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瑾卿指着桌上的棋局,点出他方才神来之笔的几处落子。陶清之方才下棋多是凭感觉来,尤其下到后面时,落子更是随意,听到他的点评,倒是学到些东西,不过依旧对再来一局没兴趣。恰好这会前面有客人来,许久没去店里的人像是终于想起自己店主的身份一般,起身道:“来客人了,我过去看看。”目送他离开,云瑾卿无奈的摇头,将桌上的棋局记下后,慢条斯理的开始收棋子。陶清之出竹林后,倒也果然如他自己所说那般,抬脚去了店中。“你是何人?这里是什么地方?”来的客人是位头发斑白,精神萎靡的男人,他看起来状况不怎么好,一双眼却是难得的清正,哪怕突然转换空间,也是面不改色。“这里是功德商店,我是店主。”陶清之挥手,身旁出现一个摇椅,他坐上去后,手一指店内的牌子,示意对方自己去看,一副懒得再多言的姿态。见他凭空变出摇椅,男人心里一惊,揣摩起这究竟是什么地方的同时,顺着他的手看向那块立牌。看完立牌上的字后,男人哪怕心底有所疑虑,还是不免双眼一亮。他转身朝那位自称店主的青年执手行礼,语气比之前恭敬得多:“敢问店主,功德当真可以换在下想要的任何东西?”“当然。”“那在下可否以全部功德,换我大晋国泰民安。”男人清正的双眼透着期待。陶清之因为他的话而侧目,觉得他还真敢想。“自然是可以的。”说完,不等他高兴,又补充,“如果你身上的功德再多个几万倍倒可以试试看。”或许他自己也知道,国泰民安没那么容易,听到“如果”之后的话,倒也没太失落。“那我可否以功德问一人平安?”男人又问。只是想知道人平安与否的话,陶清之用乾坤镜就能做到,倒不介意赚个外快。“十点功德。”陶清之报上费用后,见他点头同意,随口问,“那人叫什么名字?”“云瑾卿,定安王的传人,月前大败南蛮夺回我大晋国土的英雄。”提起他,男人语气既自豪又痛惜。这么巧?陶清之取乾坤镜的动作一顿,直接道:“他如今安然无恙。”说完,该收的功德点还是照收不误。“当真?”男人本以为他已经凶多吉少,只是抱着微末的希望试探一问,得知他竟然还活着,当即老泪纵横,“天不亡我大晋啊!”说完,竟然以袖掩面,放声哭起来。见他喜极而泣,陶清之挑眉:“你与他有何关系?”“在下与他曾为同僚。”男人闻言,擦干泪后道。他落难前在朝中为官,官拜一品,云瑾卿则在接虎符时被封为定边大将军,二人虽只在朝堂上有一面之缘,确也能称一句同僚。陶清之“唔”了一声表示知道后,提醒他要换什么东西赶紧。第5章战乱古代5“敢问店主,可知云将军现在身在何方?”男人依旧顾不上自己需要的东西,而是继续追问。陶清之微微施力让摇椅动起来,不答反问:“你知道又当如何?”男人沉默片刻后,踉跄着倒退两步。“是啊……我知道又能如何呢?”想到自己都受小人陷害,被革职查办,若非小王爷上下转圜,恐怕全家都要在地府里相聚,男人脸上方才因得知云瑾卿还活着而生起的神采瞬间灰败。“小人当道,国将不国啊!”哀叹一声后,男人没再问之前的问题。毕竟知道他在哪又怎么样呢?救大晋于危难之中,却得这么个下场,谁人能不心寒?就如男人自己,一辈子兢兢业业做官,敢说自己上对的起天家,下对的起百姓,然临到了,却差点连累家人与自己同赴黄泉,他都有些寒心。最终,男人换了些粮食、丸药、布匹之类的生活用品与钱财,临走前,看着摇椅上已经合上眼的人欲言又止,却到底还是没再问什么。之所以换那些东西,乃是因为男人一家虽免于一死,却被流放到荒凉之地。流放路上艰苦无比,哪怕有人打点过,家里老弱妇孺依旧多有病者,到达流放之地后虽勉强安稳下来,却是缺衣少食。男人到功德商店前,本是一家里人正围在桌前吃饭。桌上的饭菜换成在京里时,怕是连府里的下人都嫌弃,看到儿孙们如今吃得面不改色,男人心里说不出的难受。再思及卧倒在床的母亲,想到她虽年迈,但原本身体还算硬朗,偏偏受自己连累,晚年都没福享,如今病倒他乡。一时间,男人胃口全无,朝关切的看向自己的妻子摆摆手,起身走出门去。家里人只当他出去散散郁气,却没想到他空手而去,竟是满载而归。“祖父,这些东西是哪里来的?”看到他身旁的两大筐东西,家里最小的孙子睁大着双眼。“小些声。”男人从筐里拿出一包点心给他。七八岁的小孩立刻机灵的捂住嘴,接过点心后,高兴得差点没在原地蹦起来,却还记得先小声道:“谢谢祖父。”家里的儿子听到动静出来,只当是父亲见不得家里人受苦,想办法弄来这些,也没多问,赶紧先将东西搬回家里。等发现筐里不但吃喝用的都齐全,甚至还有不少银子,家里人瞬间高兴得像过年一般。“先将丸药拿去奉母亲用下。”看到家里人个个都露出笑脸来,男人心情也稍微好些,转头与妻子道。本来为接下来生活愁苦的妇人含笑点头,立刻捧着丸药离开。“祖父你吃,爹你吃,二叔你吃……”先前得到点心的孩子拆开油纸包后,却是咽着口水先将所有人都分到,最后才自己吃。男人摸着孙儿的头,露出欣慰的表情。功德商店内,男人离开后,陶清之却是干脆在店中小憩一觉,醒来后顺便接待正好连着到来的几位客人。最后一位客人有些特殊,少不得多费了些时间,等将其送走,陶清之才慢悠悠的回后面。他回来时,已是黄昏后,云瑾卿坐在竹林间,沐浴在夕阳下,正手执一本书看着。望着他专心致志的侧脸,陶清之感叹他不论做事什么都认真的态度,无怪乎其学识渊博,对各道都精通。“怎么去了那么久?”听到脚步声,云瑾卿将手里那页书看完,才放下书看向来人。陶清之在他身旁落座,拿出乾坤镜问他:“这人你可识得?”镜中正是他方才接待的第一位客人,问过云瑾卿平安的落魄男人。云瑾卿带着疑惑朝镜中望去,看过两眼后,有过目不忘之才的他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