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论皇城主人怎么换,他们王家都能稳扎京城。 不过王老太爷深居宅院之中,已经有很多年没有出过府露过面了。 王太傅是身体抱恙,才久居深宅休养的。这病到如今已经好些年头了,不得已退出朝堂也已很多年了。 这些年来,给王太傅看过的医者并不少。无论说法治方也都大同小异。 这病说重不重,看过的御医和民间大夫,都道没有性命之忧。 可说治也不好治,病灶难以除尽。毕竟上了年纪,还是要以养为主。 若下猛药许有根治的可能性,但风险亦是不少。好好的日子过着,没人想要去担这种风险责任。 王太傅告病后一养就是这么些年,病不要命但磨人,咳起来声嘶力竭,一连小半刻都停不下来,只觉得五脏六腑都在捣腾。特别入夜之后,一咳就能有半夜没的睡,或是睡不安半夜又咳醒。 夜不能安寝又不能见风。府上的药十二个时辰都得煨着,伺候的下人也得轮好几拨守着。 一日两日的没什么,这么多年,生生就把精气神给磨没了。老了气一泄,人也就颓了。憔悴无神,眼眶下还有nongnong黑影。 王赭这会在老太爷院子里请安,回忆了下许多年前,觉得祖父看上去老了太多了。 王家族人子弟多,王赭身在其中并不是显眼的那个。上有几个能言善道的兄长,下有几个可爱年幼的弟弟,他卡在中间,偶尔一道去见祖父时,能说上的话也就一两句。 但今日王赭请安过后却没走,而是单独留了下来。 王老太爷有点惊讶,眯着眼看他问道:“赭儿怎么了,有什么事?” 老太爷对自家小辈还是很温和的,但因为要清净养病,与小辈间也有些生疏。 说完他又咳了起来,越咳越厉害。下人们都围上去,因为习惯了院子里虽乱又是有序的。 王赭想上前帮忙,但被熟练的下人们挤出去,只好站在那,等祖父缓下了才道:“孙儿没事。祖父快歇吧。” 王赭离开后,想着酒楼里听来的话,已经有所意动了。 就江秦那二人,想套话实在很简单。他那三姐当真师承一位姓柳的大医,手里有着能救命的方子? 也许他可以试一试。 作为一个普通的王家子弟,说不想被看重是假的,可他希望祖父好也是真的。 要是她当真有什么奇方,能治好祖父这病呢? 万一呢? 江嘉染被王赭找上来的时候,正是骑着小马儿回府的路上。她一跑过就被喊住了,看得出是刻意等在附近来找她的。 她一眼认出是那日找到钱袋的那人,当时听到似乎是叫王什么。 王赭客气见礼,眼中与看着江秦等人时的傲然不同,十分谦逊请她借一步说话。 江嘉染想他都这么特意了,要是拒绝必然还会再找上门。便点了头听听他要说什么。 王赭请去的是附近一处颇有规格的茶楼。 虽是男装打扮,江嘉染到底还是女子,隔间谈话肯定不便,王赭就让随从包了整个一层的茶楼大堂。 江嘉染被他这手笔惊了一下,暗暗在想王家是哪个王家啊。 她还没想到,王赭就已经自己作了介绍。 再听他说起江秦啊病啊什么的,江嘉染就已经明白他找她是所为何事了。 虽不在意料之中,也没多少意外。 尽管当时大夫人答应不会在外说,但她也没觉得一定就不会被人得知。 事情只要做了,总是会留下痕迹的。 王赭见江嘉染没有否认,便直言来意。说家中有人长年经受病痛折磨,想请她出个方子。 “好啊。”江嘉染不假思索道。 她这么痛快,反而是王赭一愣。准备了很多的话都没必要说了。 如此轻易? “但有条件。” 果然,治病求方哪有容易的,王赭坐直了些,不知道面前的女子会开出什么样的条件。 江嘉染理所当然道:“银子啊。” 王赭又是一愣,就是银子? 在他眼里,银钱只是谢意。如果真能治好祖父的病,王家的谢礼又岂止是重金。 但给谢礼和明着讨,还是不太一样的。 不过要报酬本身并无问题,王赭点头问她多少银子。却听她说那要看他们觉得能值多少。 这话也就是指身染病痛的那一位,能值多少。 王赭皱眉了。 这话问的不太客气,甚至有点失礼。 他重新打量江嘉染,原本很是敬谦的态度都不由收了起来。银钱的问题暂时搁下,王赭问起她药方病症等的事,还提及了她的师承。 江秦说她一眼就能看出病症,大夫说的恶疾凶险吃了她给的药就保住了命。 听来其实有些匪夷,他认为是江秦言辞夸大了,便想细问一二。 结果江嘉染三句两句不离钱。 王赭终于明白哪里觉得奇怪了,这世俗气也太重了。 来给祖父诊治的大夫们,都心怀仁心仁德,痛病者所痛。为人医者品性也是很重要的。 她这样的,也不关心病者和病症,却开口闭口就是银子的,他没见过。 像个江湖骗子。 他都有点怀疑自己是不是被江秦诓了,故意给他下了套。 可江家如今又不缺银子,真缺银子也不会骗到他王家头上。 如果不是骗子的话,难道说她极有自信? 几句话之间,江嘉染见王赭目露轻视,就知道她要的效果达到了。 她并非大夫年纪又轻,江秦那病说的再玄乎,一般人也不容易信。 王赭既然来找她,只能是病症已经属于束手无策,抱了试一试的心态。 对方心里有了预设,她再否认或拒绝,反倒容易被认为推脱不愿。之后不管他再不再来找她都不好。 王家既然是大世家,能帮不帮容易生埋怨,可直接应下,之后被安上什么神医的名声传开也是麻烦事。 她现在不需要这种虚名。 麻烦事能避免就避免,不如就折个中。 王赭听她说并没有跟着柳先生学,只是以前从他那得过好几个极好的私方。 这才恍然。 原来她只是手里握着稀世药方,以此得利而已。这样一来跟商贩也没什么区别,难怪两句话不离钱。 王家子弟从小被教授良好教养,不常跟这种人打交道。王赭想起在王家铺业下见过的掌柜。有几个就是总在自己的利上计较,眼界小又不上台面。 但王赭心道,她市侩不紧要,她手里的方子是不是真的可用才重要。 既然如此,那就只谈钱。 王赭最后说能先以三百两作报酬,若真能治好,王家另有千两银作重谢。 财大气粗的,给江嘉染重新构建了一遍金钱概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