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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彩哪肯,从背鳍上跳下来,弱小的身躯挡在江晏身前,没留神差点被他一脚踢飞。但猫吃鱼、鱼怕猫是自然规律,小猫崽龇牙时的模样竟然真有点威慑力,那大鱼停在三步开外不动了,直勾勾盯着这个炸毛的小东西。宋小猫不甘示弱:“喵呜!喵喵喵呜!”大鱼摆着岩层似的灰色扇尾,后退了几分。宋小猫喜出望外:“喵喵喵喵喵喵呜!”大鱼瞪圆了眼,又后退了几分。“废物!它还不够你塞牙缝的,你竟然也怕?!”江胁一条血藤抽打在石鳐的身上,石鳐却只是掉了几块石鳞,不敢再向前移动分毫。江晏趁此机会挥出一鞭,这一鞭子引来了几道雷,全劈在了江胁站立的位置。江胁脚底下延伸出来的血藤根根断裂,被烧得焦糊,连同周围虬结盘踞的荆棘也都变成一片炭黑。他本人倒是没大碍,雷电下来时扑倒在一边,堪堪躲开了重击。“你也不过如此!”江胁从地上爬起来,颇为不屑。但他随即发现了一个问题,脚底下的血藤似乎长不出新的了。“你做了什么?!”江晏做了什么自然没必要向他介绍——原是已经发现了他能长出血藤的原因,全在于脚下的这片土地。土地中存在无数植物的根须,受到江胁的召引会活化,就像血管一样,把大地之母的力量供给予他。方才那一招把这片土壤下面的活物全都烧成了灰,哪还有根须能听得到他的召引,即使有,从别处赶过来也得花上一会儿功夫。“憾天刀!”江胁大喝一声,化成血藤的五指又变了回来,握紧金刚刀柄,朝着江晏斩去。双管齐下才有胜算,他不知念了句什么咒语,引发了石鳐的呼应,石鳐原本呆滞的表情瞬间变得凶恶,露出了嘴里的密齿尖牙。一声吼啸,震得人耳膜都要破了,连它嗓子眼儿的rou刺都看得清楚。宋小猫守着大妖王的后背,本能地弓起腰背,两颗小猫牙龇着,发出“呲呲”的恐吓声。然而这是以卵击石。在憾天刀即将落至江晏颈骨处时,石鳐的大嘴也朝小猫崽压了过来,山一样的阴影兜头罩下。之后,憾天刀被蟒尾鞭缠住,石鳐的大脸上出现了几道血痕。蟒尾铁鞭在那一瞬竟然现出了一条巨蟒的元灵,缠着江晏爬上了他那只握住刀刃的左手,乍然一看就像是蟒口衔刀,摩擦声类比金属碰撞,吱呤刺耳。紧接着,若有若无的蟒形元灵裹着憾天刀飞了出去,扎在地面,而江晏的左手完好无损。小猫崽也在那一瞬涨大了数倍,比荆棘林还高出一截,毛茸茸的折耳大脑袋冒在外头,随便一扒拉就给胖头鱼来了个海底捞。胖头鱼被挠得七荤八素,回过神来还想反抗,张嘴要去啃猫爪,只可惜猫比它快了一步,“嗷呜”一下把它叼住了。有些鱼,看起来可以吃,真吃的话又不是那么回事了。这石鳐是吃过大妖王的尸rou的,它比寻常的石鳐还要厉害些。它在猫嘴里拼命扑腾,扇尾以奇高的频率拍打着猫嘴,饶是猫的动作天生就快,还是被它拍得出了血。宋小猫的rou身材质是系统强化过的,但比不得石头的刚性,上颌被石鳐坚硬的背鳍刺破了,好不容易用猫牙咬破了石质的鳞片层,伤口处冒出来的绿色毒汁还把嘴皮子烧出了血窟窿。疼啊!宋小猫的眼泪都快出来了。他知道这关头不能放弃。石鳐是江晏的一个心结,在看见这玩意儿的一瞬间,他分明感应到江晏心中的撼动,那是一种掺杂了惧意的愤怒和痛恨,因为这东西夺走了他父王的性命。父亲在孩子的心目中总是无比高大伟岸的,是无所不能的,可就是这么一个东西,竟然把江晏心中的英雄彻底夺走了,那种惧意无法抵抗,不是红口白牙说两句“没什么好怕的”就能摒除的。宋彩有些理解他。尽管从没见过自己的父亲,宋彩也能想象得出,那人穿着一身军装,从烈火中向自己走来时该是什么模样。他背着光,站得笔直,如同丰碑一样矗立。他被命运的洪流淹没,却在历史的长河中奔涌不息。宋彩高高扬起脖颈,把石鳐甩在地上,扑过去,一爪一爪疯狂地撕扯。毒汁迸溅,猫爪上血迹斑驳,皮rou和爪尖被腐蚀的声音比手挠铁文具盒还要刺耳钻心,可他一刻也不停。“喵呜——”疼痛使他没能压抑住喉咙里的声音,正和江胁缠斗的江晏闻声回头,顿时急火攻心,呵斥道:“你做什么,快离开这里,听话!”他腾空而起,要来救宋彩,可四周的荆棘竟然恢复了生机,听从江胁的召引缠住了他的手脚,将他衣裳勾破,皮肤划伤,拖回了原地。突然,荆棘林外发出一阵不寻常的惊叹,随之而来的还有轰隆隆的地动声响。小猫警惕地抬头去看,只见一个巨大的影子冲开荆棘丛,朝他头顶扑了下来。他本能地闪到了一边,那个影子便落在了他的位置,将石鳐从地上衔起,“咵嚓”咬成了两截。☆、126.日月不同晖13宋小猫满含疼痛讯息的叫声比荆棘更狠,刺得江晏心尖发颤。可恨他四肢都被荆棘缠住了,扯开一丛又有一丛,整片荆棘林都要在此刻与他作对似的。江胁发出狞笑,举刀飞来:“江晏!想与圣母为敌,想与曜炀天尊为敌,何其天真!”江晏回头,眼中倒映着那柄寒光宝刀的凛然杀气。钢铁般的筋骨若不能在危急时刻保护最想保护的人,要它有何用?江晏没动,只微一侧身,由着江晏斩掉了他的左臂。宋彩匍匐在地上喘息,时间仿佛被无限放慢,瞳孔随着那条手臂的坠落之势而发生的每一下收缩,都将刺痛感准确无误地传达到了脑神经,直觉得快要背过气去。“江晏……”江晏皱着眉,因疼痛太深重,白皙的脖颈上已经爬上了青筋。但他却根本不去管那条左臂,嘴角反倒扬起一个孤傲的弧度。左肩没了累赘,脱离了荆棘的缠缚,叫他得以转了个身,从后方一把握住江胁的刀柄。蟒尾铁鞭应召而来,捆着江胁滚倒在地,等他回过神来时,憾天刀已经从正面钉在他的心脏处,深深嵌进了土里。他艰难地瞧了瞧胸口,有些难以置信,张口想要说什么,无奈血流如注,什么都说不出来。而江晏也没有要给他机会的意思,干脆利落地拔出憾天刀,便把他的心脏也一并带了出来。谁能想到,恶鬼的心脏也是血红的。荆棘退去,林子里被活化的枝爪逐渐恢复了寻常,满地残碎的血藤也在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