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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西折回来取,但门打开,看到门外站着的人,季淙茗就傻了。“好冷啊。”斐垣从厚厚的军大衣里抬起来脸,呼出的白雾又长又弄,被寒风吹到季淙茗的脸上,满脸的冰碴子。“……”季淙茗动了动嘴唇,他觉得自己的身体好像飘出了什么东西,大脑不乱。因为已经没有知觉了。什么都没有了。“你,你快进来。”季淙茗的大脑已经没了任何反应,整个人都处于一种状态外的茫然,脑袋空空如也。但身体的本能让他动了起来。零下十几度的大风大雪不是那么好扛的,要是冻坏了……“不了。”斐垣却是摇头拒绝,有围巾挡着但依然被寒风吹成了冰雕的脸费了不少力气才扯出一个笑,“生日快乐,季淙茗。”一个小小的盒子被塞到季淙茗的手心里。两个巴掌大的盒子最上面是透明的,可以清晰地看到里面铺满了草莓的水果蛋糕。“快进去吧,一直吹风会很冷的。”斐垣送完了生日礼物,就不再有任何的留恋,转过身挥了挥手,“我走啦。”*“喂,季淙茗,要一起来玩捉迷藏吗?”季淙茗记得这个人,这个人,好像是和自己一个班级的同学。叫……什么来着,是江……城望吗?“要的。”不管谁都好,只要和我一起玩,就好了。“那你要当鬼,知道吗?”“嗯。”于是季淙茗开始漫长的数数,1、2、3、4、5……1001、1002、1003……4998、4999、5000。“我要开始抓人了哦。”季淙茗对着空无一人的学校这样说着。小学校园并不大,季淙茗找了很久,但谁也没找到。空荡荡的、黑漆漆的学校里,除了他之外再没有其他人。所有人都回家了。季淙茗知道的。蝴蝶都告诉他了。江城望他们只是不喜欢他,只是讨厌他,所以想要整治他罢了。但即便如此……“要一起玩捉迷藏吗?”要的,我想要和你们一起玩的。不管谁都好,不管谁都可以,谁来救救我,谁来帮帮我……我好害怕,好孤独……这是你自己选择的,不是吗?蝴蝶这样对他“说”着。活下去和作为一个正常人死去,他选择了活下去。所以孤独和虚无是他必须要忍受的。但即便是这样,我也会痛苦的啊。人生的一切都是有临界点的,痛苦到了某一个点后,就再也不会痛苦了。好难受,所以将这些都丢掉吧。丢掉的话就不会那么痛苦了。很奇怪。季淙茗觉得,自己很奇怪。喜欢也好,讨厌也好,慢慢的,全部都感觉不到了。虽然还会产生什么感情,但再这么强烈的情绪,都像被裹起了屏障,明明知道它就在那里,但既触摸不到,也理解无能。很奇怪的感觉。但这是我的选择,所以哪怕是错误的,也要走下去。反正……我这样的怪物,只能在寂寞中死去了吧?这种结局,我早就预料到了。但是……好不甘心……喜欢,最喜欢斐垣了。不管是以前,还是斐垣,都最喜欢他的。他的温柔,他的温度都让人无比的眷恋。如果注定要在寂寞中死去的话,就不要让他遇到斐垣啊!*“斐垣!”季淙茗不顾一切地抱住了他,眼泪比声音来得更快,“别走,别离开,别丢下我!”第112章第112章边防的守卫工作并不轻松,这个地方虽然小,但一是上来难,二是不允许人顺便进入。斐垣花了点工夫和手续才拿到了许可,一路顶着风雪上来也不知道费了多少力气。“斐垣……”季淙茗拉住了他,喃喃地喊他。斐垣怕他哭,便岔开话题,转移他的注意力:“今天你生日,没有庆祝一下吗?”季淙茗目光灼灼地看着他,斐垣的表情和态度依旧,似乎这三百六十五天的分别并不存在于两人之间。“谢谢你,斐垣。”“这样就满足了吗?”斐垣沉默了好一会儿,才开口,“你真的是……”季淙茗愣愣地看着斐垣伸出又停下的那只手。斐垣大概是想揉他头发的,季淙茗发现了,斐垣很喜欢做这个动作。揉他的头发,或是戳他的脸。鬼使神差地,季淙茗伸出了手,握住了斐垣的手。最后……任性一次吧。季淙茗几乎是有些忐忑地瞪着斐垣将他甩开,但季淙茗也只是听到一句。“我来履行和你看雪的约定了。”虽然季淙茗没有答应。简陋的生日就在一碗泡面和一块蛋糕中过去了。第二天风雪停了,是个难得的好天气。季淙茗请了假,两人踩着半个高的雪完林子里去。斐垣比季淙茗高一点,但在这样的积雪中,他比季淙茗高一点的身高算不上优势,几乎要过腰的积雪让两人行动十分缓慢。季淙茗不知道斐垣为什么一定要带着他去积雪深厚荒无人烟的林子里看雪。但他什么也没有问,乖顺地跟着斐垣就好。斐垣将季淙茗的右手拉着放进了自己的口袋里:“要背你吗?”季淙茗摇头,于是两人便挨着,继续慢吞吞地往森林里走去。“斐垣,你在看什么?”和季淙茗恨不得把自己的脸埋进围巾里的动作不同,斐垣一反常态地不将自己的脸藏起来了。“我在想,季淙茗你以前看到的世界,也是这么白得好像什么都没有的吗?”森林里的雪很厚,季淙茗被斐垣拖着,从远处看,几乎像是被斐垣抱着一深一浅地踩在雪地里。世界很安静,虽然今天是个有太阳的好天气,但高原、积雪、深林、零下几摄氏度……这样的环境里,除了彼此的呼吸声,也就只有呼呼的风声了。世界安静又纯白得出奇。只是斐垣依旧能看见未被雪掩埋的树枝、蓝天、白云、阳光和季淙茗。季淙茗呢?他的世界里,也会有这些吗?季淙茗看着斐垣,然后慢慢惊讶地瞪大了双眼。声音,消失了,乱七八糟的视野也消失了。清晰的、从未见过的世界出现在了他的眼里。不,他是见过的,在三岁以前,和所有人能看到的世界一样的世界。“怎么了吗?”斐垣看季淙茗不说话,以为他是不舒服,连忙低头问他。“不一样的。”季淙茗慢慢地、慢慢地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