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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随着那些繁复的礼节,无处不在的长着眼睛的图腾被一同密封在了脑海最底处。与族人以侍奉神灵的虔诚相对的是池砚强烈的反骨,他不信也不屑,自然也不再崇拜。忽然蔚鱼清澈的声音响起,即将飞向月亮的飞鸟转过头,连嘴唇开阖的弧度都很好看,“悄悄告诉你,这是我的。”“喏,你看。”骨节分明的手指高高地指向一个方向,他的脸上终于浮现出笑容,是蔚鱼踏进这屋里的第一个发自内心的笑。池砚下意识往前一步,就要顺着蔚鱼手指的方向看。面对崖壁开的窗视野十分受限,然而意料之外的是,不同于白天依稀零散的阳光,凌晨的月光尽管也稀疏却干净透彻。站在窗前像是在水底往上望,崖壁顺着窗户被连成波光粼粼的一片,萧萧的枝条交错着,再往上,透过屋檐和崖壁顶部的夹角望出去正好有一小块天空。多少个压抑孤独的夜晚,蔚鱼都是在这里度过,坐在窗沿上看着星空。每当那时狭窄的夹缝就生满了花,那片夜空静止着宛如灰扑扑的布料上滴了一滴水珠,里面含着的小小氧气聚成星星点点的气泡,又像是阎王殿里的水晶,捞得一双手又冷又透。“的确很美。”池砚忽然伸出手握住了蔚鱼的手腕,感受到对方在肌肤接触的瞬间轻微的战栗一种说不上的滋味爬了上来。他加大力气将蔚鱼的手从窗外拉了回来直到握在胸前才呼出一口气,蔚鱼被冷不防拽了回来还没搞清楚状况,“池砚,你不喜欢...”“哥”蔚鱼的话被打断,池砚收紧了手上力气顺势将蔚鱼揽到怀中,小声地问,“你不会离开我吧。”“?”蔚鱼被摁在肩头这让池砚声音里的不确定清晰地传到他耳朵里,他带池砚看星空本来是想让池砚开心的,“我会一直陪着你。我希望我们池砚可以一直开开心心的,怎么,换你这么多想了?”“夫唱妇随...”池砚闷闷地吸了吸鼻子,心里那点慌张慢慢稳定下来也开始为自己的感性不好意思起来,“哦不对,妇唱夫随。”说着把脸凑到蔚鱼侧脸开始撒娇,手上的动作也不安分起来,“要亲亲...”蔚鱼顿时不好意思起来,毕竟是两个成年人了这大半夜的...他咬紧嘴唇好一会儿才下定决心豁出去似的闭起眼凑近池砚,主动地吻了下去。池砚得意地勾起嘴角,享受着蔚鱼少有的主动,正当双唇要碰上时,“叩叩——”敲门声在耳边炸起。池砚确定刚才没有任何脚步声,要来的终究会来的。-“叩叩——”和之前复制粘贴一般的敲门声又响了起来,陈旧的木门敲起来如同空洞的朽木回荡着阁楼里。“叩——”“叩——”敲门声的主人像是没了多少耐心,同样的力度下频率却加快了一倍。池砚冷着脸看过去,锐利的眼神几乎穿透木板与背后微笑的女人对视,“别紧张,别紧张,乖...”尽管池砚的脸色黑得可怕,声音却是温柔到极点,顺着怀里人颤抖的幅度一下下拍着背稳定他。然而蔚鱼颤抖的频率却越来越剧烈,他埋在池砚的肩头不肯抬头,这让池砚愈发担心,恨不得直接把那老鬼抓过来弄死算了。就在池砚快忍不住在自己兜里摸东西时,肩头忽然一轻,蔚鱼竟然主动抬起了头。“池砚...我有事情要告诉你...”蔚鱼因为闷而满脸通红,眼眶更是红得不成样子,却没有哭。而他之前在心里做好的心里建设在抬头看到池砚关心担忧的眼神时又本能地想要退缩,“我...”指甲用力地快要陷入rou里,他在害怕,“我外婆她...有问题...她做了不好的事情...”一个字一个字都颤颤巍巍地挤出来,蔚鱼不敢说那是什么事情,他只能说是不好的事情,他在心里快速地计算推导池砚知道后的反应,却都离不开唯一的结论,他会害怕会离开自己吧...等看到池砚震惊的表情和微微瞪大的双眼,蔚鱼更是心如死灰。果真还是害怕,讨厌自己了吗...殊不知池砚这边的确震撼,却是在震撼,“蛤?你在担心这个??”“不是,为什么哥老是忘记我的本职工作啊...劳资是捉鬼的...”“不过,这样的哥好可爱啊...”-“鱼鱼,来喝汤了。”不等他们说清楚,木门悄无声息地被打开,端着碗的女人幽幽地站在门口挂着令人毛骨悚然的笑容。说实话,池砚都快看腻了。一声声腻歪的“鱼鱼”叫得他心烦,池砚忽然不想再和这东西装模作样了,嘲讽地开口,“叫这么亲昵干嘛呢,也叫叫我呢?”门口的“外婆”充耳不闻,或者可以说从蔚鱼和池砚踏进这个屋子的时候她的所有注意力就只在蔚鱼身上。池砚就像是透明的,她看不到自然也听不到。“鱼鱼呀,来外婆给你熬的汤,喝了读书记性好。”女人端着白瓷碗缓慢地走近,蔚鱼骇然地睁开眼,白瓷碗上一个明显的缺口对着他,锋利的碎瓷片在他眼前无限放大,放大,再放大,下一秒就要直逼他的喉管!他使劲闭了一下眼睛,再睁开时刚才的一切又好像没发生过,女人端着白瓷碗的部分依旧缓慢而颤抖,颤抖?他猛然发现,“外婆”不知道何时一边的肩膀微微塌了下去,身材极速变瘦,被抽干,很快就如同一个披着皮的空壳。深埋在心的回忆与眼前重叠,两个塌着肩的身影端着缺口的瓷碗,恐惧和恐惧排山倒海地同时涌来,九岁那年竟然不是在做梦吗?!“别装了。”池砚的声音高高地落下,砸在“外婆”的后颈,他居高临下地收回手嫌弃地拍了拍。紧接着那张皮由后颈裂开,同时“外婆”随着皮的剥落血rou被迅速抽离,支撑不了地松散下来...“啊呀呀...”画好的上翘嘴角被扭曲地往下拉,随着血rou的剥离而错位的五官诡异地一张一合,那双不属于这个身体的眼珠骨碌碌转过来对准池砚的方向,“我说呢这么臭...原来就是从你这里传出来的啊,小臭虫...”“让我看看,你一直躲在哪里呢...啧...真是恶心...”“敢碰我的鱼鱼宝贝,真是恶心至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