过来,伸懒腰,吃东西,咳嗽,穿衣服,车子里动静渐渐大起来。夜班的司机也开始交接。既然已经没有人睡觉,司机理所当然地扭开了音响按钮。立时,一阵悠扬的前奏后一个女声轻快地唱起来:"如果骄傲没被现实大海冷冷拍下又怎会懂得要多努力才走得到远方如果梦想不曾坠落悬崖千钧一发又怎会晓得执着的人拥有隐形翅牓把眼泪装在心上会开出勇敢的花可以在疲惫的时光闭上眼睛闻到一种芬芳就像好好睡了一夜直到天亮又能边走着边哼着歌用轻快的步伐......"沈国栋在这歌声中泪流满面。227B32F802A4走没:)授权转载惘然【ann77.xilubbs.】让我们跟随着时光大神的脚步来到三年之后。这里,是一个上了点年头的居民小区,繁华的确繁华,只是这繁华也逃不过‘有中国人的地方环境就好似特别地嘈杂'这一定论--菜市场里散发着海鲜的腥味,满地的水、稀泥和烂菜帮子;汽车站人特别多,每隔五分钟发一趟车,喇叭声声声刺耳,而周边各式各样的小吃店露边摊批发市场,更是全方位多层次地刺激着人们的听觉味觉和视觉。但,正如某些中介所打的广告词,‘该处闹中取静',沿着市场附近的小道往下走个五分钟,喧嚣之声已渐不可闻。一幢幢八十年代建的老式楼房静静矗立着。楼层不高,灰色的外墙看上去已颇显陈旧,楼下的花坛也多是摆设,只有小道上高大的树木年复一年遮荫蔽日,为这小区增添了几分幽静。一幢平常的单元楼内,六楼,阳台上摆着几盆不甚名贵却长势良好的花草。阳光穿窗入户,斜斜照进这三室一厅的居室。家具都是房东用过的旧物,款式和颜色都落后流行N多年,只是由于现任住客的勤于打理,倒不显得怎么脏。靠窗的墙边,放着一张长方形的木桌,当年房东的小孩没少拿着小刀在这上面刻刻画画,但现在,那些岁月的痕迹都用一张淡绿格子的桌布遮掩起来了,上面甚至还摆放着一瓶小小的向日葵,阳光下两种颜色相映成趣,别有一种淡雅。而大门对着的那面墙,并排放着两张电脑桌。此刻两台电脑屏幕上都现着游戏画面:人来人往的市场上,一个小号在摆摊,另外一个等级颇高装备颇好的女号静静打坐在一丛芭蕉下,虽然藏身的地方很偏避,但还是有几个人在她旁边跳来跳去做一些挥手打招呼的动作,表示私聊的红色字也不停地滚动着刷满了大半个屏幕:"在吗?""jiejie在吗?""倚剑jiejie,在就说话。""jiejie,带带我。""人来了M我。""jiejie,我要那件两洞香囊啊,我过会儿就出去汇钱,你要给我留着啊。"......在这些打招呼套交情谈生意的间隙中,也偶尔夹杂着不和谐的诸如‘人妖!坐在这里卖B?'之类不文明字眼的出现。不过,赞也罢骂也罢,那头顶上顶着倚剑两字的女子仍是动也不动低眉垂眼,一副已臻化境物我两忘的模样。厨房里人影闪动,有节奏的切菜声不疾不徐地传出来,过得一会儿又是筷子调鸡蛋的声音。很显然,里面的人正在精心地准备午餐。大门的门锁扭动了一下,有人回来了。不一会儿,"小栋栋~~~"一个甜得腻人的声音阴阳怪气地在厨房门边响起。象是某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