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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苦,再看看男子清瘦的样子,雪音温和地说道:“多谢您的好意,今日其实是我们的馄饨做太多了,若是不吃掉很就坏掉了。这天气越来越热了,这位公子,您看能不能帮帮忙也吃掉一碗?” 翠莺也从旁边凑上来:“阿姐,这馄饨……” 雪音暗自踢她一脚,翠莺赶紧闭嘴,但按照每日的销量,今天的馄饨只怕不够卖呢。 雪音没等那读书人拒绝,就直接下了一大碗馄饨,一边照顾男子落座。 那男子也着实两日没吃饭了,他闻着喷香的馄饨味道,费力地咽了下口水,半晌,才艰难地拱手说道:“周为民感激不尽!” 雪音一愣,眼睛瞬间睁大! 周为民?这就是书中那个家贫到几乎饿死,凭着一己之力成了状元的周为民吗? 在原书中,周为民简直是一股清流,他考上状元之后大力帮助皇帝治国,书中的男主当上皇帝之后之所以能够日日与女主恩爱不问政事,也是因为有一位治国狂热爱好者周为民。 在周为民的兢兢业业之下,天下太平,人民富足安康,而周为民也成为了万人赞颂的好官。 雪音震惊又敬仰,她把馄饨放到周为民跟前:“周公子您慢用,真是多谢您了!” 如今的周为民还有些青涩局促,站起来谢了又谢,才肯开吃。 他从未吃过这样美味的馄饨,热腾腾的饭菜冒出来蒸汽,周为民眼睛发热,他狼吞虎咽之余望向摊位后面满脸麻子的姑娘,心里暗暗下定决心。 若来日能飞黄腾达,他必报这一饭之恩! 一大碗馄饨下肚,人的脑子似乎也清醒了许多,身上充满了力量。 雪音笑吟吟地走过来:“周公子,你是读书人吧?是这样的,我想请你帮我写一副招牌,付给你银子,如何?” 周为民立即拱手,一本正经地说道:“老板娘,在下吃了你的馄饨,如何敢收银钱?为您写招牌是理所应当之事。” 雪音叹气:“可是我们生意人很讲究的,这招牌就是要付钱才行,不然啊就坏了生意的风水。” 这个时候的周大人真的很好骗,他五官清朗的脸上都是局促,雪音掩唇一笑。 而后,她拜托周为民写了一副招牌,就叫麻子馄饨铺,付了周为民一两银子。 周为民好歹是读书人,就是再青涩,如何看不出雪音对他的帮助? 男子眼眶发红,他此时的确缺钱,如今饭都吃不起,哪里来的力气上京赶考? 这一两银子,就是救了他的命! 雪音开玩笑说道:“周公子将来发达之后,您的笔墨肯定不止这个价钱了。如今倒是我占便宜了。” 她没有其他心思,真的纯粹不希望一个好人会经历那么贫苦的日子。 周为民朝她郑重拱手:“周某若是真能发达,姑娘莫要说要在下的笔墨,便是要在下赴汤蹈火,在下也万死不辞!” 这段插曲雪音没有放在心上,周为民只在扬州停留了几日便去了京城。 倒是那个迟映寒,简直把纨绔之态发挥到了淋漓尽致的地步! 他一日日地来麻子馄饨铺蹭馄饨吃,一次都没有付过账。 男人抖着腿,不屑地说:“我倒是要瞧瞧,这个小麻子要装到啥时候!” 可雪音真的一次都没有问他要过钱,甚至都没有记过账。 他忍无可忍地问:“喂,你知道我在本大爷在你这里赊账了多少次吗?” 雪音满面笑意:“这个倒是没有记,你若是喜欢吃,只管来,等你有钱了再给我。” 迟映寒非常生气:“你这人脑子是不是有病?我吃你的馄饨不付钱,你也不记账啊?” 雪音洗碗,翠莺凑过来,凶巴巴地看着迟映寒:“你才有病!没有病怎么会白吃人家的馄饨?” 迟映寒摩拳擦掌:“哈哈,忍不住了吧?我就知道,你们装什么善良呢!来,跟本大爷打一架!” 雪音把洗好的碗放在一旁,示意翠莺到旁边继续忙,她托着下巴,有些同情地看着迟映寒。 “你若是喜欢吃,只管来,不要想那么多。” 迟映寒不解地看着她,冷笑:“小麻子!你到底在搞什么?说,是不是馄饨里下药了?” 雪音翻了翻眼皮:“下药就能治好你吗?缺爱的小纨绔。” 迟映寒宛如被咬了尾巴的小狗:“你才缺爱!谁允许你这么点评本大爷的?” 雪音也不与他争执,甩甩手:“好吧,是我缺爱,反正,你想吃馄饨就来呗,等你有钱了再给我。” 她明白缺爱是什么滋味,就好似从前她每日里待在宣平侯府里。 没人在物质上苛待她,吃穿用度都是最好的。 可从前的爹娘都不要她了,一心渴盼的夫君总对她冷着脸,她多希望有人来爱自己啊。 那时候若非有翠莺陪着,她是熬不过去的。 缺爱的时候总觉得,还不如死了呢,死了就一了百了,反正活着也没有人爱她。 迟映寒来了那么多次,她早就从他的眼睛里看出了那种落寞。 他是一个,极度缺爱的人。 所以他,假装纨绔,四处找茬儿。 看着他,就好似看到了从前的自己。 瞧,真是可怜啊! 太阳很大,迟映寒冷着脸坐在凳子上看着忙碌的雪音。 他非常生气,从未这般生气,就好似被人把衣服扒光了一般。 自小到大,父亲母亲都更看重二弟,说二弟读书厉害,将来定能考□□名,光宗耀祖。 商贾之家不缺钱,缺的便是那个功名。 因为他读书不行,父母便不大管他,除了女人方面不许他乱来,随意他如何玩都行。 迟映寒干脆放纵自己,日日吃喝玩乐。 可这女人竟然说他缺爱? 谁允许她说出来了! 迟映寒盯了雪音一下午,盯得翠莺都后背发毛了,雪音倒是淡定,只是,这全神贯注的凝视,让迟映寒发现了一个秘密。 他觉得自己好像看错了,这个小麻子脸上的麻子怎么还会掉色啊? 想了一会儿,迟映寒哼了一声,站起来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