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坦白道:“说实话, 想到又要看到笔墨纸砚, 我已经快要吐了。不过没办法,总不能真让天塌下来吧。 “守卫仙界,也是我们天兵的责任。我现在, 只不过是换一种方式罢了。” 小画音躲在缘杏的裙子后面,紧张地看着这个皮肤微黑的女孩子。她体内的书心好像感觉到了什么, 让小画音对这个女天兵情绪有几分复杂。 女天兵却是不在意的, 她踏着军靴,大步走向小画音, 说:“你就是替我承担书心的那个人吧?怎么说呢……多谢了。为了苍生, 我会尽力教你的。不过我真的不想看到纸和笔了,我会尽量教快点, 麻烦你尽量学。” 女天兵压低了身体,目光直视小画音, 分外严肃地道:“一定要尽快学,一定要尽快学啊!” 小画音:“……” * 小画音看上去对女天兵有些将信将疑,不会还是皱着小脸被缘杏留在了东北方天宫。 缘杏回到中心天庭以后,若有所思。 她对弦羽道:“师兄,哥哥和小画音都有比他们更为出色的人教导了。我们两个,比起自己一股脑儿地往前冲,会不会也还是再寻一位老师更好?” 弦羽长久凝神,然后问:“可是,该寻怎样的先生才好?” 缘杏闻言,也沉默下来。 她和羽师兄都已经经过最好的先生教导了。 羽师兄从师琴棋第一的北天君,而缘杏既跟随过玉明君,还由东天女君教导过好几年。 小画音是修为尚浅,现在跟着谁学习都行。 缘正虽然也与他们一样,但他跟着白泽神君去神岛,并非是修炼棋艺,而是打磨推演预知能力。 缘杏与弦羽,要再找一个合适的先生,就比较难了。 弦羽说:“其实我若要磨练琴艺,还可以再回去询问师父。要打磨修为,也可以问父君与母君。师妹呢,如何?” 弦羽可以询问北天君,而缘杏可以询问东天女君。 就目前的情况来看,这样对于缘杏和弦羽而言,似乎是最好的决定了。 缘杏正要点头,恰在此时,却有一位仙侍过来,道:“缘杏公主!天后娘娘请您过去。” “?” 缘杏歪了下头。 她于是随仙侍去了大殿,而在大殿中,除了天后之外,竟还有一个熟悉又陌生的身影―― 玉明君。 他居然老老实实地站在大殿中,长长的散发用一支笔随意地插着,身上有许多墨迹。他的脸色不大好看,眼底有绘画不分昼夜留下的乌黑。 玉明君身处此处,显得很不自在,但他毕竟在这里,而且还站着,甚至没有举着笔在仙殿里乱画,非常让人惊讶。 缘杏诧异道:“玉明先生?!” 玉明君自从在北天宫不告而别之后,就不知去向了,如今在这里见到,实在令人意外。 缘杏问:“您怎么会在这里?” 玉明君狭长的眸子略微一动,不满地道:“一言难尽。” 天后却是笑盈盈的。 她对缘杏介绍道:“对了,之前还没有告诉杏儿过。这一位,是我的兄长,被人称为南天画圣玉明君。” 缘杏果然大吃一惊。 玉明君难得显出了一丝尴尬之色,他双手藏在袖中,倦淡地道:“我不过是个不值一提的兄长罢了,除了画画,也没什么拿得出手的长处。” 他瞥了眼天后,说:“若非你要与天庭成婚,我根本是不会成仙的。” 天后的神情略有两分无奈,似乎习惯了玉明君的胡言乱语,也习惯了帮他收拾烂摊子。 就在这时,玉明君又隐约出现了按捺不住的姿态,不时抬手去摸插在头上的那支画笔。 天后当即吼他道:“不许乱画画!你知不知道你的画以前就自成小世界。身为天后,看着画上的人会动,清理起来很有罪恶感的!” 玉明君:“……” 玉明君:“啧。” 不知道是不是缘杏的错觉,她竟然隐约看到玉明君仿佛瑟缩了一下。然后,玉明君竟真的老实没有再伸手了,十分难受地在仙殿里站着。 玉明君本来就有一副好相貌,没有表现出疯疯癫癫的样子,乍一看去,居然也有几分自由随性之美。 天后对缘杏则分外温柔,她笑着解释道:“我以前就知道,你在北天宫的时候,也将他奉为老师过,跟他学习过一段时间。最近你们为了修补天陷而磨练灵心,我想兄长他或许也能帮上几分忙,就将他叫来了。” 若是以前,玉明君一定对想要跟随他学习的要求不屑一顾,最多就是像之前一样,缘杏自己在旁边不声不响地看他画。 但现在,有天后在场,玉明君显然老实了许多,没有做太多不讨人喜欢的行为。 而缘杏还没有从玉明君竟然是天后的哥哥这件事中回过神来。 她愣愣地问:“姑姑,玉明先生和你……是兄妹?” “是啊。” “我和哥哥一样的?” “对,同父同母。兄长比我年长十岁。别看他看上去眼里只有画画,实际上小时候,多是他分神照顾我……还是凡人的时候,这个年龄好像差很多,不过现在,已经算不了什么了。” 缘杏还是震惊不已。 她看上去有些傻乎乎的。 缘杏又问:“那当初玉明君会去北天宫,莫不是也是因为……” 天后想了想,解释说:“羽儿的确为了你,去寻过他。不过,兄长他起先并没有教导别人的意思的,我想还是因为你自身,才会让兄长短暂停留在北天宫的心思。” 缘杏又觉得脑海中有些空白。 她倒不是觉得难以接受,只是忽然意识到,她又在无形之中受到了师兄的帮助。还有过这样的情况,她从来都不知道。 以玉明君的性格,师兄去求他,一定也是碰了钉子的。 师兄…… 缘杏既是感动,又是甜蜜。 * 等谢过天后,从大殿中出来,玉明君看起来松了口气。 缘杏惊讶地看着玉明君舒展的眉间。 她以往见到的玉明君,都是一心一意投入在画画中,画画、烧画、做些异于常人的事,很少见到他这样因为与画画无关的事情而展现出的神态。 缘杏问:“玉明先生,你难不成……有点怕天后姑姑?” “不是。” 玉明君扫了她一眼,似乎对缘杏这样的用词很不满意。 他说:“她是我meimei,我不会怕她。只不过,她如今是天后了,我也很少见她。我知道她的本质还是和小时候一样,不过……” 玉明君拢袖,望了眼天空,似乎在回忆久远的过往。他感慨地叹了一声,轻声道:“谁能想到当初豆芽似的、让人担心的小娃娃,挖泥爬树那么不稳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