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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了看,满意点头。他觉得林城的气质和北固真是天然相似,现在的表情就挺到位的。林城并不习惯别人碰他,还是两次,只是一时愣住了才没有躲开。好在王泽文在他要动作前先松开了手,并说:“虚弱不用担心。明天早上你先去拍一段武打戏,拍完后不要休息,直接过来,我保你虚得真真的。”林城心不在焉地应了一声。之后王泽文又跟他讲了一会儿,把后面几段的内容都给捋清楚了,看着时间不早,才放他回去。☆、约定林城回到自己房间之后,又翻出笔记和剧本仔细看了一遍。他不是一个天赋型的演员,也没有科班出身的相关经验。虽然拍了很多年电视剧,却还没有挑过主担,而且电视剧对演员的要求也不那么高,他学到的东西很有限。他曾经去系统性地进修过演技,但那与真实经历总归是不一样的。他也不知道在大荧幕上,自己究竟能够表现出几分。唯有继续努力而已。王泽文愿意这么细致地指点他,他很感谢。正是因为知道圈子里跟红顶白、见人下菜的常态,他才尤为感激。林城闭上眼睛,开始设想拍摄时的场景,一遍遍地过那一场戏份,让自己沉浸进去。慢慢的神智开始迷离,而脑海中的画面却越来越清晰。他觉得自己就是北固。他穿着一件黑色的外袍,站在寒冬的天地里,回头相望,一片肃杀。冯重光将手按在他的背上,催促道:“快走!”林城开始回忆。这一幕,是北固跟随冯重光北上的路上,遇到一队分敌我不明的铁骑。北固受伤,但坚持带走了冯重光。二人狼狈脱逃。寒冬深夜,北固衣着单薄,闭着眼睛在山庙之中假寐。他的伤口已不再流血,可是疼痛仍在,加上漏风窗户中吹涌进的寒风,叫他全身止不住地瑟瑟发抖。他这一生,经历过多次生死迷离,早已看淡,此时也只是心如止水地等待着天明。痛是能熬过去的,但苦不能。冯重光睡在他旁边,半夜醒来,悄悄朝他走近。北固不动声色地扣住自己胸口的长剑,默默听着他的脚步声。正准备先行出手的时候,一件大衣盖了下来,将他裸露在外面冻得红肿的手脚包裹住。北固按捺住了,没有动作,可是滚动的眼珠以及骤然僵硬的四肢,暴露了他在假寐的事实。冯重光低声笑道:“醒着?”他的笑有种特别的魅力,能叫人放松警惕。北固不语。冯重光坐了回去,许久后说:“其实我想看看你的脸。”北固终于出声:“重要吗?”冯重光说:“重要。以后再见面,我才能认得是你。”北固沉沉两个呼吸,再开口还是虚弱的吐息:“重要吗?”冯重光仰起头。“你是北固,北固是你。世上千万人之中,只有一个北固。世上可以有千万个叫北固的人,可是只有一个人是你。”冯重光说,“陪我闯关,两次救我的人,也只有你一个。我认不认得出你,当然重要。”北固睁开了眼睛,视线却难以聚焦。他的手臂稍稍动作,将身上的大衣往上提了一些。衣服内侧还带着冯重光的体温,似乎能替他挡住这彻骨的寒意。之后便再也没有人说话。冯重光抱着自己的手臂,颤抖地坐在火堆旁边,冷得难以入眠。那微弱的火苗,无法让他们取暖。它不断地惊险跳动,似乎连自己都抵挡不了夜里的这股寒气。两人沉重的呼吸声不断在深夜里交响。在北固不由想自己是否要冻死的时候,他们终于等到了天亮。光色照进窗户,带来若有若无的暖意。冯重光打了个哆嗦,艰难地站起来,准备接着赶路。北固已经无法动弹了。他身上开始发热。昨夜流了太多血,此刻神智恍惚。冯重光喊了他两声,北固都没有应答,冯重光犹豫片刻,将人背到自己的身上,要带他出庙。北固迷迷糊糊地醒来,发现自己趴在冯重光的背上。他爆着青筋的手按住了对方的肩膀,说:“你大可以在这里丢下我了。”冯重光固执道:“不。”北固由衷不解:“为何?”冯重光只说:“再往前走一段路,就是我与亲信相约会面的地方。届时你我就安全了。你还能支撑吗?”北固的手越加用力,死死掐住他的肩膀。“我与你又是什么关系?”北固附在他的耳边,声音已经轻得快要听不清,“你莫非没有听过我的名字?不知道我是谁?”冯重光扯动着僵硬了的脸部肌rou,笑道:“我不管你是谁,你都是我的臣民。只要你没有背叛我,我就不会抛弃你。”北固眸光闪烁。到这里,画面都是正常的,林城深陷其中,还能分出一丝心神乱想,自己知道该怎么演了。可是后面,梦境就开始变得光怪陆离起来。大概因为他是个gay,却从知道性向开始,一直压抑,而今天晚上的时候又和王泽文聊了太久,想得太多,才会变成这个样子。他的画面闪过了电影中后面的情节,又与现实不断交叉,最后变成了某种让人难以启齿的梦,带着红色与白色交织的瑰丽。王泽文的声音低缓而富有磁性,极具迷惑性,林城险些沉溺,分不清他是谁。真正的冯重光,大概是不会笑得这么温柔的,因为郭奕世演的太子,性格要更加刚硬一点。他的语气也不会这么小心,说得像在承诺安慰。郭奕世只会把台词念得像在宣言,以表现出自己顶天立地的男儿气概。林城忍不住信了。也许他信的不是冯重光,而是王泽文。他有些不冷静,那种不冷静在梦里呈十倍百倍地增长,梦境已经完全不受他的控制。等早上闹铃响起,让他梦里惊醒,他已经记不大清昨夜具体的内容。只有一股强烈躁动的情绪萦绕在心头。林城爬起来,跑去厕所往脸上扑了两遍清水,将那通红的脸色压下去。他觉得现在这样不对。说不清楚是什么感觉他和北固有些相像,对他人的善意不知所措。就跟王泽文说得一样,他在圈子里混久了,习惯了那些虚掩的关心,暗中的算计,第一次面对王泽文这种直白、真切,又坦诚的体贴,才会产生这样的错觉。他心里默念了两句,冷静下来,又去拿剧本。他总不可能因为一个梦就喜欢上一个人,纵然那种怅然若失的感觉极为真实。过两天就散了,许多人都是这样。·无论是看剧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