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搭啊。” 姜忻经酒精染过的嗓音沙哑慵懒:“那你觉得我跟谁站一起般配?” “跟谁也不是跟他嘛。”余初念瓮声嘟囔。 姜忻不置可否,拿着手机叫代驾,正慢腾腾的戳小键盘输地址。 余初念眼尖的往她屏幕上扫一眼:“你要回去?” 姜忻“嗯”了声。 “诶,这局是专程为你攒的,你走了那成啊?” “是啊,专门为我攒的接风宴,”她话锋一转:“我再待下去就成相亲大会了。” 轻触打字的指尖没停,姜忻意有所指的晃了晃手机:“烦得很。” “啊——”余初念失望的拖着嗓音,不依不饶的攥着她的袖子晃了晃,是小女孩撒娇的姿态:“别急着走嘛,好不容易才把你这尊大佛请出来玩一回,都还没尽兴。” 姜忻是出了名的吃软不吃硬。 撒娇这招用在她身上那叫一个百试百灵。 “你饶了我吧,”她对撒娇毫无抵抗力,“我喝了一晚上酒,连尿都没撒上一泡,今天就算了,我们改天再约?” 显然可证,撒娇不止对男人有用。 见她态度有所松动,余初念也不再得寸进尺,笑眯眯的又往她嘴里塞上一块火龙果:“那我们可说好了,你别到时候又找借口搪塞我。” 水果的甘甜冲散了口腔里酒精的涩味。 姜忻扬眉,一脸纳罕:“我什么时候拿借口哄过你?” “那可多着呢,”余初念把空碟交给服务生,伸手替姜忻按了电梯,“走吧,我送你下去。” “别,就到这吧。” “那也行,路上注意安全。” 正巧门开,姜忻摆了摆手:“走了。” . 姜忻在五分钟后接到代驾的电话,来人是个年轻姑娘,除去必要的流程,两人一问一答,路上彼此基本都不置一词。 她坐在后座,依着车窗,飞快闪过的路灯拉着灯线,风景倒退。 人懒散下来她才觉得胃里抽痛,就像错过饭点饿过头那种被针尖轻轻扎过的疼,不强烈,但很磨人。 忍忍倒也能过去。 一路无言, 因着这姑娘话少,姜忻在结账时顺便给她点了五星好评。 回到公寓,关上门,她拖着身子去洗澡,顶着一身湿漉的水汽出来,懒洋洋的瘫进柔软的被褥里。 酒精上头后的兴奋劲一过,成倍的疲倦和睡意铺天盖地的涌上来。 姜忻几乎沾枕就睡。 这一觉睡得不算好,意识浮浮沉沉,半梦半醒间是光怪陆离的梦。 梦里她溺进深水中,漂浮的长发凌乱交织,濒临溺死的窒息感和湿冷将她包围,她无声的求助,可没人听得见。 恍惚间捕捉到从水面透下来的模糊的光,求生的意志让她挣扎,她抬手想要抓住它。 姜忻猛然惊醒,刺眼的光束从指缝间倾泻。 她莫名出了一身冷汗,后背汗津津的,捂在被子里也觉得冷。 这种涣散的状态没有持续多久,下一刻腹部突如其来的剧痛像电流一般窜过每一根神经,痛苦极具拉拢思绪,轻微的耳鸣伴随着眩晕炸得她太阳xue突突直跳,这时酒后的恶心感才姗姗来迟。 姜忻闯进卫生间吐出一口酸水,跪坐着抱着马桶干呕。 她一直没有吃晚饭的习惯,除了余初念喂的两块水果,在饭桌上她从头至尾就没怎么动过筷子,吐出来的全是未消化完的酒水。 姜忻随手将遮挡视线的长发向后撩,慢慢爬起来在洗浴台洗了把脸。 她双腿有点发软,胃里空荡,支撑着上半身重量的双臂因内脏急剧绞紧而轻微痉挛,她抬头扫了一眼镜子里的自己。 模样是少有的狼狈。 面容素淡憔悴,没了口红的遮盖露出原本浅淡的唇色,鬓角打湿的碎发贴在脸颊,水珠顺着脸轮廓缓缓滴落,苍白得病态。 姜忻用手背试了试额头的温度,转身去拿急救箱。 身上难受让她心生烦躁,一股脑把收纳箱里的药全倒出来,找了一支电子温度计,轻咬在齿间,压在舌下。 五分钟后拿出来显示37.8℃,低热。 腹痛、低烧、恶心呕吐、浑身乏力、出汗怕冷。 姜忻感觉情况不太妙,不去医院可能不太行,她慢吞吞挪着步子去找手机,犹豫几瞬后拨通了余初念的电话。 第一次听筒里爱丽丝的旋律响了一分钟整,无人接听。 第二次嘟了几声就被挂断。 姜忻扫了眼时间,凌晨两点过半。 她大抵扰人清梦了。 她给自己倒了杯温水,试图安抚一下闹脾气的胃,可惜鲜有成效,姜忻缓慢换下被冷汗打湿的睡裙,换上一身行头,带着证件出门。 . 夜里急诊室人不多,值班的护士小姐坐在工作台后。 姜忻忍着重新涌上来的绵密痛意,办理繁杂的手续,去窗口挂号。 拿着号码上楼,等待区空无一人。 大屏幕上显示着分诊单号,姜忻排在第一个。 她对应信息找到相应诊室,门是大敞着的,明亮日光灯点亮茶白色的诊室,穿着白大褂的接诊医生安静的坐在办公桌后,他低着头看病历,劲瘦的手腕于袖下延伸,骨节分明的手指虚搭在键盘上。 姜忻屈指敲门,在空荡的走廊里显得格外刺耳。 “请进。” ——她觉得这声音耳熟。 医生动作顿了一下,从电脑屏幕后抬头。 姜忻在火光电石之间将记忆中的人脸与这道声音相匹配。 她在下一个瞬间反应过来,垂眼错开两人的对视,落在办公桌前端架起的坐诊牌上—— 博仁医院 林知舟 思绪百转千回间,她苦中作乐的想到一次在某乎上无意刷到的提问:一个人看急诊是一种怎样的体验? 彼时,姜忻大概要为这个问题加上一个前缀:一个人看急诊,遇见前男友是一种怎样的体验? 细算起来,自上次一别已有十年了。 姜忻从未想过和林知舟相遇的戏码,事实上她连林知舟这个人都很少想起,在她看来,错过一次也许就是一辈子,生活不是电影,现实里那些破镜重圆的镜子就像中国制造的玻璃一样难以打碎。 都十年了啊,她有点惆怅的想。 姜忻拿着一叠乱七八糟的凭证,抬眼。 林知舟变化很大,身上再找不到一点少年时霁月清风的影子。 他的眉眼与面部轮廓更显清晰落拓,气质矜贵也干净,像富人家娇养出来的孩子。 整洁得不染纤尘的白大衣与他意外地相称,睫毛浓密且长直,那双黑白分明的眼睛不沾情//欲,注视她时是看陌生人的眼神。 她拉开办公桌对面的椅子,把手里的检查单递过去。 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