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含著阵阵湿意,凉飕飕的风刮得树木哗哗响动,凉棚檐端挂著的两个大红灯笼晃得似要随时掉落般,眼看一场暴风雨即将到临。吁停马後,杨楚抱著散了骨子的某人轻轻巧巧地跃了下来。王曦落经过刚才的折腾,两脚早麻痹发软,连脚都站不稳,像喝醉酒一样摇摇欲坠。杨楚心里好笑,但自己始终是始作俑者,不敢发作,只得上前将他扶好,好声好气地哄道:“好了,给我站好来。你看这天色,定要下雨,不赶路也不行啊。”王曦落皱著苦瓜脸,眉间打了几个死结,支支哼哼地揉了半天的腰,一副要死不活的样,听了杨楚的话也不搭理。杨楚知一路确实为难他,便也不在意他的态度,一手牵马,一手搂著他腰,就著他的脚步,慢慢往凉棚走去。大概是天气的缘故,留在凉棚的人不多,零星几桌,都是些喝得酩酊大醉却还在拼酒的人。这酒劲一上什麽也不顾,扯著大嗓门肆意大说大笑。正兴时,其中一人眼尖地发现两个男人搂搂抱抱,以姿势暧昧地走进来,於是像发现什麽了不起的大事一样告诉了其他人。很快,几桌人的目光都齐刷刷地扫过去。然视线在两人身上打转了一下,顿时觉得有些失望。年轻的长得是不错,可另外那个却长得极其普通,看样子也不年轻了,走个路也要人扶,大概还是个肢体有毛病的。小二正帮掌柜的拔算盘计帐,见是熟人,忙离了柜台迎上去:“咦,杨大夫,您又来了?”招待两人坐下後,小二打量了一下王曦落,歪著脑袋想了会才开口道:“这位爷好生面孔,应该是第一次来吧?”“足不出户的到哪都面生。”杨楚嘴边说著讽刺的话,手上却是讨好般地给王曦落倒了杯茶:“来些精致的小菜吧。”“行,马上就来。”小二自是万万不能怠慢了熟客,很快就将热腾腾的饭菜一一摆了上来。末了,还放了两小杯酒在他们面前。“这是?”杨楚目光在酒上停了停,疑惑道。被他这麽一问,小二顿时脸色微红,嘀咕了半天才道:“咱的娃今个儿满月,把前几年酿的酒拿出来了。可惜两位来得晚,也只剩下那麽点了……这……这酒醇,好喝得很,你们尝尝看。”杨楚闻言哈一声道:“原来如此,真是恭喜了,那麽杨某在此谢过。”小二不好意思地摸摸脑袋,呵呵一笑:“两位请慢用。”说完便回去干自己的事去了。王曦落仍然面色难看,用两指吊起酒杯,放到鼻间闻了闻:“这酒是不错,只是不合我胃口。”长叹一声,将酒往旁边一泼。“自己喝不得酒还尽找借口。”杨楚调笑著答理他的话,看了一眼在地上冒起丝丝白烟的酒液道:“要是给我,什麽都喝得下。”王曦落道:“原来你不只是小鬼,还是酒鬼。”杨楚瞪了他一眼,指了指自己脚下被灯笼红光映照出的黑影:“什麽鬼不鬼,看清楚,我有影的!不过要说鬼,这里还真是有。”“哦?那是怎样的鬼?”王曦落被勾起兴致,胸腔那股郁结的感觉顿时消减不少,。“倒霉鬼。”说时已迟,蓝色的身影陡然飞出,在所有人都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一声惨叫在小店里响起,只感一股风掠过,杨楚又回到原来的座位上,手臂扣在一人的脖子上。那人跌坐在地上,用力喘息著,竟是刚才的店小二。“说,为什麽要对他下毒手?”杨楚口气中隐著些怒意。“你……”小二不可置信地艰难开口:“那酒里放得是苗疆冰蟾毒,无……无色无味……你怎麽……”“这毒我听过,正如你所说,无色无味,混入酒中我自是发现不了。但是望闻问切四字,诚为医之纲领。”王曦落浅浅笑道:“你气息不稳,纵然表现得态若自然,也无法演示你内心的焦虑,而且你面色潮红,但唇色浅白,定是中了毒。如果没有猜错的话,是断肠草?”小二笑著闭起眼:“既然被你们看穿了,杀了我吧,只要留我家人平安,一切都……”话说了一半,突然两眼一反,咽了气。杨楚一怔,把了他的脉,对王曦落说:“他中的不是断肠……”“砰”一声巨响打断了话语,一道黑影从屋顶破瓦而下,二话不说,利剑出鞘,朝两人刺去。凉棚里的人早在店小二死的时候已经吓破了胆,这下见真的动起家夥来,酒醒了大半,立即如作鸟兽散去。杨楚一手拉过王曦落,将他护到身後,退後几步,一脚将饭桌踢了过去,趁著饭桌的阻碍之机,取了搁置在一旁用来挑菜的扁担,跃身上前与黑衣人缠斗起来。黑衣人剑法凌厉凶狠,然几招下来,杨楚看得清明,他下手虽狠,但总是避开自己的要害,而且一旦找到机会就向王曦落攻去。“啪”扁担被剑锋劈开了两半,杨楚翻了个身,闪开他的攻势。黑衣人的身手算是江湖的顶尖,杨楚虽武艺造诣不浅,但是行医者慈悲为怀,从不用武器,面对高手,如今赤手空拳始终是吃亏。打到最後,只能见招拆招。只稍一分神,锐利的剑峰斜斜一劈,嘶一声胸口衣服被割裂,伤了皮rou,浸出点血来。“快上马!”王曦落趁他们打斗时,已将追风解了过来,翻身而上,对著杨楚大喊。黑衣人闻言,弃了杨楚不顾,直要向他刺去。杨楚看准时机,袖子一抖,挥出一股毒烟。黑衣人一惊,收了剑势,挥粉末的同时身形急速後撤。杨楚旋身跃到凉棚柱子边,聚力把柱子踢断,然後飞跃了出去。框啷一声,凉棚整一角塌了下来,砸在黑衣人身上,顿时四周扬起无数尘屑。杨楚片刻不敢耽搁,施了轻功上马,搂住王曦落,急驰而去。春风十里柔(师徒年下)-第十章第十章环著青屏山麓的驿道上,一匹快马如闪电般飞驰而过。出了冯家村,便又是荒芜人烟的密林带,四周光线微弱,连路也难以看清。然而祸不单行,一阵电闪雷鸣过後,酝酿已久的暴雨哗啦一声倾盆打下,又猛又急。日久失修的古道很快变得泥泞不堪,马蹄一落,泥水四溅。杨楚被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