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微微发懵,旋即有些赧然地道:“我,我之前,画出过仙门弟子……” 东天女君似乎不太惊讶,只问:“是哪位仙门弟子?” 缘杏羞涩道:“是羽师兄。” “――公子羽?” 听到缘杏的话,便是东天女君一向淡薄,此时仍不禁顿了一顿,诧异地转过头来。 而缘杏还在继续道:“另外,前些日子,我在家中,也画出过一部分万年树,和年幼的太子弦羽。” “――?!” 东天女君似是一惊。 她惊诧地看了眼缘杏,道:“你看到太子的脸了?” “没、没有。” 缘杏感受到东天女君狐疑的视线正落在自己身上,一时觉得身体发灼,只当是东天女君不太相信。 缘杏也能理解女君不信,若不是她尝试着画了出来,缘杏自己也难以相信,自己已经能够画得出神仙。 不过,太子弦羽虽是天君血脉,但她当时画出来的,只不过是小孩子,未必比画羽师兄要难,因此缘杏自己实际上并不多么骄傲。 反而她当时会画羽师兄,并非有意练习,而是因为心慕师兄,信手而为。要对东天女君说出这些,让她略感窘迫。 缘杏试着解释道:“我会画师兄,是因为对羽师兄他心怀恋慕,女君或许也能理解这种情愫。而画万年树和太子弦羽,也是有原因的……” 缘杏正说明着,而东天女君望着她时,心头的惊愕,却只增不减。 缘杏根本不知道她画出的是什么人! 公子羽,就是长大后的太子弦羽。 虽说她的描述,她只不过是画成功一小会儿的功夫,可这却确确实实是画成了天帝的血脉。 缘杏如今才不过是初长成的少女,就已经能画得出太子,那若是真给她百年千年的光阴成长,将来岂不是能画得出天帝天后? 不过,眼下她似乎阴差阳错,没有看到太子的脸。 缘杏缓缓将自己画太子弦羽的起因经过讲了,见东天女君细长的眸子始终复杂地望着自己,以为她还是不太相信。 缘杏犹豫了一下,问:“女君若是想看,我可以现在将那幅画重新画出来……” “不必了。” 东天女君开口道。 “你身体虚弱,还是莫要费这么大的仙力。” 她顿了顿,道:“我不过是有些惊讶罢了。你那羽师兄……并非池中物。” 东天女君这话,倒让缘杏有些意外。 听起来就像……东天女君也知道羽师兄身份似的。 缘杏的心口像被小猫挠了一下。她素来好奇羽师兄身份,有点想听女君再说一些。 然而东天女君已经挪开了视线,道:“你今日,就随意画你想画的吧。不必让它们成真,我先看看。” “……是。” 缘杏定心凝神,只得将注意力重新放到画卷上。 * 与此同时,缘正则坐在北天君面前。 他和缘杏一样,在得知自己被安排到北天君这里来时,略感惊讶,但天生的棋心让他理智而冷静,且缘正素来少言,此时与北天君面对面对坐,也显得很安静。 缘正对北天君慕名已久,真要随他修习,缘正的情绪多少有些摇摆,但真坐下来,又变得极为沉静。 两人中间摆了一副棋盘。 北天君道:“你既是棋心,想来已经想明白,为何是由我来教导你了。” “是。” 缘正一顿,见北天君好像还等着他说什么,才道:“我是棋心伴生,meimei是画心伴生,本来就是由我跟随天君学习,而meimei跟随女君,更为合适。如今,不过是纠正。” 北天君笑了笑,悠然道:“不错。不过,倒也不是真的完全纠正。杏儿已经跟随我修炼了十年,你跟随女君修炼的时间更长,现在还要交换师徒关系,已不可能了。人都有感情,女君舍不得你,我也舍不得杏儿。不过,我与女君已经复合,日后换着教一教,不算什么大事。” 缘正不言,算是默认。 北天君和东天女君破镜重圆以后,北天君对他而言就是师夫,而女君对meimei是师母,算来算去都是一家的。 北天君抬袖,拂了下棋盘,道:“总之先来下一盘。正儿,你先行吧。” 缘正抿唇。 说实话,他这么多年来,鲜少碰到棋力胜过自己的人,如今要与北天君下棋,因为过度期待,反而有点紧张。 缘正强迫自己冷静下来,放出耳朵和九条长尾,好保持全神贯注的舒适状态,这才抬手取子。 北天君看着缘正用这样的姿态下棋,不由好笑,心说这对兄妹真是挺像的,杏儿平时画画,也喜欢一脸专注地甩着尾巴。 两人对弈到一半。 这时,窗外有人影一晃。 缘杏和东天女君的画室就在隔壁,她似乎是先画完了,步调轻快地跑出来,左顾右盼地去找羽师兄。 缘正原本全情投入地在钻研棋局,但是余光瞥见meimei的身影,就不由一动,往那里看了一眼。 北天君美眸一转,也看到了杏儿。 他忽然道:“正儿,你虽有棋心,但对我门下的羽儿,你恐怕看不出什么吧?” “――!” 缘正一惊,回过神来,看向北天君。 北天君脸上带着一抹玩味的浅笑,却并不解释,只道:“棋心有预知测算之能,但跟下棋一样,须得一心一意方能发挥作用。预知演算,最忌为感情所扰,你若是心中已经有了一个想要的结果,又怎么能客观地看待过去未来?” 第一百一十二章 说到此处, 北天君稍微停了停。 “你在旁人眼中,已经是个清冷少情的人,对棋心来说,这样的性情极好。” “不过, 你倒也不必拘泥于性格的形式。世间又有多少人能做到全然无情?真若是无情, 那又有什么意思?” “比起这些, 你摒弃一些偏见和急躁, 以客观的、庞观者的视角,去洞悉世界因果,或许更容易看到更广阔的东西。” 北天君的教诲,让缘正若有所思。 他一贯冷静的眸子里,难得显出一丝疑惑的神情, 身后九条长尾摆动。 北天君拍了拍他的肩膀:“你的天资并不逊于羽儿杏儿, 只是一叶障目。棋心的能力, 只要发挥得好,足以以小见大、博通过去未来,即便想要窥透天机, 也未必是不可能的事。你自己好好想想。” 说着,北天君收起了棋局。 “今日这局棋, 就到此为止。你既无心于此, 再下去也没什么意义,反正时间还多得是。” 北天君的语气并不像生气, 但他这样说, 还是让缘正多少有些尴尬。 他歉意地对北天君浅浅行了一礼,方才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