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拍着胸脯松了口气,一脚踢开盖在身上的被褥。 沈丛澈终于忍无可忍,掀开被褥迅速坐起。 可万万没想到,刚走的人忽的又杀了个回马枪。 映在格扇门上的人影格外醒目,璇珠头一回这般反应迅速,不管三七二十一一把将沈丛澈推倒,抓起扔在床头的衣物和被褥劈头盖脸地重新盖到他身上。 吱呀一声,可这回是阮善添。 阮善添睡醒了一觉,一脸倦意睡眼朦胧,他身着寝衣立在门口忧心道:“珠儿,阿爹听你娘说了,这大晚上的是身子不舒服吗?” 您要是困就快些回去睡吧!里头那个人快要闷死了。 璇珠心虚,她又不敢催,便讪讪地笑着:“没有只是有些累而已啦!” “我时常与你娘说要再请个杂役她总是舍不得钱,老叫你做些粗重活,姑娘家家的怎么受得了,你娘就是不听。” 江秀娘耳朵非常好使。 阮善添此话出口入了江秀娘的耳,她下了一小半的楼梯又迅速折返回来,揪着阮善添的耳朵就往外拉,“姓阮的!你银子很多吗?请杂役?客栈都有两个杂役了,米饭钱工钱哪来?” 璇珠腾地跳下床,装模作样地冲着门外喊了声:“爹爹阿娘早睡!” 只见到楼梯那两道笼于昏暗中的身影,夫妻俩还在争吵,大抵是不会听她说话了,她迅速将门关上,将喧吵关在了门外。 沈丛澈已经坐起来了,坐在床边盯着她瞧。 那目光阴恻恻的,渗人得很。 他热得满头大汗,加之伤口扯得疼,他本就肤白,丝丝缕缕痛意如火舌侵蚀,痛得他脸色愈发的苍白。璇珠刚松了口气,转身对上他那双阴冷的眼不禁心头一跳,“你有没有闻见一股血腥味?” 沈丛澈差点内出血,捂住胸口瞪着她,“你还好意思问?” 璇珠一顿,目光下移,这才瞧见他那才处理好没久的伤口又渗出了血来。 所以窗牖有风入屋 ,才将那血腥味吹到她这来了。 他低垂着眼眸眉头紧紧拧起,因为疼痛,朱唇翕动倚着床栏轻喘着气,到底还是把人折腾成这模样了。 细细想来也是。 一个伤者,哪经得起这番折腾啊。 她心底反倒生出了几分的愧疚之意,忙道:“包在我身上我替你解决。” 沈丛澈闻言抬眸,恰恰与她视线相撞,眼中的怀疑和疑惑正正被璇珠收入了眼底,她嘿嘿一笑,一拍胸脯,“我办事你放心。” 如今,她办事他才不放心! 要是他手底下的厂卫是像她这般,他一定会毫不犹豫立马踢出西厂。 她眼眸华光闪烁,如同碎入了星辰。 而现今,于沈丛澈眼里这丫头就像一头凶猛的老虎! 他略感头疼,忙摆手拒绝:“不用。” 璇珠黛眉一凝,大步朝他步近,“你太客气啦,我帮你嘛。” 沈丛澈大惊,眼中的惊慌升腾而起甚至染上眉梢,他剑眉紧蹙迅速拢好衣襟往后一躲,“你可别碰我。” 不是吧,阿sir! 这反应可是不是过于夸张?难不成还怕她手持刀刃趁他病要他命不成? 荒唐!她阮璇珠是这样的人吗? 她双臂举过脑袋做了个投降的动作,有些无辜地望向他,“我手头没有凶器。” 沈丛澈都对她产生恐惧感了。 怒瞪着她喊:“别过来,离我三尺远。” 可她不过也是好心罢了。 到底还是他自己生得太过高大,这能怪她吗? 璇珠努努嘴嘴,只好搬过桌前的绣墩一屁股坐下,与他隔桌相望干瞪眼,“你说你没事长这么高干嘛呀,藏都不好藏。” 沈丛澈那狭长的凤眸波光流转,冷冷瞥她一眼,“难不成像你?生得跟个小矮瓜似的。” “你……你。”璇珠气结,瞪着那张清俊的脸你了个半天,一股气卡在喉间那说不出半个字,“你这人会不会说话啊。” “走了。” 沈丛澈歇了一会儿,昏沉的头脑才悠悠清明了些。 他将绣春刀纳入掌中,一拂衣摆起身,璇珠见状急忙冲上前挡在他跟前,生怕他跑路还展开双臂拦着,“你不能走正门,不然被瞧见了我跳进黄河也洗不清。” 深深地望她一眼。 沈丛澈无话可说了,这时她又开口:“但是你可以走后门。” “不必了。”想也不想,他一口回绝。 这地方他一刻都不想待了。 他踱步窗前,长臂撑着窗框跃身而下,于璇珠的瞩目下他突然从窗口跳了下去。这好好的人忽的从眼前跳了楼,璇珠人傻了。 急忙奔到窗前探身去寻,边寻还边喊着:“啊你怎么就这么想不……” “……开啊。” 那句还未说完整的话语调骤降,只见那人稳稳落地。 头也不回地抬脚就走,随后迅速的隐入无边夜色里寻不着半点踪迹。 好的,到底还是她多虑了。 不过走了也好,省得麻烦她。 收拾完杂乱的衣物叠好了被褥,她往床榻上一倒,一瞬单薄的背脊就如同 咯到了石子。背脊下一块硬物,咯得生痛。 玉珠迅速从床上爬起,才瞧见静静躺在床上的一块玉牌。 - 玉牌是白玉质地的,边角圆润细滑。 两指的宽度拇指的长短,四四方方的一块,上头只有顶部雕刻繁复花纹。 顶部饰有串着白玉珠的红绳,尾部则是一条丝线制成明红色的穗子,上头串三颗大小不同的玉珠。 质地光滑温润,泛着幽幽冷光,该是上好的玉。 是何时落在她房里的? 还是上回,那人躲藏时掉了,方才她翻天覆地的翻找把这玉牌翻了出来。 璇珠丝毫不意外,毕竟此物的主人瞧着就是非富即贵之人。 只是有些头疼,她上哪去蹲那人将玉牌归还? 她将玉牌置于手心把玩着,丝丝凉意漾开,指腹细细摩挲上头的花纹,将玉牌翻转,只见上头镌刻着三个字。 “沈寒斐?” 而于此时,一把红木椅子朝着柜台飞来。 “嘭”一声巨响,木椅重重砸中柜台应声断裂,惹得柜台上的算盘和酒罐子都颤了颤。 璇珠被吓得一激灵,心猛地咯噔了下,连手中的玉牌都险些没拿稳。 匆忙放眼瞧去,只见一个生得贼眉鼠眼的年轻男子领着一众灰袍小厮踱步而来,“了不起啊小丫头,竟然报官啊。” 一身墨色衣袍,轻摇着折扇,眼中尽带不善之色。 尚未来得及细想,又有阵阵脚步声从外头响起。 由远及近,紧接着便是属于男子咯咯的笑声。 还未见人先闻其声。 光头着一竹青色衣袍,衣襟大喇喇的敞开着,领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