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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冷静,”陈叶尽憋住笑,“她们不一定在说你。”“她们肯定在说我!这儿还有谁又精神又漂亮的!”此话一出,再次招惹目光无数。陈叶尽环顾左右,只见满目所望皆是歪瓜裂枣,脸上的笑意是再也忍不住了:“嗯,的确如此。”“陈叶尽,”他两颊突然被捏住,“你笑什么?”“唔没烧啊。”(我没笑啊)“你明明笑了!”一声令喝,“不准笑!”陈叶尽被他捏得两颊rou痛,说不出话,只能“呜呜”两声,捣蒜似地点头。“哼。”慕词遇冷冷松手,如临大敌地瞪着门顶的路线指示牌。只等一到站,就立刻摆脱这人rou搅拌机一样该死的地方。下了地铁。走一段路。又上公交。在得知这个噩耗后,慕词遇脸上的表情,已经无法用“难看”两字来形容了。他一屁股坐在公交车的最后一个空座位上,双手往胸前一插,闭上眼睛,再也不肯搭理陈叶尽。陈叶尽却要招惹他:“词遇,词遇。”“做什么?”恶狠狠问。“你还是起来吧。”“什么?!”“这儿有位怀孕的女士。”“……那又怎样?”“嗯,是这样的,”陈叶尽挠挠鼻子,“你坐的是孕妇专座。”慕词遇刷地睁开眼,脸色铁青地站起身。一个大肚子的女人向两人道声谢,扶着肚子坐了过去。慕词遇不耐烦地抓起扶手,语气里充满敌意:“陈叶尽,你他妈在逗我玩吧?”“我发誓我没有。”陈叶尽真诚地说。过片刻,有点好奇地凑过头:“词遇,我能问你个问题吗。”慕词遇冷着脸,沉默半响,挤出一个字:“说。”“你是不是从来没坐过公共交通?”“……”“真没坐过啊!”陈叶尽惊奇地抬眉。“小时候,”慕词遇一顿,生硬地说,“我爸带我坐过几次。”“哦。”陈叶尽点点头,顺口道,“那时候,你爸应该没有现在忙吧。”“不知道,”落进耳中的嗓音突然变得冰冷,“我已经不太记得当时的事情了。”陈叶尽闻言,转头看向他。除了被迫挤公交车的不悦,慕词遇脸上并无其他感情。“你盯着我做什么?”“啊,没什么。”陈叶尽急忙收敛心神。这时汽车的一个急刹,他身体不受控制往前倾去。慕词遇手一伸,把他抱进怀中。嗅到对方外套里清冽的味道,察觉扣在自己腰上的力量,陈叶尽忽然有些紧张。“谢、谢谢。”“嗯。”慕词遇应一声,并未松手。公交车上人很多,各自埋头在自己的世界里,两人的姿势并未引起其他人错目。但是,作为当事人的陈叶尽,却能够感到,暧昧的气息在悄然无声地盘旋、萦绕……车内响起电子女音柔和的报站声,新的一站到了。陈叶尽连忙挣脱:“到站了,我们快下车吧。”慕词遇看他一眼,没说什么,随他走下车。抵达陈叶尽所说的目的地时,已近晚上十点。对于眼前的场景,慕词遇嘴角一僵,彻底地无言以对。他背后,是一条碎石小路。远处街道的路灯,吝啬地往路口洒进点碎末渣子,派不上用场,小路里仍是大片大片泼墨般的浓黑幽静。而他面前,是一条从高低错杂的破旧房屋之中艰难挤出,弯弯曲曲、绵延往上,一眼望不到头的……陡峭台阶。慕词遇深吸一口气,尽量使自己镇定下来:“陈叶尽,你让我又是挤地铁又是转公交,顶着大晚上的寒风,花两个半钟头时间跑到这里,就是为了让我爬、台、阶?”他最后三个字简直是咬牙切齿,一个字一个字迸出来的。“很快的,二十分钟就到了。”陈叶尽笑笑,抬脚往上走去。他走了几阶,没听到身后的动静,一转头,见慕词遇仍然站在原地。慕词遇抬起双眸,望向他。虽然周遭漆黑一片,可是往天幕望去,却有繁星满空。陈叶尽站在离自己不远处,身形隐在暗处,面容也不甚清晰。惟有一双漆黑的眼睛,灼灼流光,似倒映闪烁的星河。“怎么了?”见他许久不动,陈叶尽不解地问。“没什么。”慕词遇淡淡回答,把手拢进口袋,默默地跟了上去。快爬到台阶顶点时,光影乍亮,天际边突然滚过一声轰鸣。两人抬起头,夜幕中一团璀璨彩光不期然落入瞳仁。“烟火!”陈叶尽兴奋地大喊。伴随他的喊声,更多的彩光从城市的各个角落飞速地往天空窜去。隆隆声响将沉睡的万物重新唤醒,明明灭灭的火光,让天地陷入昼与夜与的不断更替。“词遇,我们快上去!”陈叶尽转过身,冲慕词遇伸出手。慕词遇怕冷,一到冬天,就想蛰伏在家中冬眠,即使外出,手也总是躲进口袋,不到万不得已绝对不拿出来。可是此刻,他却连想都没想,下意识地便把手从口袋里抽出,任由眼前的少年一把握住自己冰凉的手。那个少年的手,清劲修长,温度柔和,不算太冷,也不太热。烟火的光影与轰鸣里,陈叶尽握住慕词遇的手走到台阶尽头。慕词遇看着映入眼帘的景象,一时讶异得说不出话来。在这片破落衰颓的旧屋之中,在这条枯草丛生的台阶尽头,竟是这样一片开阔壮丽的景象。——从这儿,可以俯瞰整座城市。高楼大厦鳞次栉比、灯火通明;一条条街道上,疾驰的车辆幻化成闪耀金色光泽的河流;远处的山峦被夜雾缭绕,呈现一片起伏如海浪的隐绰轮廓;天空中,烟火炸开一朵朵灿烂夺目、转瞬即逝的火花,把整座城池,渡染在梦幻迷离的光雾里。“今天是你的生日,也是小年夜,”陈叶尽席地而坐,着迷地凝望天空,“我知道一定会放烟火的。”慕词遇在他旁边坐下。陈叶尽说:“我以前就住在这儿,所以知道这个地方有多漂亮。就算什么都不做,在这儿望望景、吹吹风,也可以舒服地待很久。尤其逢年过节,市里允许燃放烟火的时候……漫天的花火都呈现在你眼前,那种感觉真是妙不可言。”慕词遇双手搭在膝上,仰望天空。静静地注视许久,说:“以前爷爷还在世的时候,每缝过年,慕家上下之人,不管身处何方,都必须回本家团聚。那个时候,爷爷也会让仆人燃放烟火。”他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