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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不会弃她于不顾,周小姐拗不过本心,最后违背家人的意思和他重修旧好了。没过多久周小姐怀上了玄礼,不同于头一胎,怀玄礼期间经常感觉体虚乏力,有几次还差点昏倒,生产的时候也是龙龟一族汇集了全部的妖力施法救治,才保住母子的性命。周小姐格外疼爱玄礼,不仅因为他是自己用命换来的,还因为他成全了自己的梦寐所求。众所周知,在一个家庭中,父母对待子女的态度如果做不到相对的公平,那必然给相对弱势的一方造成严重的甚至恶劣的影响。江晏没有提,但宋彩知道,母亲对弟弟的疼爱被眦昌看在眼里会怎样发酵。要是只有母亲这样便算了,偏偏他的父亲对他的态度也奇怪,不算冷漠,但也不算亲近。虽然弟弟有的东西他都有,但小少年还是觉得不够,至少弟弟能随时随地得到的来自于父亲母亲的微笑,到他这儿时就会变成隔靴搔痒一般的敷衍。宋彩叹息,不管人族妖族,父母和子女之间的钮链都是一样的,遇到的问题也无甚差别。到这里就该说“然而”了。然而周家小姐的好梦又落了空。玄礼才几岁大的时候家里来了一个人,眦昌的生父。面对两个长相一模一样但气质大相径庭的人,周家小姐终于明白过来,为什么玄礼没有半分蟒的特征,且每年的生辰那天都会身体不适——因为他父亲根本不是蟒,而是一只鬼。☆、74.浓情着淡彩11这世上有一种鬼,被称作讹鬼,因为他们喜欢伪装成俊男美女的模样,勾引贪恋美色的人们。不同于那些枉死不能解脱而在世间游荡的小鬼,讹鬼法力高强,只要他想,别说是凡人之眼,妖眼、神眼他都能蒙蔽。讹鬼一般以人的精力为食,等级越高越讲究,任何有灵性的东西都能成为他捕猎的对象。周小姐在孕期的异状正是因为腹中胎儿吸食了母体的妖力,若不是族人合力化解了胎儿的讹鬼特性,只怕在生产当日周家小姐就被吸食殆尽了。眦昌的生父了解到这一切,嫌恶周小姐不洁,任她怎么哭求解释都没用,毅然决然地带走了眦昌。而周家小姐便把全部的恨意都投注到了讹鬼的身上,在一个初秋的夜晚呕出了自己的胆,拌在蜜糖里诓他吃下了。龙龟的胆剧毒无比,任你是化境仙使还是妖王魔尊都不能免疫,讹鬼自然不例外。苦胆苦胆,即使拌了蜜糖也不可能甜,但讹鬼连一瞬都不曾犹豫,吃得一滴不剩。他吃完之后才说,不曾后悔过。说完这句便死了。讹鬼何尝看不出来那是对他的试探,而周家小姐似乎也是故意要让他看出来。在那种时候,不吃,她可说一句“贪生怕死”,吃了,她还可说一句“装模作样”,讹鬼并没有好的选择,所以决定用生命来做交代。但他也许是太过妄自菲薄,周家小姐万一也存了放他一马的意思呢?他不知道周家小姐能不能对一只鬼动心,就像周家小姐不知道一只鬼能不能对龙龟有真情。“所以他们都采取了极端的措施,一个敢用自己的胆下毒,一个敢豪气吞下,”宋彩喃喃,“你说一只讹鬼,压抑了本性,伪装成一个善解人意的好丈夫、温柔慈爱的好父亲,他图的是什么?”江晏道:“不知。没人知道他的来头,但讹鬼这种东西坏事做尽,轻易是不会被感化的,周家小姐不简单。”宋彩认同,又不禁为讹鬼感慨:“周小姐或许知道他的心意呢。我们那边有个脍炙人口的说法:感情都是滚出来的。夫妻俩朝夕相处那么久,彼此之间是真心还是假意怎么可能体会不到?但周小姐却别不过那个劲儿,因为不管你存的是好心还是恶念,欺骗都是让人难以原谅的,尤其他欺骗的是人家的感情。”江晏目露疑惑:“滚?”“对,就是……”宋彩轻咳一声,凑到了江晏耳边嘀咕。江晏闻言愣了半晌,末了道一句:“你说得有理。”周家小姐没了胆也活不了多久,她想死得早些,却又不放心自己的孩子,于是把年幼的玄礼带去了蓬莱岛,想要求得蓬莱仙人的收留。蓬莱仙人从不收徒,因为他收徒有一个条件,求他的人须得拿自己最珍贵的东西来换。周家小姐说自己没什么别的了,还剩一颗善心,虽然已经千疮百孔,却从没生过恶意,尚且值得一换。蓬莱仙人说不行,因为她的心分明生过恶意,她还因为那恶意害死了别人。周家小姐没有狡辩,因为讹鬼、厉鬼、孤魂野鬼都一样,杀了就是杀了,跟杀人、杀妖没分别。周家小姐向蓬莱仙人磕头道歉,带着玄礼走了。漂在海上时恰逢一场惊世海难,她已无力把渔民一一救出,便直接把玄礼抛上了渔船,又用自己那颗心化成法阵护住了渔船。风浪过去,蓬莱仙人出现了,带走了玄礼。原来海难是蓬莱仙人设下的考验,如果周家小姐只是护住自己的孩子,那只能算有一颗慈母之心,但她选择了非亲非故的渔民们,是以证明了自己的救赎之心。蓬莱仙人道,此心,善也。江晏讲得细致,不比天桥底下卖唱说书的差,宋彩几次想鼓掌都忍住了,毕竟是个忧伤的故事。两人在路上遇到了前来迎接的半妖族军队,江晏说原本赤练也来了,但他们先救到了蓝姬,便叫赤练护送蓝姬回宫了,没想到他又派了人来迎接。回到大泽宫已是凌晨,由于遭到了江晏的白眼,宋彩便没能及时去探望蓝姬,被赶回去睡觉了。第二天醒来以后江晏居然替他弄来了几套新衣服,问他喜欢什么颜色,如果还想穿红色也有一套相似的。宋彩合上下巴之后拿起那套红衣,百思不得其解——江晏什么时候这么会体贴人了?江晏道:“要不然就都留下,剩下的留着换洗。”宋彩摸上江晏的额头:“你今天不舒服吗?”江晏拿下他的手,道:“别啰嗦了,选一套穿上,你这身破了洞就扔了吧。穿好以后出去吃点东西,然后我们上路。”“上路?”宋彩问,“我们要去哪里?”江晏:“去蓬莱岛。”宋彩一边脱自己的衣服一边同他搭话:“你不会是想去打听跟那位周小姐有关的事情吧,虽然我对后续很感兴趣,但真的没必要那么八卦。都是过去的事了,对我们整治眦昌应该不会有影响。我跟你说,在我的家乡像眦昌这样的问题儿童真的蛮多的,社会越进步,人们的压力就越大,不光是大人,孩子也一样,时间长了就很容易出现心理问题。”江晏见他脱衣服丝毫不避人,表情微变,忙转过了身去。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