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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站起来:“我去上厕所。”坐着不觉得,站起来就撑了,顾灼灼撑着墙走在去厕所的路上,不断反省下次不能再吃这么多……走到拐角,听见了不和谐的声音,他皱眉站住了。一个隔壁日料店的服务员,被几个男人团团围住,晚上喝酒的人很多,这边前面有个清吧,嘈杂的音乐从半开的门里轰然而出,在这条走廊回响。几个男人应该是喝多了,刚刚从里面出来。来往的路人很多,但没人愿意上前管闲事。这行人里为首是鲜艳的红夹克,其他男人清一色黑衣服,那红夹克拽住小服务生的手臂,荡漾地问:“小可怜儿,跟大哥哥走呀?”顾灼灼觉得一肚子烤rou有点要造反的倾向,正好吃多有点亢奋,过去一把拽住那红夹克的衣摆,用力一拉。万万没想到,这人下盘虚成这样,这就被他拖倒了!?顾灼灼自己都吓了一跳,但他对上小服务生惊恐的眼睛,简直五雷轰顶。“林西!?”…………接下来一阵兵荒马乱,顾灼灼先是回去找温岳,又打电话给哈图把他骂了一通,去替林西给日料店辞职,顺便了解情况。最后出来的时候,就看见红夹克和林西几人靠墙站成一排,像一群默写没默出来的小学生。☆、第29章第29章顾灼灼头疼地看着一排缩头鹌鹑,走向站在一旁的温岳:“老板不知道林西未成年。”温岳点头,指向红夹克一行:“这几个也没成年。”未成年人**大聚会,顾灼灼简直不知道要说什么。虽然他以前也这么干过……那个红夹克怂得要死,少爷带着一群跟班第一次来酒吧,想学电视剧里潇洒的纨绔子弟耍威风,结果就耍到了林西头上。这会儿被勒令靠墙站,脸色极差,忍耐着不敢发作,顾灼灼顺着他的目光看到温岳严肃的表情,心想哇我太懂了……板着脸的温岳很可怕对吧……“打电话叫家长。”顾灼灼指着红夹克:“就算是个清吧也是酒吧,你太小了,让你爸妈来接你。”他转头又看林西:“你也打,拿着,你的包,看看东西在不在。”林西小脸唰白,想说什么,突然被旁边人打断。红夹克忍不住了,喊:“靠,你是谁啊!你又不是我妈,你叫我打就打我不要面子的啊!”身边的黑衣服们疯狂点头。“打不打?”顾灼灼也不耐烦了,提高声音,周围围观的人被他气势震住,已经有女孩子掏手机出来拍照录像了。温岳不动声色挡了一下,顾灼灼会意,把棒球帽和口罩戴上。红夹克被看得发毛,顾灼灼刚刚说再不打找警察,他也没办法,只得给家里打电话。拖长音的喂过后,他开始义愤填膺地指责有两个嚣张的路人拦着他不让他走!“爸!救我!”本来还想教训儿子的红夹克爸爸,简称红爸,一听有人敢对儿子横眉冷对,顿时重点偏移,一边说着儿子等我一边匆匆赶到出事地点。他家离这儿很近,十分钟刚过就到了。红爸本来一头的火,好似愤怒的张飞,结果一看到温岳,整个人就像煮熟的螃蟹似的脚一软,出溜到了地上。“温温温温董……”峰回路转,吃瓜群众都要沸腾了,温岳冷淡颔首:“你是?”红爸几乎给跪了:“温董不认识我,我是总部工程部的赵毅国。”他战战兢兢,顾灼灼饶有兴趣地观察他,心想快记下来,一个小人物陡然遇到大佬是怎么表现恐惧的……这时温岳的保镖赶到了,驱散了周围的人群,好声劝说他们删除视频。林西目瞪口呆地看着刚刚还飞扬跋扈的富二代,连儿子带老子全都对着神秘男人点头哈腰,内心受到了强烈的冲击。神秘大魔王和顾前辈相处亲密,但在这个红爸面前像换了一个人,林西没敢上去听他们说了什么,就见那胖胖的中年男人说着说着还哭了,一巴掌打在红夹克后脑勺上,红夹克也汪一声开始大哭。“…………”林西的恐惧升到了顶点。那边又说了什么,红爸带着一群人浩浩荡荡走了,这时顾前辈和魔王一起转向林西。林西脑子里紧绷的神经骤然断了,崩溃地捂住脸:“对不起我错了,不要杀我——”顾灼灼和温岳:“…………?”林西吓得六神无主,说话颠三倒四。顾灼灼本意不是要吓唬孩子,和温岳商量了一下,带着他去了旁边一家咖啡馆。坐下点了单,林西平静了一些,双手相互绞着,像一只被暴雨淋得湿哒哒的兔子。“说说吧,为什么在这儿?”顾灼灼问。“……我缺钱。”林西老实说,低着头:“我连生活费也没有了。”顾灼灼第一天去公司就注意过这个小孩,在钟声的训练室里寒酸得很突兀。“你家人呢?”“姥姥一个月前去世了。”他沉默,顾灼灼等了一会儿意识到,这是没有别的亲人了的意思。温岳搅动手中的花茶,接话问他:“你住钟声的宿舍,白天上课,晚上来这里打工?做到几点?”“四点……”林西忐忑:“晚上十点开始工作,今天试镜所以晚了。但我不是每天都来,一天隔一天,那个……”也就是说,别人是一天睡一觉,他两天睡一觉,顾灼灼简直不知道该说他什么好。刚刚他去看了日料店的后厨,领班跟他讲,林西这种临时工,两点前外面还忙的时候做服务员,两点以后就要去后面做清洁,倒垃圾,几大塑料桶的厨余,全都要抬到后巷的垃圾堆放点。唯一的好处是工资周结,林西干三天能拿到一次钱,夜班工资高,四百一天。顾灼灼这辈子没干过这样的活儿。他在外面当群演时吃的再抠也没动过打工的主意,他只是去演戏的,不是去出卖廉价劳动力的。温岳和顾灼灼并排坐,神色如出一辙的有压迫感,林西只觉得自己变成了一颗夹在磨盘里的黄豆,就要被碾成豆渣了。大魔王温岳又问:“你家庭这么困难,训练营的学费哪儿来的?大学学费又是哪儿来的?都靠打工吗,你才十六岁,不看你身份证的地方很少吧。”林西脸涨得更红了,整个人非常的慌张局促。他最终艰难道:“我……对不起顾前辈,我撒谎了,我……不是海省戏剧学院的学生。”“还能出这种差错!?”翌日,顾灼灼把一叠资料往办公桌上一扔,砰一声,偌大房间里鸦雀无声。“哈图,”顾灼灼脸色很不好:“查清楚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