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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这样的煎熬,乐时低下头,调整腹部的力气,呼吸的强弱,张口再唱:“第十一颗星属于你,星夜属于我们的盛夏,我们会在记忆的原点再度相遇。”贝锦把写字板上所有的资料合上,也不做评论,言简意赅:“可以了。自主创作的时候有什么问题吗?你们大可以自由发问,问我身边的老师们也可以。”身边的制作人闻言笑了,开始有练习生你一言我一语地聊开,到了于斐这儿,他看着贝锦的眼睛,脸面仍然是紧绷的,他攥了攥手掌,仔细整理语言,说:“我觉得我写出来的歌不够完美。也是一支舞曲。”不少人的视线转向乐时和唐之阳,于斐倒是大大方方点点头,又说:“觉得写出来的调子不合适。他们很努力了。但总归是曲子先行。”“噢……瓶颈期啊。”贝锦身边的编曲感叹了一声,“挺痛苦,对不对?想做好啊,做得更好,更完美,不会对不起自己的心,也不会对不起队友。但有一句老话说得很好,*生活不能像做菜一样,把所有材料都集中了才下锅。当年出歌的时候——贝老师?”贝锦眼神冰冷地剜了编曲一眼,编曲非但不怕,还耸肩晃脑地抖起腿来,贝锦对此毫无办法,不耐烦地点点头,看着一室练习生八卦要素察觉的好奇目光,她站起身,拂袖而去,留下一句带着羞恼的话:“你要讲快点讲了,我下午还有日程。”贝锦前脚刚出门,编曲毫不避忌地开口吐槽:“她下午根本没有行程,就是害羞。”一片笑声。制作人接过话茬:“当年出歌的时候,我记得……十二月十七号,是十七号吧?”编曲提醒他“是十五号,提前两天的”,“噢,那就是十五号,十五号出道了啊,她十二号晚上还在pass我们的曲子,当时给她准备了多少个pn,这个没法唱,那个也没法唱,觉得不够好,不够完美。”编曲大笑着拍大腿,连连摇头:“十三号凌晨她和男朋友分手了,然后连夜把歌写出来了,我们一听,哎,绝了,好听,美妙,虽然保守估计火不了吧,但我们这帮人都喜欢,就强迫贝锦把歌出了。当时的歌名叫……哈哈哈哈哈,李老师你来说说,当时那歌名叫什么?”制作人忍笑:“。”“后来她执意要拿这个当歌名,我们还是偷偷改的,唱完之后她大发脾气,她觉得很不满意,不知道为什么我们都这么喜欢。”编曲露出怀念的笑容,看着瞠目结舌的练习生们,“我们怎么还忍得了她?其实当时已经气到快要散伙,可听到她的歌,这心里喜欢啊,赞赏啊,忍不住啊。所以,这位于斐练习生,”于斐露出惊奇的神色,“认得你。贝锦她很喜欢你,怎么会有这样的学生,从没见过这样的学生。”他模仿贝锦的尖声,又是一阵哄堂笑声。“这个幼稚的不成熟的小姑娘,在你身上栽了跟头。”制作人:“扯远了。我想说的是,或许你现在觉得很不满意,但也只是今天的不满,明天又是新的一天,大家都是很好的人,有时就是要有且走且行的精神,即使过程是痛苦的,是充满争吵和否定的,但会有人相信你,鼓励你,陪你走过最深的谷地,最终穿越世界。哎,我这话是不是说得太毒鸡汤了?”又是一片欢声笑语,不少人频频点头赞同,万幸和任风风分享了因为写歌词而在浴室吵架仨小时的奇幻经历,袁弘杉当众叹息江河和李凌京两个人天生就是南辕北辙的脑子,十个人分享自己的悲惨创作经历,场面发展到最后变成新一届比惨大会。最后大评论家乐时总结:“比惨会让人变得快乐。”他冷飕飕的眼神在于斐身上点了一下,他们四目相对,同时移开,乐时转头与唐之阳说话,而于斐找周望屿讨论,他们一下分得很开,心中却同时犯着一模一样的别扭。C位选拔的录制结束接踵而来,所有练习生对着新鲜出炉的影像资料,选出心中最合适团体的ter。投票结果第二天发布。乐时在讨论会的途中收到于斐的微信。@阿斐:[你的小可爱突然出现.gif]表情包的主角是时自己,乐时的眼角一跳,开始深刻怀疑于斐的手机里都装着什么奇怪东西了。阿斐撤回了一条消息。@阿斐:发错了。乐时莫名其妙地抬头看了一眼坐在对桌不远处的于斐,对方没看他,躲着他的眼睛。@Chips:投票之后有空吗?@阿斐:我想去录音室。@Chips:先去洗个澡。于斐没回,乐时又补了句:@Chips:……和我一起吧。啪地一声,于斐的手机摔地上了,一桌的人都向他看过去,于斐低身把手机捡起来,拢着半边耳朵咳嗽两声,遮得住炭火烧红一样的耳根,遮不住他发热的脖颈。以至于他在选票上写乐时的名字时,笔尖还危险地发着颤,好像被重重一撞的沉钟,于斐心中嗡鸣不断。每一间房有独立的浴室与阳台,于斐洗澡的时候会用手机放歌,今天歌单的调子缓和悠扬,又蕴含点儿穿越时空的淡淡忧愁,像是穿越乡村田园的一列老火车。于斐抱着浴巾转过身,看见乐时在弯腰调整浴缸的水温,睡衣略短,露出一点后背皮肤,冷白色,唯有一点脊骨的突出,像是大雪中潜伏的兽脊,弧度柔韧,时隐时现。温热的雾气从水缸和花洒里浮起来,笼在于斐的眼底。搁在洗漱台上的手机在响,外扩地放着几十年前的,吉他慢拍,女声慵沉。乐时顿了一下,站直身体,回头望他。那眼神沉默,浴室里沙沙的水流声,好像来自一条静静的河流,河心映着深蓝色的夜幕。于斐的心原本忐忑,可现在却一点一点陷入沉静,某种得到原谅的抚慰感,热水一般满涨于心,慢慢溢出,两人之间没有太多交流,在寂静的对视里,他们无声拥抱。头顶降下的温热的雨淋湿睡衣,于斐垂眼解他的扣子,而乐时凝视着他,雨滴落在他黑色的眼眸里,潮湿,脆弱。扣子解到最后一粒,无数水珠从眼前坠下,沾湿胸膛,乐时轻声:“和我接吻吧。”他很少主动,于斐抬眼看他时难免有悸动而微讶的情感在,但那吻并不深重,于斐的手越过乐时,关闭花洒,水声停了。手心顺势地贴在了他的颈后,抚摸突出的骨节。分开与紧贴带着温柔的秩序,和每一次的蜻蜓点水,每一次的烈火干柴都不一样,他们在宁静的河水中沉浮。抱得很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