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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静养就能好的。那幅画你看到了吗,那是我一生里最满意的画了。” “宝贝,别乱说,你一生还很长。”梁如琢用指尖敲了敲他的小臂,“医生说了,配合治疗和复健,完全可以恢复正常。” 梁如琢去独立小餐台的电磁炉上煮粥,文羚也想帮忙,被梁如琢投来的命令的目光劝了回去:“乱动针头会歪,然后肿成小猪蹄。” 文羚退回病床,安静倚靠着床头的枕头堆,看梁如琢在餐台前切蔬菜,窗外的光线被柜门切割过只能照亮梁如琢的下巴,他把衣袖挽到手肘,趁着粥还没冒泡,把早上送来的水果削皮切成小块放在碗里蒙上保鲜膜。 两年前文羚也幻想过梁在野为他变得温柔,因为他的世界里只有梁在野,他围着金主打转儿,一切好与坏的情感都是梁在野给予的赏赐和惩罚。 梁在野临走时来牵他的手,用很低的、梁如琢听不见的嗓音对他说:对不起。跟我回家吗。 他也很诧异,这不是他认识的野叔,野叔会拔掉他手上的输液针,霸道地把他扔到车后座带走,而不是俯身过来询问他的意见。也从来不会说出对不起这三个字。 他也用很低的、梁如琢听不见的声音回答梁在野:您应该会在未来某一天遇见一个男人或者女人,你愿意为他暂时推后一个生意电话只为了听他说完晚安,愿意在下班后在花店给他挑一束花,并在他病痛流泪时多点耐心问他哪里不舒服,总之那个人不是我。 野叔真的走了,走时用食指点着他的眉心,淡笑调侃他,你厉害,我们哥俩全栽你手上。 当他走出那道门时,文羚也觉得占据心里太多位置的杂物被清空了,眼前的迷雾散开,重见天日。 他等待的一直都不是变得温柔的梁在野,而是骨子里本就温柔的梁如琢。 “那幅画很好,我自作主张替你拿去参加了今年年底的比赛,这次比赛在国际上很有分量,拿到好名次就相当于好学校的通行证。”梁如琢把水果放在手边,端起冒着热气的蔬菜粥边吹边搅。 “那么大的比赛,我怎么就能拿到名次……我从来没参加过,怕丢人。” 梁如琢无奈笑笑。真正的天才是那些意识不到自己天才的人,这话一点儿不错。 “首先,你的画的确很好。”在这个年纪就能得到梁如琢反复肯定的作品并不多。 “而且我是这次比赛的评委。”随时可以给他的小甜心暗箱cao作,这话不好当面说,梁如琢自己都忍不住发笑。 “搞一言堂啊。”文羚再次把头埋进梁如琢肩窝,“那你给我安排个第八第九就可以了,不然记者采访我为什么得第一,我说什么。” “就说你有个好老公吧。”梁如琢低头捉住他的嘴唇亲了亲,“正好现场直播一下我们的婚礼日期。” 文羚愣住,懵懵地笑,让他别再瞎说了,会在朋友圈子里待不下去的。 谁会和从别人床上抢来的脏东西结婚呢,再说他既活不久,也不会生孩子,玩玩就可以了。 也许是梁如琢的玩笑开得太真诚,文羚被他的眼神打动了,从而被抚慰,心灵得到片刻宁静。 他十八岁就被包养了,还没幻想过和小女孩拉小手,也没尝试过跟小男孩亲小嘴,少年期的春心还没开始萌动就被扼杀在了摇篮里,直接跳过恋爱走进了坟墓。 结婚……这个词陌生得文羚不认为它会出现在自己身上。 过路的小鸟在窗栅上跳跃,落下的斜日把影子投到了文羚脸上,暖橙色的日光给雪白的床单涂上了温柔的颜色。 梁如琢摸了摸文羚的头发。他说我一直没有结婚,因为不想在这方面被任何人约束,我可以因此后悔,或者过得不好,但是不能让自己一切痛苦都来源于别人而不是自己。 婚姻是两个人精神的结合,首先出于依恋之情,然后才是爱情。 他愿意收起爪牙把柔软的腹部出来供爱人抚摸,甘心被套上驯服的枷锁,智慧的人类把这种枷锁做得十分精巧漂亮,于是驯服这件事变得浪漫起来。 梁如琢把戒指戴在了文羚的无名指上,尺寸刚好,是在和他zuoai时用头发丝量的。 “这是一个约束,证明我归你所有。” “如果有一天你发现我和你想象中有那么点不一样,请别离开我,我不会伤害你。” 第48章 48午后最是精神倦怠,拔了针之后文羚就睡着了,起初缩成很小的一个,手触到梁如琢的小臂以后就把身体贴了过来,慢慢放松了四肢,亮晶晶的指环戴在无名指上。 梁如琢陪坐在床前,无声地抚摸他右手的指尖,事已至此他再说抱歉也于事无补。 文羚刚戴上戒指时并没有显得特别快乐,而是有些苦恼地捏着它,再三向他确认,你真要和我结婚吗?他耐心答应,并把对戒里的另一枚戴在自己手上,轻轻地勾他冰凉的手心。 文羚会这么不安,都是因为他只戴过大哥的戒指。大哥的戒指意味着占有和圈禁,小孩子都讨厌被管束。 这期间梁如琢的手机一直静音,漏接了两个电话,温媛把待审核的图稿发给他,三江源国家公园是一项浩大的工程,汇聚了各行各业的顶尖人才,梁如琢负责为景观设计把关,纵然报酬丰厚,同时还会收获行业内名望,但不能否认这是个极为劳心劳力的漫长的差事。 温媛请他回去一趟,他推脱说走不开。 很难说有什么大事比政府作甲方的工程更重要,梁如琢把文羚受伤的右手轻轻放平,在他眼里,哄文羚养伤这件事在日程表上显得更急迫一些。 “你找人帮我送一趟电脑,我家小孩伤得很重,我得陪他。” “好。你一直关注的项目有新进展了,下个月我让leonard回洛杉矶面谈签合同,不妥当的话我去。” “不用。我回去。”梁如琢刻意压低声音以免吵醒他,“他的签证得提前……” 梁如琢的话音戛然而止。手机还在通话中,他忽然觉得浑身被冰凝冻了一下。 文羚鼻子里淌出一股粘稠的血,雪白的枕头被血迹泅出了几滴印子。 护士来给他处理时文羚才迷迷糊糊醒来,看见梁如琢拿着他的ct结果站在病房外和医生交谈,脸色逐渐铁青,文羚只隐约听到一些复杂的专有名词,看他的表情就知道病情不甚乐观。 梁如琢在医生的诊室里待了很久。等待医生回答时他浑身发冷,曾经有同事因急性白血病去世,一开始也在流鼻血。但要冷静点,以他的资源找到匹配的骨髓并不难,移植成功是可以痊愈的。 得到的结果是病人长期生活在压抑的环境,身上还留有一些陈旧的虐打痕迹,在具有严重抑郁倾向的同时本身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