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意味。 她的心不受控制的狠狠地一跳,指尖都有些酥麻。 她将自己蠢蠢欲动的手指藏进手心里,问:“要不要喝点水?” 他盯着她不说话。 郑姒想了想,起身去给他倒水,衣袖却忽然被人扯了一下。 她回头看他,他却依然不说话,只用那双含着挽留之意的湿漉漉的眸子看着她。 郑姒一败涂地,顺着他那挠人的力道又轻飘飘的坐回去了。 他漆黑的眸子亮起来,一瞬不瞬的盯着她,片刻后,轻轻的笑了一下。 郑姒:“!” 那一刻,她忽然深切的理解了那些耽于美色的昏君。 被他那样盯着,她的神魂都有些浮动。若他再说上几句花言巧语,她说不定都要不理智的去给他摘月亮了。 她有些昏昏然,闭上眼睛冷静了一下,忽然感觉自己的腰肢被人轻轻地圈住了。 她睁开眼睛,发现他从被子里钻出来了,倾身抱住她的腰,将脑袋靠在她身上。 郑姒动了动,想把他裹回被子里。他却很不愿意放开她,收紧了手臂,只不过因在病中,手上没什么力气,即便用了力郑姒仍觉得软绵绵的。 但是明明是这样,她却像是被他抓住了软肋,不由得停下了动作。 他小声说了些什么。郑姒凝神去听,听到他说的是 “我不想和你分开。” “可是为什么,事到如今,我又忽然如此畏惧死亡……” “从前,那于我而言只不过是一个终点。”他呓语一般轻声说着平日里绝不会坦露的、深埋在心中的话,像是在无望的向谁求助一样。 “可是现在,我只看到一片黑暗。” “我也……好想活下去啊……和你……一起……” 他的这几句话,轻易地便击碎了郑姒身上粉饰太平,自欺欺人的玻璃罩子。 虚假的平静被撕裂,痛和怨,愤怒和不甘,种种鲜明的情绪一股脑的向她袭来。 各种破笼的情绪在她的胸中冲撞,找不到出口。脊柱几乎要支撑不住沉重的身躯,她很想就这样垮塌下去,抱着他哭一场。 可是她没有。 她只抿紧了唇,说了一声:“好。” …… 这天晚上,郑姒给郑姝写了一封信。 她说,她想让她帮她写一个故事。 一个关于很多人的故事。 窗外又是雷雨大作。郑姒推开窗子,仰头看漆黑的天幕,眸中带着冷冷的戏谑,喃喃道:“若是你敢再折腾他,我就让天下大乱一场。” “他若死了,我才不管什么天崩地裂还是山倾海漫,左右要拉着你和我们一同消亡。” 一道闪电忽的一下落在她眼前,炸开白光,照亮了雨夜中的庭院。 郑姒笑了一下,道:“你再虚张声势也没有用。我被师父领进门,日日月月都在研究你。我知道,你动不了我。” “如今我的命不在你手上,而只属于他。” “你本身就是规则,若是选择背弃规则,只会让自身陷入混乱和矛盾之中,到最后,最先瓦解的反而是你。” 夜中忽起狂风,将落雨吹在她身上。 她衣襟半湿,轻轻抬起的下巴上挂了一颗摇摇欲坠的水珠,形容有些狼狈。可是她却笑起来。 她脑海中浮起四个字:无能狂怒。 “是不是很生气?”郑姒弯着眼睛愉悦的道,“偏偏是一个你无法拿捏的人将你看透了。” “不过,若是真要论起来,不止你可以完整的俯瞰这个世界。”郑姒抬眸望向漆黑的天幕,道,“我也知全貌。” “我俯瞰过你。” 那晚,容珩在黑夜中睁开眼睛,看到少女被光照亮的身影,纤细脆弱,却又神秘恢弘。 宛若神明。 第94章 【94】 郑姒在容珩府上住了一段时日。 不知是天道的妥协,还是她盯着容珩吃饭喝药的缘故,他一点一点的好起来了。 如今皇帝不理政事,许多折子就送来他府上,压在了他的案头,所以他每一天都很忙碌。 偶尔心血来潮的时候,她会去打扰他一下,与他分享刚做好的点心,或是拉着他去看墙角新开的小花。 不过大多数时候,她不怎么打扰他。 她喜欢倚靠在他书房的榻上,翻看手边堆着的那一摞厚厚的书。 这些都是从他的书房里搜罗出来的,并不是可以当做消遣的话本,而是一些很严肃正经的经文史集。 起初她只是因为无聊才挑出一本随意翻看,囫囵吞枣的一览而过的时候,她忽然意识到一件事——这个世界是有历史的。 这并不是什么新鲜事,可以说寻常的不能更寻常。但是这件微不足道的小事,让她改变了自己对这个世界的认知。 原本她以为,她看过的那本是这个世界的蓝本,它囊括了这里的一切。然而现在看来,它不过是这个历史长河中小小的一段。 如果将世界比作舞台的话,她读过的那本只不过是此时此刻正在上演的剧目,不论演成什么样,都不会影响到舞台本身。 也就是说,即便这本书的故事线崩塌,也丝毫影响不到世界的运转,能影响到的是这个故事还未结束前的、冥冥中的秩序。 秩序崩毁,就意味着消亡。 郑姒试图用自己的方式理解了一下——对“天道”来说,所有的事情都按着既定的轨道发展,才是正常的。若是出现了偏离和错乱,就会影响到它本身,甚至威胁到它的存在。 大概就和人的身体出了点小毛病,生病难受一样。 所以它会调用它的手段,和这些混乱对抗。 郑姒:“……” 这么一想,我怎么跟个癌细胞一样…… 而且还通过一己之力,把其他正常工作的细胞带偏了,让他们产生了癌变。 在“天道”想消灭这些异化的细胞的时候,她威胁它不许这么做,不然她就释放一种毒素,让所有的细胞都癌变。 郑姒:“……” 在“天道”眼中,我大概是一个最大的反派吧。 如果她料想的不错的话,她表示很同情它的处境。不过这件事关系到她自身的存亡,她不可能圣母心泛滥,为了一个虚无缥缈的存在去自我牺牲。 如果可以,她挺想和它交流一下,找一找能够共赢的解决办法。 她开始动不动就抬头望天,得颈椎病的隐患都降低了不少。 有时候碧空如洗,澄净天幕上白云如撕絮,郑姒会抬头望着那些奇形怪状的云,天马行空的发挥自己的现象力,试图从里面找到信息的蛛丝马迹。 有时候夜晚星罗棋布,她也耗费过很大的心神计算星子的变化和轨迹,试图从中发现什么秘密。 但是令人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