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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制服齐整无匹,英姿挺拔,坦坦荡荡地露出不怀好意的微笑,既鲜明,又幽暗,把嗓子压出一种令人浮想联翩的非正常语调,对他说——“你居然敢说‘就算没听到指令,我也会开火’!”严明信无奈地笑笑,“这话太偏激了。”话也偏激,人也骇人,像是杀手磨好了刀,看见猎物,满意地一呲牙。严明信回忆起来仍心有余悸,摇了摇头:“换成别人,我真害怕他会上战场。可我一看你们参谋那么罩着你,你还随舰顶在一线,我心想,完了,假如有一天枯桃舰前出西梅里海或者更远的地方,你到那一看谁不顺眼,是不是一炮就轰出去了?这绝对不行,你会影响整个国家的策略,要害死多少人?我得找机会劝劝你。”“可是后来我又发现,你不是你们参谋家的亲戚侄子,你也不是蛮勇,你当时的判断是基于你对领空边际的了如指掌。就算某天发生战争,如果届时还能有一个地方让人讲道理的话,到底是在什么位置动的手,航行记录仪是可以还原的,全世界都看得懂。”严明信声音很轻,语气坚定,“我每次想起你的这句话就忍不住感慨,狙击手从瞄准目标到发射只需要2.5秒,火控雷达瞄准发射只要0.3秒,都是一眨眼的工夫决定生死成败——这片土地需要一些不计代价的人,需要热血,有时候真的没时间考虑太多取舍。”严明信收起了笑意:“你就像照亮迷雾的一束光,说出了我们这些瞻前顾后的人不敢说的——谁犯我一寸,我不惜干戈。”君洋安静地听着,一言未发。严明信一顿,又有些羞赧地咳了几声,说:“后来我慢慢觉得,你凶得……也算有点可爱。咳,是吧!”他的獠牙和张狂像是与生俱来的天性,他乐意展露,也能拿捏得十分恰好,不会轻易伤害周围的人,而围在他身边的人,乍一看像一群捧臭脚的,熟悉了才发现来来回回总是那些人,大家是惯着他,就喜欢他这副样子。至于真正的狠厉和冷酷,他也有,只不过那是向外的。在这一点上,他、他们,以及他们身边无数风华正茂的战友,全都一样。忽然,君洋说:“我不会开火了。”严明信猝不及防:“啊?君洋又慢悠悠地补充道,“再遇到那样的情况,假如没有清楚地接到指令,我不会自作主张地开火。”严明信条件反射:“哦,那就对了啊,那也挺好的。”他只看到电光石火间K-2020如利剑出鞘,看到两军无限逼近时险象环生千钧一发,后来听说在他昏迷送医之后,白马关附近爆炸产生的刺鼻味道在清理现场过后足足一周才散尽。远处的安全海域,有一辈子没想过打仗的渔民毫无准备地目睹了这场实弹冲突,三魂吓掉了七魄。谁不期盼和平永驻呢。严明信又问:“不过,为什么啊?”君洋眼角睨他:“我怕死了呗。”轻易地将争端诉诸武力,能出一时之气,也会不可避免地衍生出后患无穷,正如兵法中说“上兵伐谋,其次伐交,其次伐兵,其下攻城”,交火是不得已而为之。一定还有更好的办法,能不费一兵一卒、不至一伤一亡,在对峙前和平解决争端。如果没能如此,不是天下没有这条路可走,而是他们这一代人不够深谋远虑,不够未雨绸缪,不够高瞻远瞩,不够发愤图强……总之,不是规则的错,是他们没能参透规则。严明信听出他开玩笑,凑上去问:“怎么?认识我了,就不舍得死了?”君洋小哼了一声:“拉倒吧。”“哎,你不是孤立无援的。”严明信慢条斯理地开导他,“你可以把你心里的想法告诉我,无论你在哪里、做什么,我都会支持你,鼓励你,我还能帮你分担压力,跟你说说话,给你松松骨。怎么样?是不是可以考虑考虑,有心事跟我说一说?”孤零零长大的君洋心脏重重一顿,像被人掐住了软肋,表情一瞬间不太自然。良久,他又皱着点眉头,疑疑惑惑地重复:“‘支持我鼓励我’,‘帮我分担压力’?这就是你说的帮我?”严明信坦然道:“不然呢?谁家不是这么过日子的?难道你以为为了让你复飞,我提着礼品找领导敲门去?小同志,你思想有问题啊。”“所以说,”君洋问,“当我在思考生死存亡的时候,你在打算给我灌鸡汤?”严明信是无辜的:“那怎么办呢,我也没本事给你个鸡腿,只能先给你灌鸡汤了。”君洋有气无力又好笑地一拍他:“下去,你好重,坐得我腿麻了。”“不。”严明信俯身抱住他,“那个……那回事,我是怕你受伤,不是什么保持不保持关系的,你刚是不是生气了?”君洋有气也散了。他矢口否认:“没有。”严明信倒有点不被原谅的委屈挂在脸上:“你怎么才能不生我的气?”“说了没有。”君洋满口否认,一眨眼,想想又觉得不对劲——有便宜不占,那不……成了和严明信一样的傻子了吗?他改口:“我刚才很生气,你亲我半小时吧。”严明信二话不说,真的立刻上来吻他。君洋:“……”他此生从未见识过实现得这样快且完美的愿望,一时间浑身紧绷,要郑重地伸出双手虔诚相迎,可严明信的睫毛若有若无地扫过他脸颊,鼻尖轻轻蹭在他的唇角,带着一点又抱歉又讨好的笑意,吻得他浑身很快变得像盖久了的小薄被那样柔软且无骨……他想和严明信融为一体,在床上折来叠去。严明信毕竟不是一台用来接吻的机器,他还有更多功能,并且非常好用。吻来吻去,他很快吻得自己口干舌燥还蠢蠢欲动,于是十分尴尬地打报告:“报告教官,我能不能喝口水?我怎么好像……有点儿口渴了。”“不行。训练没结束,谁都别想跑。”君洋腿也不麻了,心也不诚了,力大无穷,反客为主,一把将他掀了起来,反压在床上,咬住他的耳朵,充满恶意地把guntang的气息喷在他耳后,“再问你一遍,搞一搞吗?”“……”他喷的大概是妖风,让人急急切切想要贴着这具身体蹭上去,严明信也不能幸免,被吹得晕头转向,“搞……啊?但是,等等,那你还飞不飞了?这个你刚才好像还没说完!君洋?我会不会把你撑……”“不会,”君洋打断他颠三倒四的疑虑,扬手脱了衣服扔出天际,抽筋扒皮似的把严明信也摁住扒光了,“我有预感。”“什么?”空气中弥漫着令人脸红的味道,严明信吸了一口,大脑宕机七荤八素,“你有什么预感?”君洋掰得骨头咔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