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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也骑车自行车,后座上横放着一个大大的画架,刚刚从她的花园前经过,她有些惊奇地看着那个画架,脑子里忽忽闪过好几个念头,最后定格在“他会是画家吗”这个问题上。 从见程风第一面起,她就觉得他像是个艺术家,并且在这个问题上莫名执着。 “吱——” 自行车猛然发出阵难听噪音,是程风那头传出的,安静眼见着他急刹下车,端起后座的画架,将背面对着她,也眼见着他挂在车把上的洗笔筒“哐铛”落地,溅开浑浊的彩色液体。 “……” 她抬眼看她,居然在他那张很少有波澜的脸上看见了nongnong的不自在,吃惊之际也顿悟了什么。 她明白了。 一定是他画得太丑怕她看见吧? 安静善解人意地露出个微笑,下车推着车走,到他面前时笑得温和:“你真厉害,居然还会画画。” 程风:“……” 可能是他看错了吧,她怎么会用慈爱的眼光看他呢? 他又不着痕迹地动了动画架,将画的正面对着他的花园才松懈下,清了清嗓子,故作镇定:“还好,没什么厉害的。” 安静:“……” 还真不谦虚。 不过她并不会揭穿他,又笑了笑,礼貌道别后推着自行车回了花园。 程风僵站在原地,一直等到她进屋,传来关门声的瞬间才算长抒口气。 太阳即将走来头顶位置,程风被晒得有些热意,松缓须臾后又不安地躁动起来,皱眉看了眼脏兮兮的地,没心思管,只是端起画架往屋里搬,最后将它放去客厅的一扇窗前。 阳光射进窗内,飘浮的尘灰刚好驻足在画前十公分,拼命地想往画中闯,奈何画上是与这光明截然相反的黑夜—— 浓黑的夜空中没有星星,只有一弯隐匿在灰色云层后的新月,浅淡得像是见不得人的吻痕。 微弱的月光下,一丛白色鸢尾花发着微光,乍看像是月光洒在上面,然而仔细看,便发现光是不均匀的,中间最亮,周围渐渐黯淡。 寻觅到光线最亮的一朵鸢尾上,会发现花心里趴着个小小的花仙,穿着与鸢尾花同色的裙子,后背有一对半透明的翅膀,薄薄的。 在她面前是本小书,她正托腮看着书,两条纤细的小腿向后翘起,虽然停在画中,却一看就知道是摇晃着的,极其悠闲自在。 她才是照亮这丛鸢尾的光。 21. 电影 公车图纸与电影。 Chapter21. 电影 春天在傻瓜镇住了有段时间了, 在她的关照下,菜地里许多白菜都已经长成初中生或者高中生,相比之下, 14号地的白菜才刚刚出生, 近看是小不溜丢的杂草一样的嫩芽, 像一群正在聚会的绿色小人。 安静抱着膝盖蹲在白菜地面前,觉得地底下可能是埋了磁铁,充满了吸引力,盯得一群小芽快脸红变成红芽时她才挪了挪身,去旁边看辣椒与萝卜。 萝卜和白菜一样, 也已经冒出密密的小青芽。 辣椒的势头不比它们, 暂时只有稀稀疏疏的几处发了芽, 其余的都还藏在地底, 与休息区右侧的番茄差不多状态。 菜地右侧, 与白菜地面对面的是豆角地,紧挨着它种下的是黄瓜,在黄瓜旁就是迷迭香与罗勒一类的香料,再往前则是她预留出的空地。 安静依次浇过水,再走到工具房右侧的空地前,淋湿整块地。 这原本是她预留出来的茄子地, 但最近并不是合适的茄子播种时间,于是她空了它一段时间, 直到今天——天气更加温暖宜人时, 她才种下西葫芦。 这样一来, 只有休息区对面还有块不小的空地,安静打算再研读研读她的,之后再在这里种上草莓, 做全傻瓜镇最傻最简陋的草莓试验田。 结束浇水工作,安静又像前些天那样去休息区底下坐了坐,老实说,劳动过后坐来底下的确会让人开心,有种成就感。 她的休息区几乎可以说是照搬了程风的休息区,相同的位置,相似的桌椅,只不过把香蕉伞换成了淡黄色的,并且在桌上铺了张浅青色格纹桌布,更有田园风。 她没有撑开伞,合拢的伞像马尾那样垂在她斜后方,她支着半边脸,眼望着矮篱旁的奶油龙沙月季,心想果然很塑料花,今天也是开得完美的一天,完美到她总是想剪几朵带回家,插去餐桌上的花瓶里。 但这样的想法不论出现多少次都不会得以落实,不仅是因为这是别人的花,还是因为她压根不舍得辣手摧花,她以前每次插花都要抠抠搜搜选半天才剪出些花材。 她打消下过分的羡慕,只是欣赏会儿就离开菜地。 毕竟现在的她还不是闲人,还有花园在等着她。前天白糖女士已经开着她的青桔三轮车送来了她买的全部东西,最近几天她需要试着养花。 安静穿过菜园小径,走到公路旁,骑车回家。 路上,在熟悉的地段又被熟悉的东西晃了晃眼,最近每天路过那条长椅时,上面都会有一面镜子,她猜想镜子的主人是要送完多余的十二面镜子才肯罢休。 她抿出个笑,走开,将机会留给别人,走到蓝漆长椅前遇到个光头男人步行穿出,两人无意间对上目光,互相点了点头就擦肩而过,此后一路没再见到谁,直到回了奶酪小楼,才在院外看见她的邻居。 天气愈发暖和,白色葡萄架下的人已经换上白T,不像她,还套着薄外衣。 在他手边,有只小小的咖啡杯,咖啡杯旁摆着台薄薄的电脑,他正聚精会神地盯着电脑,耳朵里塞着无线耳机,可能是调成降噪模式,并没注意到她。 安静将自行车停在信箱旁,见状也没有硬打招呼,悄声回了花园。 程风则在她走过他后立即敲下暂停键,转头看她走进屋子里,端起咖啡杯浅尝一口——他早就看见她了,从她出现在路口的那个瞬间就发现了,并且将耳机调成通透模式,能清晰听见她传来的动静。 当安静再从屋里出来时,她身上已经系上了一件浅粉色的园艺裙。 尽管她只是播点种、浇点水,穿不穿园艺裙都无所谓,但是为了那份仪式感还是很有必要穿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