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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人,在自己的枕边身边,神情虽然淡漠,可是心却贴得很近。哪里会像现在这样,寒意无止境地膨胀,直到把身体的每个角落沁得如冰凉。“为什么?”一句俗套的问话,可除了这一句找不到别的话开口。雁黎已经念完了咒语,阵也将敖晟困在当中。他略往前走了一步,道:“奉天帝之命,行杀神令。”“天帝之命…呵呵,”敖晟慢慢站起身,看着直直的挺立在自己面前的雁黎,好像现在才觉得他身上那种淡淡的疏离感如此扎眼,“所以,你要杀我?”敖晟的心口微微有些发凉,苍白的脸就这么盯着雁黎,他想看出雁黎有那么一点动摇,或是一点不忍,可是雁黎拿剑的手,稳如泰山。“根本就没有什么破咒阵,定海珠也是无用的,”雁黎一步步往前走,“敖晟,我没有选择。”两人相距不过三步远,敖晟忽的笑了起来,他的眉眼之中染着一丝阴沉,竟没了半点清朗,还夹杂着nongnong的哀伤。他是那么的喜欢他,可是他却在他的心口上狠狠的划刀,这一种被背叛的沉痛感让人透不过气来。他直起身子,张开双臂,还有一点不敢置信:“你真的……”嗖的一声!破空的剑,打断了敖晟的话。是雁黎的右手一扬,一阵剑气对着敖晟的面门就划了过去,敖晟下意识一偏头,那阵风端擦着自己的脸颊边上飞过,锋利地割出了一个细小的口子,登时沁出了血珠子!敖晟的脸色一下子变地难看了起来,用手背摸了一下,这一手力道不减,若是正面迎上,脑袋都会当场掉下。他被这赤裸裸的杀意给震得哑口无言,过得许久许久之后,他才道:“我明白了。”他的眼睛一点点凉下去,再度凭空幻化出一把剑来,双手握住:“那你就来杀杀看吧。”身影一闪,雁黎瞬间现在敖晟面前,一剑狠狠刺下,敖晟举剑相挡,敖晟低声道:“我从未想过有朝一日,你我会刀剑相向,你果然够狠。”“我早就提醒过你,不要与我纠缠,”雁黎侧身一刺,却又扑了个空,“是你自己选的路。”“可你答应我了的,你当初说以命相陪,言犹在耳!”两剑相接,发出铿锵的声音,清脆无比,“还是在这个地方,你对我说的话,便不作数了吗?!”雁黎向上一挥剑,将敖晟的剑挣开:“……我忘了。”敖晟的手背上隐隐突起青筋,他想笑却不知道该如何笑出来,又道:“忘了?忘得真好。那并蒂石,那月老庙,那莲叶汤,那些……你也忘了吗?”雁黎退开两步,道:“你若觉得死在我手里不值,待你死后,我可以赔你一命。”是以命相赔,再也不是以命相陪。阵中突然发出一光,投射半空之中,从上往下,仿佛狰狞猛兽张开大嘴,随即密密麻麻的冰剑落下,像雨一般。敖晟被困在阵中,躲不出去,只能用术硬挡,他受制于阵,显得力不从心,更有不少冰剑划破他的身体,让他喘息不停。这样的强术消耗对二人而言,皆是艰难。敖晟低吼一声,现出龙身,张嘴一吐火光明亮。顿时万点火花似流光飞舞,闷雷震动光明宫,冲破了雁黎的剑雨,过大的震动使得光明宫内的烛台倒塌!烛火燃烧着帘布,慢慢变成火龙,已经一点点吞噬着光明宫,方才还富丽堂皇的宫殿,此刻已经陷入了火海,而他们还在火海里缠斗。身上的衣衫七零八落的,滴滴哒哒的淌着血,似有血溅到了敖晟的唇角,他伸舌卷入嘴里,淡淡的血腥味使得他的眼里一片血红。“小天君,”祝融看热闹不嫌事大,甚至很是惬意地倚着门,抬着下巴催促着,“时间不多了,你可别太磨蹭了。”雁黎一双深沉的眼睛看着敖晟,竟不悲不喜,眸中似乎西岭千秋雪,中有狂风带过,最后归于死寂。他将龙鳞往掌中一合,双手横在胸前结咒:“那些红尘俗事,你也忘了吧。”杀神令的阵引子就是龙鳞,持龙鳞,以血为祭,最后一步便是念咒杀神,魂飞魄散。雁黎的这副架势,敖晟已经看得很明白了。忘了,说得真是轻巧容易,要是这么容易,他何至于从文曲宴会上惊鸿一瞥一路与他纠缠到现在?看来从头至尾,拿的起放不下的是他,而能舍能得的却是雁黎。看着雁黎一步步结印,到了最后一步,敖晟没说别的什么,他只是坐在阵中,轻声地,像每日枕边呼唤一般喊他的名字:“阿黎。”雁黎结印的手抖了抖,却只是顿了一下,最后在敖晟失望的目光中对着阵眼印了下去。一声叹息,不知是谁的,一声轻笑,也不知是谁的。咒印封下,诡异的安宁。杀神令中所说的万道金光、灰飞烟灭并没有一一上演,一切平静地就像没有发生一样。雁黎正诧异于眼前的情形,突然就见手上那片龙鳞渐渐碎裂,变成渣,化为抹,最后顺着指缝散落到地上,只剩一堆细沙。就像烧成灰的纸一样,显得毫无用处。雁黎皱了眉,伸手捻了捻那堆粉末,顿时一怔:“龙鳞是假的!”下一刻,他猛一抬头,就看见敖晟苍鹰捕食一般的目光射向自己,便疾步一退,甫一转身,那所谓的杀神令就瞬间变了形态,也不受自己控制,登时易主。敖晟大掌一挥,在雁黎和祝融脚前就立起几道金柱,一直往上,最终合在一起,像是个巨大的鸟笼,将它们囚在里面!都说螳螂捕蝉,黄雀在后,可到了如今这样的局面倒有点像是螳螂捕蝉,蝉变黄雀。这一下,就连祝融也变了脸色,他用掌一打,那金笼竟然丝毫不动,他不死心地想再打一掌,敖晟便好心劝他:“别费力了,杀神令连上古神都能杀,虽然现在这个阵杀不了如今的你,可要困住你一时三刻还是绰绰有余的。”祝融一手抓着金柱,奋力一拍,响亮得很:“想不到啊,共工,我小瞧你了……演技不错,可比你上古之时好多了。”“彼此彼此。”敖晟此刻没心情与祝融争口舌之能,他与雁黎隔着牢笼相对,雁黎看起来平静多了,除了一开始的惊愕,接受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