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着一个蛋糕小心翼翼地从厨房里走出来。六寸的圆形奶油蛋糕中央插着一支小小的蜡烛,王菁含笑的眼眸被蛋糕上点燃的烛火映出温暖的橘光,声音也柔得像水:“得吹了蜡烛才算过了生日。”“没有买到数字蜡烛,只好就插了一支。”她小心翼翼地把燃着蜡烛的蛋糕放在时辙面前,这才空出手将散落在鬓角的头发别到耳后,温柔地看着时辙,“庆祝我们家小辙成为大人的第一天。”时辙盯着面前蜡烛顶端跳动着的火苗,脑海中一片空白,不想辜负王菁的期待,只好阖上眼睛,停顿了一下,睁眼,平静地吹熄了蜡烛。“希望小辙的愿望都能实现。”王菁在一旁笑道。时辙淡淡地笑了一下。王菁双手交叠搭在桌上,看着对面低头吃面的时辙,欲言又止。当时辙抬起头时,她又若无其事地笑:“好吃吗?”时辙点头:“嗯,谢谢妈。”轻细的蝉鸣与电风扇的嗡嗡声在耳边交叠,潮热的空气融进直吹过来的薄风里,残留在呼吸间甜腻的奶油味编织出一场旖旎而潮湿的梦。药膏在脸颊上涂抹开来,清凉沁入疼痛的肌肤下,手指细而温柔。一双盈着笑的杏眼晶亮,长而轻垂的眼尾是浅浅的粉。小小的喉结轻轻滚动,滑过修长的脖颈上殷红的指痕……伤痕是可怖的,或是火辣辣的疼,清晰的指印在白皙的脖颈间却是性感的。隔着单薄的布料触碰到一节节突起的脊椎,干燥的掌心又触碰上柔滑的肌肤。含住指尖的唇是柔软的,口腔火热而湿润。舌尖的滋味香甜又清冽,指缝里的发丝柔软顺滑……时辙忽而从梦中惊醒,脊背爬满了潮热的汗。他睁开眼睛出神地望向头顶浓雾般的黑夜,胸口剧烈地起伏着,心脏跳动的声音盖过了耳边聒噪的蝉鸣与呼呼作响的风扇,一呼一吸间喷洒出的鼻息烧灼guntang,鼻腔里面充斥着香甜的味道。枕边整齐地叠着几件外套,是房间里那个一米多高格外简陋的布艺衣柜塞不下的——包括那件黑色的,从那个人那里拿回来一直没穿的校服外套。外套叠在床头放了几天,洗衣液的香气已经散了不少,拿到脸前还能嗅到衣物间残存着那丝淡淡的香甜。他心跳的速度越来越快,干涩的喉咙不由自主地吞咽,挂着汗珠的喉结艰难地滚动了一下,像是挣扎的心理斗争总算结束,他搭在身侧的手微微动了一下,缓慢地抬起来,沿着紧而热的小腹滑进宽松的裤腰。另一条手臂隔着柔软的布料搭在眼前,散乱的外套下露出一双有些干燥的唇,他舔了舔嘴皮,润湿的双唇微分出一条窄缝,从红润的唇中露出整齐皓洁的齿。呼吸粗重而凌乱。沸腾的熔浆不断向上翻涌,喷薄的那一刻,像是一颗终于承受不住膨胀的气球,“通”地一声在心口炸开,在他胸腔下产生持续的震荡。模糊的视线里是一团虚幻的黑雾,破土而生的枝丫缓缓抽出细长的藤蔓。在这个结束的夏天里。开始了他的十八岁。第35章从难以忍耐的蒸热酷暑到凉飕飕的秋风削落树梢泛黄的叶,也不过半月时间。染上秋意的落叶在地面上叠出一层轻薄的黄毯,叶脉里的水分还没来得及流失,踩上去只有簌簌的轻响。虽说永宁中学没有晚自习,但他们高三学生的课程还是很紧张,下午的大课间取消了,硬生生赶着闭校前最后四十五分钟凑出一节课来,所以每到下午快七点的时候学校里除了教职工外就只剩下了高三学生。“怎么这么冷啊。”程翊抬手把外套拉链拉到脖子下面,轻轻吸了下鼻子,顺手把胳膊搭在旁边时辙的肩膀上,“请你吃面,去吗?”“不去。”时辙蹙着眉拉开他的胳膊,停了一下,说,“有雨。”程翊往上拽了一下自己的书包肩带,随口问:“晚上啊?”“嗯。”时辙应了一声,脚步继续,朝校门口走。“下下呗,大老爷们还怕淋雨?”程翊跟上来,嘴里碎碎念个不停,“你说咱难得遇上个不上晚自习的学校,你一天天的这么早回家干嘛啊?学习啊?你成绩够好了哥,偶尔也给自己放个假吧。”见时辙不搭理他,他转过头扫了时辙一眼,有些稀罕地继续说:“哎,话说今儿礼拜一你怎么没穿校服啊,平时不有事没事儿都穿着呢么,升旗仪式反倒不穿了,还被教导主任揪出来扣分儿......”还没等他把话说完,旁边的人突然加快了步子,把他远远甩在后头。“哎,你走那么快干嘛。”由于刚开学就出了周婷这件事,现在学校每天到了闭校的点学校门口便对学生进出把控得格外严格,出校门需要持校园卡在门禁系统上刷一下,急事入校则需要班主任亲自带领。时辙摘下书包,低头从自己包里翻出校园卡,在校门口的闸机上刷了一下。程翊懒得翻书包找卡,索性趁着时辙出校的时候一个箭步追了过去:“唉时辙等等我。”时辙正走到单人闸机口,程翊贴上来伸一把搂在时辙腰部两侧,胸膛紧紧贴着他的后背,时辙的身体猛地僵了一下,正要推开他,就听耳边程翊一边嘿嘿乐道“蹭一下蹭一下”,一边推着他从闸机口挤了出去。出了校门以后时辙跟触了电似的一把甩开了他还搭在自己腰上的手,把校卡塞进书包里,背起书包朝和程翊相反的方向走了。“你干嘛去啊?”程翊冲他匆匆离去的背影喊了一声,纳闷地嘀咕道,“不是要回家么?”一直到上了公交车在最后一排靠窗的位置坐下,后背贴上冰凉的座椅,时辙才终于觉得脊背上guntang的温度褪去了几分,腰部两侧却仿佛还残留着程翊掌心的温度,耳朵根也莫名有些烧灼。他抬手拉开了外套拉链,把书包搭在膝上,侧目朝车窗上的倒影扫了一眼,从玻璃反射的影子中看到了自己耳下晕染着不自然的酡红……他抬手捏了捏自己发烫的耳朵,脸色有些难看,削薄的唇绷出一条平行的线。已经错过了下班的高峰期,公交车上的乘客并不算多,前排有两个初中生模样的女孩儿嘁嘁喳喳地聊着班上谁和谁好了的八卦。女孩儿处于变声期的嗓音像是含了沙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