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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足够的实力,也会继续扩张领土、抢占要地。孙湘还一直筹谋着要再夺回荆州呢!所以在天下大统前,战事是不可能避免的。既然早晚要打,那还不如趁早平定,才能尽快恢复江山社稷,使百姓安居乐业。朱瑙眨眨眼,问道:“那若是不能速战速决呢?”谢无疾认为现在出兵代价最小的前提是他们能速战速决。可战场之事能说得准?只要战事拖延久了,哪怕他们最后能攻掠要塞,却也元气大伤。最终的胜负还真不好说。谢无疾道:“那就先取崤关和紫荆关!”即便不指望迅速剿灭陶北的全部势力,那也趁着这机会先攻取几处险关。只要能成功夺取崤关和紫荆关,就会使河南河北平原无险可守,中原土壤便可徐徐图之。朱瑙点头道:“嗯,我要是陶北,我一定会早早调集重兵,全力守卫崤关与紫荆关,防止别人趁我病,要我命。”谢无疾:“……”他听出来了。在朱瑙看来,只要不能速战速决的仗,无论能否取胜他都认为不值得打。然而谢无疾征战多年,让他眼睁睁看着如此战机被错失,他如何能安坐?当下他只沉着脸在桌边,要朱瑙拿出更能说服他的论据他才肯退让。朱瑙却不继续与他争辩。过了片刻,谢无疾忽觉腿上一痒,他抬起眼,只见桌面上朱瑙仍假装认真地看着地图;他又垂下眼,只见桌面下那只登徒手不知不觉间已攀上他的膝头,两根手指如小人儿的两条腿在他腿上行走。谢无疾:“……”他眼皮跳了一下,额角青筋抽动:“如此军机要务,你好好说话!”朱瑙笑呵呵道:“公事是公事,私事是私事。谢将军不可公私不分呐。”谢无疾:“???”他难得被人气到眉毛倒竖。到底是谁公私不分?朱瑙怎么有脸说这话??朱瑙一本正经道:“如此良夜,岂能因公事妨害了私事?”说话间,那登徒小人又往上行走了数步。谢无疾:“………………”好一个不能因公废私!…………一夜无话。翌日一早,谢无疾便回军中去了。如今他们在延州,可朱瑙想要谋取天下,以他们目前的辖地来看,汉中才是最好的首府。前些年朱瑙就已在汉中设了行府,待延州形势稳定,他便要回汉中去。谢无疾也不会在延州久留,因此这几日他便要将延州诸项人事安排妥当,做好带兵南下的准备。他这一忙,一直忙到日落近黄昏时,正要回去休息,外面午聪捧着一份账目走了进来。谢无疾看到午聪手中的东西:“这是什么?”午聪也很茫然:“不知。这是朱府尹送来说要给将军过目的。”谢无疾于是伸手接过。他原以为这是延州最近的某项开支账目,然而打开以后,却不由愣了一愣。这本账目上,清清楚楚记录着每一万士兵每个月的军费开支,以及目前朱瑙所辖各州府每年的税收数目,以及存粮数目。如果要攻打崤关与紫荆关,按说军粮军费应该就近调集才是,可由于北方连年战乱,各州府几乎已没有余粮,百姓也都一穷二白。为防北方爆发民乱,粮草就只能从南方征调。可是长路运粮,本身就是极大的消耗,会导致所需粮草翻倍甚至翻上几番。还要提防粮路被劫……这些数字若不清清楚楚列出来,只凭空揣摩,或事到临头再去筹措,往往出入极大。而如今这样白纸黑字罗列纸上,只消学过算术的人都能看出此战之艰难,远非明面上看上去的那般容易。谢无疾望着这本账目,不禁有些出神。自然,任何将军官员在打仗之前都是要算账的,军费的开支不用朱瑙为他罗列,谢无疾自己也很清楚。但是绝大多数人,只能弄清支出,却弄不清收入——不是他们不想弄清,而是他们根本弄不清!这越是乱世,官府管制便愈发困难。大量百姓死亡或逃户,官府根本搞不清楚自己究竟能向多少人多少田地征税。吏治也愈发混乱,欺上瞒下,中饱私囊,狐假虎威,欺压百姓。加上时局艰险,处处费钱,官府往往只能根据花销来决定税收。今日要钱十万贯,便临时向百姓征收十万贯;明日要粮八万石,又向百姓强征八万石。能征到的百姓越来越少,被征的百姓负担也越来越重。最后钱粮没征够,战场上士气溃散,后方又起民变,只能全线溃败。而朱瑙的这本账上,不仅他治理多年的蜀地各州账目清晰,就连他这些年新得的各州府的账目也明明白白,可见朱瑙多么治理有方,用人得当。算账本身并不难,难的是有帐可算。拥有这样一本清晰的账目,使得朱瑙清清楚楚他能做什么,不能做什么。而不像从前的谢无疾以及这天下的多数诸侯,在这混乱的时局中,只能凭着经验与感觉揣测,胜败有时只能听天由命。而更难得的是,这本账不仅落在纸上,更记在朱瑙心中。昨晚朱瑙不与他详细分说,只因有些事情三言两语说不明白罢了。谢无疾长叹一声,收回游走的神志,认认真真地端看起账本来。=====花开两朵,各表一枝。如今广晋府已平定中原大部分土地,并将首府定在了邺都。黄昏时分,陶北忙完了军中的公务,行色匆匆地向南院走去。南院有一间进深三间的大宅,原是给府中多名门客幕僚居住的,前段时日已被陶北腾了出来,专供一名贵客居住。院中数名奴仆正在忙碌着。这贵客先前曾在庙中待过一段时日,十分喜欢庙里种的罗汉松和菩提树,而陶北待这贵客极为重视,非但安排了数名奴仆伺候他的起居,还专门从庙里移来了许多罗汉松与菩提树。这好好一间南院,被改造的如同大雄宝殿般。陶北来到屋前,屋子的门半掩着,他却没有直接推门进去,站在门外恭敬地敲了敲门。屋内传来一个稚嫩的童声:“进来。”陶北这才推门进去。屋内有一名十一二岁的少年盘坐于蒲团上。他的头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