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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死一无所知,全心全意等待着孩子的降生。梁海郡陪了她一段时间,匆匆回国处理生意上的事。胎儿稳定之后,宁秋徐回国,住在山泞县的别墅里。梁海郡假装怀孕,并早早盯上了一个管理混乱的医院。宁秋徐即将生产时,她也假装临盆,宁秋徐以她的身份进入产房,顺利诞下一名男婴,取名梁一军。梁海郡原本以为,有了孩子以后,宁秋徐就不会再缠着自己。然而之后的两年,宁秋徐从她仰慕的jiejie,成为她恨不得杀之而后快的仇人。宁秋徐希望她能和自己一起住在山泞县,一起抚养梁一军,可她又怎么放得下渐渐走上正轨的事业?宁秋徐是她的枷锁,是她看过的那些电视剧里用孩子来束缚丈夫的疯女人,日复一日里,她当初对宁秋徐的尊敬和仰慕消磨殆尽,只要一听到宁秋徐的声音,看到宁秋徐那张脸,她就心烦意乱。连那栋别墅,也像一座监狱,是宁秋徐囚禁她的监狱。她将宁秋徐和梁一军抛在山泞县,对他们不闻不问。她已经不需要宁秋徐了,她是南甫商界冉冉升起的新星,宁秋徐从她的贵人,变成了她的拖累。她想起了死在W国的苏君。那个男人为了钱,什么都肯卖,最后连命也卖掉了。她望着自己将来的宏图,心中催生一个残酷的想法——她迟早要成为名噪一方的企业家,将来无数人盯着她,宁秋徐会是她华丽裙摆上的虱子,会让她丢尽颜面。宁秋徐必须死,越早死掉,知道的人越少。在国内找杀手不像在W国找杀手那样方便,梁海郡权衡再三,决定亲自动手。那天是宁秋徐的生日,梁海郡提前订做了一个蛋糕,买了宁秋徐喜欢的菜,由南甫市赶到山泞县。宁秋徐喜出望外,赶紧下厨做饭。梁海郡平静地看着宁秋徐的背影,心里毫无波动。这时,她注意到一道视线,转身,才发现是梁一军正看着自己。梁一军的眼神怯怯的,充满警惕。梁海郡皱起眉。也许越小的孩子,越是保有动物的天性。而动物对于危险有种天生的敏锐。梁海郡向梁一军走过去,梁一军步步后退。宁秋徐在厨房喊:“海郡,来帮我一个忙。”梁海郡停下脚步,轻轻道:“这就来。”梁一军还太小,有自己的食物。晚餐开始之前,梁海郡难得地喂梁一军吃了回饭。看着她的笑容,梁一军终于放松警惕,最后还冲她笑起来,由她抱回卧室睡觉。最后的晚餐是烛光晚餐,宁秋徐欢喜于梁海郡的到来,认为梁海郡还是爱自己的。然而夜风从窗外灌进来,吹熄了一根蜡烛,光线忽然变得暗淡,宁秋徐的面容变得狰狞。她仿佛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愕然地望着梁海郡,嘶哑的声音从喉咙里挤出来,“海郡?海……”话音未落,她就紧抠着脖子,从椅子上摔了下去。梁海郡偏过身子,视线穿过放满丰盛菜肴的桌子,冷眼看着在地上挣扎的女人,直到她再不动弹。她被毒死了。趁着夜色,梁海郡将宁秋徐的尸体拖到密林深处,埋进深坑,然后返回别墅,清理好餐桌。做完这一切,她打开梁一军的门,发现儿子还睡得很熟。她来到露台上,打火,抽烟,忽然笑了起来。原来挣脱枷锁是件如此容易的事,原来一脚踹开负担这么快乐。然而笑着笑着,她模糊想起那些在南甫工业大学图书馆的日子,唇角逐渐僵硬,眼中的疯狂被泪水取代。宁秋徐是她最温柔最善良的jiejie,可她却亲手将这个jiejie杀死了。梁海郡缓缓跪在地上,掩面哭泣,低声说着:“我没有办法,是你逼我……”风越来越大,像一场漫长的呜咽,她开始语无伦次。“我会好好将一军抚养大。我绝对不会害他。”“你不要来找我,你就留在这里。”“你以前不是给山区的小孩捐过钱吗?等我将来站稳了脚跟,我帮你建小学,帮你资助贫困学生。”天亮之后,梁海郡将梁一军带回南甫市。梁一军问过几次“mama呢”,梁海郡都说,“我才是你的mama,那只是临时照顾你的保姆,她做了坏事,所以mama将她赶回老家去了,今后mama亲自照顾你。”梁一军显得很失落,“她做了什么坏事?”梁海郡说:“她假装是你的mama,妄想取代我,这还不是错事吗?”小孩太容易被说服,梁一军在跟随梁海郡一段时间之后,逐渐忘掉了宁秋徐,也忘掉了那栋山里的别墅。只是无论如何,也许是潜意识作祟,他始终无法和梁海郡亲昵起来。梁海郡请人将山泞县的别墅彻底清洁一番,把所有宁秋徐的物品都扔掉了,却因为愧疚心,最终留下了宁秋徐珍藏的一屋子书,将它们锁在三楼。书是无害的,梁海郡想,就让书在这里陪着你吧。此后数十年,挣脱枷锁的梁海郡飞得越来越高,海郡集团已经成为一艘巨轮,不再需要她时刻坐镇。她闲了下来,开始追逐那些她年轻时不曾追逐的东西,别墅一套接着一套买,环游世界,收集枪支,着迷于佣兵的武力与野性,甚至亲自参加了一回特训。她拧断了一个死囚的脖子,那种将别人的性命掌握在手中的感觉令她热血沸腾。她需要这些野性的男人时刻提醒她,让她保持狼性,也因为身上背负着血案,年纪渐长,她噩梦不断,被想象中的“报应”所折磨,所以回国后不久,她授意成立海田安保,从境外招募来几十名保镖。不过“报应”还是到来了。两年前,梁一军在一场母慈子孝的家宴后,忽然提起小时候,说记得以前似乎和一个保姆在一栋别墅里生活过一段时间。她震惊不已,手上的筷子掉落在地。梁一军问:“那个保姆是谁,妈,您还记得吗?”她讶然道:“没有什么保姆。”“是吗?”梁一军点点头,“那也许是我记错了。”“他根本没有记错,他想起了以前的一切。”病房里回荡着梁海郡干涩的声音和自嘲,“他要为怀他生他的母亲复仇,杀掉我这个和他有血脉联系的母亲,哈哈,哈哈哈!”花崇问:“你一早就知道梁一军做的事?”“我不知道他给宁秋徐出过书,是你告诉我,我才知道。”梁海郡叹气,“他是真的爱她啊。”花崇沉默几秒,“梁一军联系王志凤的事你知道?”“他失手杀死王志龙后,我就猜到有这么一天。杀人会上瘾。”梁海郡前言不搭后语,自顾自地说道:“他给我拉了一张网,还故意出现在我的生日宴会上,王志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