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远,用些吧。” 沈远转过头,瞧了眼霜澶,只神色又教霜澶看不懂。 良久,沈远嘶哑着声音才道,“现下我不用,公子或许明早便能容我起身,我若用了,怕是跪烂了腿都甭想起了的。” 沈远说罢,转过头,面朝地,只眼里倒像是xiele气,虽不再言语,却也没了往日里的意气风发一般。 霜澶一时惊诧,随即默然,将沈远身前的吃食一应收了,才往柳氏的小院去了。 * 待回了柳氏的小院,霜澶径自回了偏房,不想燕归已然在房内床榻之上躺着了,只道今日晚间是青徊轮值。 霜澶随即也洗漱了,往床上去了,却瞧着床帐发呆。 燕归想来也是睡不着,便寻霜澶说话。 “今日你与公子出门,可遇着什么好玩的了?” 霜澶因着沈肃容才刚前头的事,现下已然兴致不高,随即搪塞道,“也没什么,茄饼也不怎的好吃,飞鸿楼的点心也不过如此。” “你如今嘴是教养叼了么,我原听说沈老太太最爱的就是那一口了。”燕归啧然,不可置信道。 霜澶听罢敛眉,只道燕归胡说,随即翻了个身,显然不想再聊今日之事。 燕归却不曾瞧见这些,遂又道,“我瞧今日公子原就想带着你出门的,却还让沈远打了个头阵,我还差点做了那最不会瞧人眼色的。” “只你竟然还非带着青徊,当真是有心栽花花不开。” 霜澶听罢敛眉,半晌,“燕归jiejie,你才刚说何人栽花?” “还能是何人,难不成是沈远么?”说罢,燕归竟噗嗤笑出了声。 “你说公子?” “自然了,想咱们公子谢庭兰玉一般的人,原是从不在这头上心的,咱们院里的小女使多少怀春的都教公子遣出了小院,不想如今却变了心思。” 燕归说罢,良久,也不见霜澶有所应,遂往霜澶床榻上瞧去,见她已然闭了眼,床榻又一动不动,便以为她睡了,遂也闭了眼睛自入睡了。 夏日炎热,下人的偏房里原是不能用冰的,只柳氏委实是个疼惜下人之人,故而霜澶她们屋里还有一块小冰,可即便如此,还是有些闷热,遂屋内的窗户是敞了条小缝的,与那夜间凉风一道钻进室内的,还有那虫鸣。 不知是那蝈蝈蟋蟀在扳腿,还是蝉儿土狗在蜕皮,当真吵得人。 愈是想入睡,那虫鸣便愈发此起彼伏。 霜澶倏地又睁开眼,轻轻唿了口气,妄想将那胸腔内的那口灼热散掉。 随即又翻了身,上身趴卧,一腿高抬至胸口,一手扶着枕边。 这般睡姿委实不雅,但向来都是最能教霜澶松乏的。 霜澶随即又闭了眼,却依旧无法安眠。 燕归想来不曾在沈肃容跟前伺候过,体会不到那人的阴晴不定,故而前头说的更是不对。 霜澶想,沈肃容从不曾变过,变的是自己,自己今日假借了柳氏的名义恬不知耻得过去送吃食,他沈肃容焉能不知? 他先头的好性子,不过是兴致所致,自己于他也不过是猫儿狗儿的,今日觉着新鲜,逗弄一番,明日觉得聒噪,便能随随便便遣去柳氏的院子。 遂今日,自己不过才刚露了想求情的苗头,便就是越矩了,竟还妄想在老虎头上拔毛,当真可笑。 无怪乎沈肃容的对自己那般不客气,罢了。 这一晚霜澶想了许多,左右不过是自己认不清身份,自轻自贱。待至末时睡着,眼睑上还挂着冰凉的珠子。 * 翌日早上,霜澶许是睡得实,待青徊来叫时才醒,整个头都沉得厉害,恍恍惚惚的,青徊见着有异,遂上前至床沿,拿头靠了一下霜澶,倒不曾发烧。 “jiejie虽不发烧热,既不舒服也莫硬撑,不若今日就在房中歇息吧。” 霜澶见也不是发烧,便也不是什么大事,怎的年岁愈长便倒愈发矫情,遂起了身,只道无碍。 便与青徊一道往柳氏屋里去了。 待午间,柳氏遣燕归将昨日沈肃容带回来的糕点拿上来。 因着天热,故而一应瓜果吃食皆置于水井里头浸凉着的,霜澶心道,今日自己本就躲了一早的懒,便将燕归拦住,自出了小院去拿。 燕归也不推辞,还叫霜澶一道拿些镇过的瓜果来给柳氏解暑。 待至井边,竟想起沈远来,也不知眼下沈远如何了,可还跪着。又想,横竖是沈肃容身边最忠心不二之人,想来沈肃容也不会真这般狠心…… 话虽如此,待霜澶拿了吃食往柳氏小院去时,顺道又去沈肃容的小院外朝内里一瞧,果然不见沈远,当下便放心起来,心道无怪乎昨日自己多事,等下回遇着沈远,再好好谢他为自己出头才是。 霜澶才刚想回身走,便被上回一位洒扫的小厮瞧见了,那小厮眼下自然认得这是谁人,遂上前热切道。 “jiejie是来瞧公子的么,公子一早便出门去了。” 霜澶原就是因着沈远顺道来看一看,倒也不是为着那沈肃容,只如今这小厮一腔热忱的,何况横竖不过见礼的一句话搭子,倒不好随意去驳他,没得教小厮难安,也显得自己不好相与。 霜澶随即半间不界道,“如此,我先告退了。” 霜澶说罢,原就要转身的,不想那小厮复又道。 “jiejie可有甚要紧的事体,待公子回来,我跟公子说一声,今日公子好似是与人有约,遂早起便领着沈远走了的。” 霜澶心下不免腼颜人世。 “不劳烦的,原是夫人差我来送瓜果,原想着公子不在便不好徒放着,既如此,不若将这瓜果交给你了罢。” 霜澶说罢,遂所以拿了一碟子蒲姚递给那小厮,心道,幸好前头瓜果拿得多,不然眼下当真下不来台,横竖是给二公子用的,夫人知晓了想来也不会怪罪罢。 那小厮却不敢接,只道让霜澶直接拿去书房放着罢。 霜澶心下了然,随即怪怨自己昏头,既是夫人遣自己送来的,如何能假他人之手?从前自己还因着这般简单浅显的道理训诫过敛秋,眼下竟也能犯下这样的错来。 霜澶随即往沈肃容书房去,至廊下,顿住步子一时不敢再往前。 随即轻唿,左右不过放置一碟子瓜果,怕甚。 遂推开了书房的门,“吱呀”一声,门开。 外面的日头便肆无忌惮得映着霜澶直立的身子照进去,将霜澶的影子拉得无限大,一直伸至昨日沈肃容用膳的那张桌子。 前头种种历历在目,眼下想来还是教人难堪。 霜澶屏息跨进了书房,不想才刚近了一步,书房内竟一股凉气直冲面门,侧身一瞧,果真早早得放了冰。 遂至桌前,将那碟子放下,便要走了,不想才至门边,霜澶瞧了眼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