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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可以继续下去。 “那位先生希望伊薇尔殿下一个人前去看望。” 所有视线看向你的同时,你转头观察凯撒,他倒没有什么介意的,颇为放心。 饭毕,艾利克亲自引你前去,烛火下的宅子映照出白日不易察觉的细节与森严,无一处不透露这个家族曾经的荣宠,偶尔一丝穿堂风,掀起阴暗处寒凉血腥的内幕一角,转眼就歇了下去。 蜡烛随风忽明忽暗,光线的角度倏忽变动。 艾利克突然停下。 你心中咯噔一跳,隔着大约两米远也随之停步。 “殿下对西林未来女主人的位置有兴趣?”小小的贵族男孩抚摸着走廊边先人的裱金画框,意味不明地望向你。 这是什么问题? 假如说有,是否触犯了莱斯特家的利益,假如说没有,是否又会被告知凯撒? 你一直认为在这一局中,嫁人对你来说为时尚早,大把的时光还在手上,何苦现在就选定一个就直接结局? 或许最终你终会选定一个自认为安全合适的伴侣,但绝对不是现在。你还有太多想要干的事,婚姻只会让你倍感束缚……一旦结婚,考虑的便是双方利益。 牵涉太多,难得自由。 关系维持在暧昧期已经足够,一层没有法律维护的亲密关系,不远不近,可以相互帮助,抽身时又不至于被义务绊扯。 正合你意。 一个外来的兰顿公主,所裹挟的势力漩涡未免太过复杂,西林除了要考虑是否对西林有利,如何取利,还需衡量兰顿教皇对这桩婚姻可能持有的态度。 现下的局面比你当初作为联姻的公主嫁来西林还要难办的多。 否则你与凯撒的婚姻,面临的可能是又一场战争。 你既不承认也不反驳,笑着反问道:“公爵似乎不太希望我得到这个位置?” “好奇而已,殿下不用惊惶,我支持一切有利于陛下的选择。”艾利克淡淡道,收回了抚摸画框的手。 每一个眼神与抬手都是提前训练好的漫不经心,自幼刻入骨子的优渥与骄矜。 好一个有利。 不是凯撒想要,而是有利于凯撒。 说的真好,等于没说。 一株冰玫瑰在你手中渐渐凝结成型,你上前几步,捏着剔透的叶片将玫瑰放入艾利克手中。 “来的时候没有准备什么礼物赠予公爵与老公爵夫人,这株玫瑰算我的一点赔礼。” 艾利克踮起脚,皱眉接过。 “嘶——” 茎干上细小的冰晶尖刺伤了他的手,玫瑰跌落,破碎成一堆凌乱的碎片,逐渐融化成水,弄脏了一小片地面。 指尖有殷红涌出。 “噢,您实在太不小心了,请擦一擦吧。”你掏出手帕,亲切地为他止血,“玫瑰虽美,太过着急触碰容易受伤,急功近利可不是什么好事。就算能得到,也要想好自己能不能握住,不至于丢了斧头又弄没了木柄。” 艾利克抬眼上翻,直直盯住你一会,那眼神太过恶毒。如果不是亲眼所见,你绝对不会相信这是一个六岁孩子的眼神,与他先前的稳重纤弱大相径庭。僵持过后,他无言回身,带领你继续向前走去。 长长的铜柄手杖敲击在地面,艾利克的背影被拉得很长,拖于地上扭曲变化,像一只成年的怪物,身体却小小一个,烛火中背着光行走,让你想起昼伏夜出的野兽。 “我很意外,他看中的竟会是您这样的女人。” 艾利克微微侧头,偏过半张脸,明暗交替,与发色相同的眼瞳中星火点点。 “不过如果是他,好像一切都不值得意外。” 你不太明白他指的人选,凯撒……还是别的,谁? “‘他’?” “继续走吧,殿下。”艾利克仰首看了看过道雕琢繁复的长长高顶,那儿刻画鲜明的壁画在夜中模糊不清,“雷克斯先生已经在等您了,想必您也不愿让他多等吧?” 昏黄的烛光才在过道将将断绝,又从另一头相连的房间透出,淌在地毯上,裂开一条窄窄的缝。艾利克以手杖拄地,重击地面三下,旋转而动的魔法阵渐渐从金线交错的地毯绣面升起旋转,复杂的符号令人眼花缭乱。 从房间内传出了你朝思暮念的声音,“是公爵大人吗?” 你张口想要叫他,想到还需艾利克这个主人先行应答,这才怔怔然又将想要说的话收回。 “是的,雷克斯先生,您现在是否方便见伊薇尔殿下与我?” 里面的人忽然沉默,而后断续地发声,问道:“是,是伊薇尔·莱诺殿下在外面吗?” 你不自然地眨眨眼,右手假装不经意抚过散落下来的额发,实际抹去了偷落下来的泪滴。 “……老师,我在。” 魔法阵忽而从中间劈开,渐拆成两半,消弭于无形。 即便压抑你也能从他的声调与语速中听出激动迫切的心绪,“请进,请进来吧!” 艾利克扶住门框,转头嘱咐道:“或许我不在你们聊得更开心,那么,我先走了。” 交代完这些,他就此离去。 你站在门边,缓缓推开那扇门,门后藏着你最想见的人。 被装裱好的夜色从不断扩大的门缝中漏出,指腹下的重量若有千钧。你犹豫了一下,狠狠使力推开。 “砰——” 那个人腿上铺着柔软的毛毯,坐在轮椅中浅笑着望向你,同小时候一般亲切。他靠在壁炉不愿的位置,也许先前在打盹。厚重的窗帘铺落,悠悠荡起一层银灰色的波浪。 你抛下形象,用手臂随便抹了抹眼泪,愣着站在原地,一时间忘记了该上前。 “殿下,别哭了,妆要花了。”他就坐在那儿,笑盈盈看着你,和回忆中教导你的模样一般无二。 你抿住唇,唇rou磨过牙齿表面,净是一股涩涩的酸苦味,苦的你眼泪不受控制地胡乱落,擦也来不及,手忙脚乱地手背手心一通乱抹。 “好孩子,受委屈了?到这来,快过来,好像又高了。”奥尔德里奇向你慢慢招手,“殿下,已经快一年没见,我听说外面的世界天翻地覆,您已经有了自己的事业,多好,您哭什么呢?” 你哭着哭着呛了一声。 “不管长多大,还是原来那个任性的小公主啊。”奥尔德里奇哭笑不得,推轮椅上前。 你跑过去,扑在他怀里放声痛哭。 “不好!一点都不好!什么都不好!根本糟糕透顶!父皇死了,我和文森特彻底反目,我不敢打扰哥哥,他正该躲的我远远的,我能给他带来的只有麻烦,我只能,我只能装疯卖傻,日复一日,活着的每一天都像是偷来的。还好,我出来了,像只倒霉的老鼠灰溜溜地混在最脏乱的船上,遮遮掩掩到了西境。原来的炬者想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