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阅读167
大,即圣子。圣子的诞生意味着巫人能力的进化,也意味着他们距离灭亡更近了一步。从1G时代进化至5G时代,巫人付出的是电板损耗成倍翻滚、使用寿命加剧缩短的代价。少年用通俗易懂的话重复了系统对宋彩的解释,再听一遍,宋彩依旧哑然。摊上这种命,安慰是苍白无力的,眼前的这个少年也并不需要安慰,也许只消有人肯听听就好。“本以为巫人还有百年光阴可度,没想到……”少年的声音无波无澜,笑容更添几分末日余晖般的苍凉,“所以,我算什么希望呢。离开雁回城的时候我就明白了,圣子从来都不是希望,巫人,没有希望了。”“他说你是你就是,”宋彩半开玩笑半认真道,“不要胡思乱想,我给你算过卦了,你还有数不清的好日子可活呢。现在正是多事之秋,别想给北云既找活做,他可没空帮你钉棺材、搭灵堂。何况这里荒郊野外的已经够瘆人了,你又是圣子,万一诈尸了,谁有那本事对付你啊。”千重心闻言笑出声,给少年的水杯里加了什么东西,递过去说:“宋公子的嘴开过光,算卦挺准的,圣子可以相信他。尝尝这个,润肺的。”少年试了试,果然不咳了,一口带着甜意的温水柔和地滑进胃腑,叫他舒服了许多,再次道:“多谢姑娘,多谢。”三人随意聊了聊,宋彩猛然想起一事,道:“圣子,我还有一个问题想请教一下,关于半妖族的堕印。”少年:“半妖族的堕印是他们维系妖力的关键,堕印逐渐消失,妖力也面临着消失的危险,宋公子想知道是不是咒术导致的。”宋彩:“那是不是呢?”少年点头:“是。”宋彩和千重心同时惊喜,可少年旋即又道:“这咒术我解不了,它不是我们巫人设的。”两人的心又同时回落。“设咒的有可能就是那些血藤,”宋彩点破,“圣子说过,邪祟把巫人们抓住,每天带走两三个,不知道做什么,现在看来应该就是在学习你们的咒术。”宋彩没说,还有巫人的传送术,可能也被学去了。他当然不希望这种猜测成真,他比谁都怕,怕万一他来到这个世界并不是意外或巧合呢。虽然还想不通他的到来会对这邪祟有什么帮助,但综合来看更改后的故事线:先是灵兽们要脱离冰火炼狱,再是半妖族的堕印逐渐消失,杀害恐王的凶手也变成了邪祟,而人族在边境设下的诅咒又分明是邪祟故意挑拨的阴谋。圣子说过,邪祟最初残杀的是恐王之女,只不过巫人的出现更改了这一结果,更改这结果的代价就是巫人几乎被灭族了。假使结果没有更改,那失去了女儿的恐王一定会去找凶手报仇,可他只看到了漫山遍野的血藤,他知道血藤的主人是谁吗?在原来的故事线中,江胁要杀的也是恐王之女,他留下了将凶手指向江晏的线索,意欲利用恐王去杀掉江晏,可惜功亏一篑了。如果邪祟的目的和那条线里的江胁是一样的呢?那么它必然也留下了线索,它想做的也是搞垮妖王,不管这妖王是谁。目前来看,更改后的故事里,人族受到的影响最小,灵兽、半妖和妖族都面临着大规模的动荡,而这些动荡都和宋彩的出现、和那些血藤的出现密切相关。宋彩后背冷汗津津,不敢再往下想。他立即叫醒肚子里的小黑煤球,给江晏心海传音,让江晏快速去一趟神农架虎头崖,把恐王居住过的宅子好好翻找一遍——或许能找到嫁祸的线索。虽然四娘娘的刺杀就跟打情骂俏没差别,但她那把用恐王肋骨做成的匕首让江晏缠了好几天的绷带,宋彩扁着嘴想,Noway!他不知道江晏有没有收到消息,因为江晏没有回他,于是又对着心海喊了好几嗓子,最后听见江晏问了一句:“怎么还不回来?”宋彩:“……”宋彩表示这不是重点,请认真听人港话好不啦。江晏不是没有认真听,相反,宋彩主动给他心海传音叫他很愉悦,于是故意没回应,等着听臭小子多催几遍。他不大明白宋彩从圣子那里听到了什么,才会生出这份敏锐的警戒心,但他知道虎头崖上能找到什么线索,他并不在乎。刺杀么?上次行,这次,不行。少年道:“宋公子说得有理,我也曾考虑过这点,锁心石珠上的咒符就是在血藤出现以后形成的。可我实在不敢相信,因为咒术不是随便就能学会的,这是血脉里传承的东西。”“会有人以为诅咒就是耍嘴皮子念咒语,其实不然,没有巫人的血,咒语念得再好也徒劳,除非那邪物和我们一样,生来就得了天恩地泽、山河馈赠,还能无师自通,短时间内就把咒法与大地之力运用得炉火纯青。这怎么可能呢,试问一个作恶多端的邪祟,如何能通过母亲的考验,汲取母亲的力量?”“也不是没有这种可能吧,”说话的是千重心,“作为一个母亲,她有贴心的、善良的好孩子,就必然会有调皮的、顽劣的坏孩子,在母亲的眼里,孩子的顽劣会和调皮混淆不清的,她万一就纵容了呢?”“而且,天底下的母亲也不都是好的,不讲道理的母亲多得数不清。万一母亲本身就有邪恶的一面呢,她搞不好会和坏孩子站在一边,认为坏孩子做的事是对的。说句不大尊敬的话,谁也不知道大地母亲是好是坏,哺育儿女是不是她心甘情愿的。”帐篷里安静下来,呼吸可闻。千重心的话如一记警钟,震得人头皮发麻。三人各自思索了一会儿,少年难以接受地道:“不,我们巫人与大地母亲沟通了数千年,她不可能是坏的,更不可能护着坏孩子。我宁愿相信锁心石珠上的诅咒是我们自己出了错,邪祟不可能做得到的,它顶多是利用了我们的咒法。”听他这么讲,尽管不忍心,宋彩还是实话实说了:“圣子,一个可以与天神抗衡,在炼狱中被冰火加身时仍然谈笑风生,满身爬满束缚咒文而丝毫不觉痛苦的人,圣子觉得她配不配拥有这样的力量?”少年问:“宋公子说的是谁?”宋彩望着他,定定道:“就是那些血藤的主人啊。”☆、95.举步疑无路6少年意识到,他们这回碰上的不是寻常的邪祟,不是谁都有资格与天神对立的,哪怕战败,那也是令人无法企及的存在。他道:“如果邪祟真能利用大地之力,相信这世界上还有别人也能。宋公子,我想拜托你一件事。”宋彩心头一跳:“什么事?”“巫人的咒法不该随我一起被掩埋在黄土中,能否请求宋公子帮它找到一个合适的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