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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佑棠轻闭着眼,鼻梁高耸,侧脸宛若浑然一块美玉,不可方物。赵寂面色泛红,不敢再看,闭着眼睛凭感觉疏起顺滑的头发,好一会才成功地将发冠戴好。“师父……好了。”赵寂轻声低语,生怕师父不快。赵佑棠身上未带镜子,看也不看,随口夸赞道:“徒儿做得很好。”赵寂大喜,扬声道:“师父,明日再教导我练剑好吗?徒儿……徒儿还有一处不太明白。”“可。”赵佑棠心不在焉道,一面走出此地,一面心里又都是那个人的音容笑貌,霎时间心中泛苦,不是滋味。第3章默认分章[3]第二日一早,赵佑棠就将另一把剑交予赵寂,陪他过招。他一招一招喂去,赵寂左避右闪,避而不迎,似是不敢使出力气。赵佑棠心中烦闷,看到他躲躲闪闪的样子,竟觉他的身影和那个人笑语晏晏的形容渐渐重合,登时咬紧牙关,火气顿生,一剑劈开送出,直逼赵寂左胸,扬眉轻喝:“出剑!”他目光寒冽,宛若冷电,赵寂浑身一震,连忙撤身,举剑相迎,飞身刺去,与他过招。师父的气息仿佛随着剑气飘来,赵寂的鼻尖时不时抚过几捋师父散落的发丝,那发丝软而弹,好像绵细的流水,一下子淌进了他的血液,流入了他的骨骼。赵寂不知自己究竟怎么了,一味地缠斗着师父的剑。师父的味道……很好闻,像是冰雪初化、桃花盛开的淡香。他恍惚想着,掌中剑意大作,步步逼去。赵佑棠本意是陪他练剑,见赵寂用出此种死缠烂打、规避躲闪之招,不免愠怒,双眉一皱,剑光暴涨,侧脸冷不丁间便贴至赵寂眼前,左掌拍出,居然空手抓住那柄长剑。赵寂一惊,心想:我若继续出手,定然要伤到师父。万万不可!这般想着,自然不敢还手,犹犹豫豫地松开手。甫松手,赵佑棠欺身而上,挑飞了他头上木髻。赵佑棠冷着脸,沉沉不快,脸上竭力压抑,却还是因气愤露出通红之色,恨铁不成钢的纵声道:“赵寂!”赵寂跪倒在地,低着头一言不发。“我可说过,遇到敌人时,应不择手段,力取求胜?倘若不能取胜,便立作决断,保全自身?!”赵佑棠拔高声音,厉色道。赵寂满面愧容,抬头眺望着师父:“弟子不才,看到是师父出手,不敢欺师灭祖,罔顾人伦……”赵佑棠见状道:“战场无师徒。我的教导你都忘得一干二净么!真是好大本事!不如你自立门户,或者另请高明!”他这话说得极重,言下之意要将赵寂逐出师门。赵寂六神无主,惶恐不已,他从小就长在师父身旁,师父就是九天神明般的存在,此时竟然口不择言,怎能叫他不害怕?赵寂泪流满面,一对凤眼无精打采的垂下,嗓音沙哑:“……弟、弟子不敢!……师尊息怒……师尊要杀也好,要打也好……只求师尊不要抛弃我!”赵佑棠右手轻掷,那把寒光四射的剑从袖下飞出,插进他面前,沉声道:“起来罢!”赵寂不敢大意,一板一眼自行演练。赵佑棠盯过片刻,忽觉身体异样再次传来,险些失态,连忙咬住舌尖,脖子处血也似地红,宛若血玉。……此刻在小寂面前,说什么也不能被他发现。赵佑棠暗叫不好,手指轻悄悄结印,默念了好几遍清心诀,方觉燥热退下些许,急匆匆道:“我去后山一趟,你毋要跟来。”赵寂兀自专注,听得师父声音,本能扫视过去,却瞥到师父急促喘息,面若桃李,登时如被巨钉钻在原地,只觉师父雪白的手指,似乎都变得犹如透明的冰雪一样。赵佑棠心下着急,并未观察着急那边,拔腿转身就去。快一点……再快一点……要不行了……他健步如飞,一转眼,霎时间已从道场奔到后山一处洞口,如同一只被火灼伤翅膀的飞蛾,跌跌撞撞地冲进山洞里。刚呼一息,洞内传来声轻佻的轻笑:“幼棠,你来了啊。”那笑声低沉而魅惑,尾音充满nongnong的情欲色彩,狎昵无限。第4章默认分章[4]赵佑棠一言不发,走进山洞深处。这山洞内部却是别有洞天,不仅广宽平整,其内装饰就如一间卧房,书案籍册、笔墨纸砚,重重家具一应俱全。在书案旁的花架上,摆着一盆素洁的水仙,显然是人为开辟,不知费了多少心血。这水仙已经开了白黄花朵,花气馥郁,赵佑棠转目望去,那人右脸耳际生着一道形似火焰的印痕,灼灼如血,近乎刺眼。他似是在摘花,手指莹然如玉,搭在素白的水仙花上。他肤色本就白皙,这么一放,手指的颜色更与水仙混为一体,分不太清了。赵佑棠神智恍惚地想,他总爱这种没什么亮点的花儿,到底有甚么好,能值得如此喜爱。那人身材高挑,穿着一件黑色的长衫,头发用玉冠束起,懒洋洋地拨弄洁白的花瓣。他瞳发乌黑,英气勃勃,唇边含着浅浅笑意,手上却已将水仙花儿折下,放至胸口。黑衣映着素白花朵,愈发衬得他容色如玉,俊眉修目,使满室蓬荜生辉。那人朝他招招手,手足处顿时传来“叮叮哐哐”金属相击的声响。再细细一看,却是他手足腕下三分处,均被黝黑铁链钳住,那链子甚粗长,穿过他的衣物,在地上拖着,尽头连接着石壁,石壁重逾千万斤,牢牢将他限制在这一方天地,若非神力盖世,绝无逃生机会。他并不气馁,薄唇噙笑,瞟着远处依旧站着不动的赵佑棠,顾盼神飞:“幼棠,你还不过来?”这话说得理直气壮,就若天经地义、赵佑棠欠他什么似的。赵佑棠垂下眼睫,面色如纸,全然没了与赵寂发火时的胆量,眼中已被体内烧灼的欲望逼出莹莹水光,心神却留着一分清醒,不肯过去。那人桃花眼轻扫,目光流转,停在缚住自己的贴脸上,催促道:“赵幼棠,你何必惺惺作态?道,冲而用之或不盈,渊兮似万物之宗。顺应本心,也是习道。难道赵真人连祖宗之语都不记得?”赵佑棠挣扎着踌躇片刻,终究抵不过身体那阵高热,快步走了过去,着急地将手指一点。指尖白光闪过,瞬间两人双双滚到床榻之上。被他压住的那人又道:“赵真人真是急切,浪荡得很。”他自知发冠衣衫已然被赵佑棠压得凌乱,索性顺手解掉衣冠。这动作自然熟稔,短短几息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