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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仿佛闲聊般开启话题,周助大抵摸清了几分她的意图,点点头,“六年了。” 桑白端杯的动作顿住,微微感慨,“那真的,是很久了呢。” 她喝了口茶,没有多做寒暄,直截了当说出了自己目的:“你和我说说他这些年的事情吧。” ......... 周助口中的那个人,桑白是全然陌生的,就和系统匆匆灌进她脑海的资料相差无几,是一个冷漠至极,雷厉风行,生活中几乎只有工作的机器。 周助说赵纪宁办公室在顶层,那里既是他办公地点又是家,在桑白住进别墅之前,他基本一个月才回来一次。 外界传闻的事情大半都是真的,在外人心中,他是黑心无良的资本家,而作为员工,所有人都怕他,畏惧他,却又信服他。 “所以,他一直都是一个人?”听完,桑白若有所思片刻,缓缓发问。 “是。”周助点头。赵纪宁应该是他见过最强大却又最孤独的人。 他好像是独自处在了黑暗中,他的世界里除了自己空无一人。 “那他的父母呢?”桑白记得,她作为乐白刚去世的那个时间点,就是他被找回去和自己亲生父母在一起的时候,无论如何都是血脉相连的亲人,可是现在,竟然只字不提。 “赵总的母亲...”周助顿了下,才开口:“前段时间因病去世了。” “赵总和家里关系并不好,基本上常年都没有联系。”他再次停顿,过了会出声:“他们好像都很害怕赵总。” 他唯一一次见到两人,是在晟瑞集团会客室,赵纪宁推门进去那一瞬,他们的瞳孔不自觉瑟缩了下。 不像是亲人,反而像见到了什么恶魔。 周助尝试带入了下,任何作为子女都会感无比的心寒,可他抬头看了眼,赵纪宁脸上没有任何反应,就像是早已习以为常。 桑白没想到,里面还有这些事情。 赵纪宁对家族里的那些叔伯赶尽杀绝,她是可以理解,从一开始他们就不安好心,如果不是因为乐白,他早就死在了那场车祸里。 可是作为他在这个世界上唯一的亲人... “赵纪宁刚被认回去的时候很孤僻,几乎不说话,也不和他们接触。” “他一个人住在顶楼的小阁楼里,出入都是独来独往,在家里是个影子般存在,根本不跟他的父母有任何交流。” “成年之后做得第一件事情就是清理门户,他的处事方式让两人感到害怕,久而久之,畏惧就刻进了身体里。” 周助走后,系统在脑中一一和她解释,桑白不禁问:“他为什么不和他父母正常相处?” 系统沉默了下。 “可能他觉得乐白死都是因为他们吧。” 桑白也沉默了。 “所以,他是因为我才变成这样的吗?” “...也不能这样说。”系统努力解释:“其实这两个人也是有问题的,如果他们真心想修复亲子关系的话,也不至于如此,本来...他们在家族的晚辈里就已经挑选好了一位合适继承人。” “两人年纪相当,对方也各方面都很优异,比起赵纪宁更加讨长辈喜欢,再加上还有旁边亲族的支撑,赵纪宁的父母也更加偏爱他...” “那后来呢?”桑白听得着了迷,“赵纪宁后来是怎么成功拿到继承权的?” “他设计了一场车祸,对方当场去世了。” “.........” “他的父亲就是安排你那场车祸的主谋,后来被赵纪宁查出来了,你知道吗?撞死对方的那辆蓝色卡车都一模一样,所有人都知道是他做的,包括他父母,可是没有一个人敢站出来发声。” “除了对方的爸妈。” “结果是这两个人也一傻一疯,最后都被送去了精神病院。” “从此之后,再也没有一个人敢违抗他。”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这也算是一种众叛亲离。” ......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她的牺牲,又何尝不是把他推向了另一种更深的深渊。 桑白本来是想策划一场惊喜给赵纪宁,准备了解他如今的喜好和亲人朋友,结果发现,他如今什么也没有。 小时候,桑白看着他长大,一点点打开心扉走出去,变得品学兼优,礼貌端正。 她曾经设想过他的未来,可能依旧是如此冷淡难以接近,但应该会拥有一份很好的工作,几个为数不多的朋友,正常又优秀的人生。 无论如何,都不是现在这样。 赵纪宁这晚回来时,整个别墅安静得难以言喻,客厅昏暗,餐桌上点着蜡烛,桑白坐在旁边手托腮等候着他,面容在暖黄烛光里荡漾着别样柔暖。她像是一个等候着丈夫归家的妻子。 这一刻,他脑中突然涌起这个荒唐的念头。 “他们人呢?”赵纪宁坐下来,打量着周围,第一句话问。 桑白姿势未变,依旧撑着手懒懒托腮,“我让他们都先下去休息了。” 面前桌上摆放着简单的三菜一汤,和往日的菜色截然不同,赵纪宁看了眼,忽的问:“你做的?” “没错。”桑白点点头,展露笑颜。 “你尝尝。” 她朝他递来筷子。 赵纪宁诡异的停顿了两秒,才接过,他手在原处斟酌了会,才选择夹向那道看起来卖相最好的苦瓜炒蛋。 出乎意料的,不算难吃,平平无奇的家常味道,却又胜过平时的珍馐无数。 “怎么样?”她洋洋得意的,“我的手艺可是进步了很多呢。” 赵纪宁颔首,“确实进步了。” 桑白面上表情顿住,突然感觉有点不对,她偏头定定打量了他一会,在赵纪宁如常回应中移开了视线。 “你快吃吧,不然待会要凉了。”她略带不自然地说。 这天赵纪宁感受到了桑白久违的温情。 不仅亲手给他做了顿堪称丰盛的饭菜,吃完还准备了甜点,也是出自她手。气氛很好,两人还喝了一点红酒,一整个晚上,她看他的目光都和平时有点不一样。 这个情景让他莫名熟悉,好像曾经某天她也是买了一大堆甜品吃的给他,眼神怜爱,仿佛他是一条被人遗弃的狗。 这个比喻一冒出来就无法再压下去,两人用完餐,桑白起身准备简单收拾一下餐桌,经过赵纪宁身旁时,靠在椅子上休息的人却一把抓住了她手腕。 他面上有点朦胧懒意,像是喝醉了,眼角微红。 “桑白。” 安静的夜里,从唇齿间压出来的称呼含糊不清,桑白却骤地惊出了一声冷汗,她身形僵硬,几秒后,神情如常转过头。 “赵先生,您喝醉了,我叫蒋依白。” 赵纪宁握住她的手僵住,一动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