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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为父亲军葬,更是连尸骨都不闻不问,敢问陛下,这是置将士们于何地!”老皇帝更加震怒,指着宋行之气得头顶升烟:“你还想着军葬?!你可知有几人能有军葬的机会?”大臣中忽然有人站了出来。“陛下息怒,宋将之子也是一时童言无忌,陛下不必放在心上。”宋行之抬头看了他一眼,却对他丝毫没有印象。老皇帝仍是气得大喘气,神色不耐。“臣认为,不如将此子送与三皇子身边一同念书,三皇子安分,许能带带他。”“贺承舟!朕什么都还没说,你倒是安排起来了?”贺承舟立刻拱手道:“回陛下,并非如此,只是宋将军在军中声威颇大,若是将宋止兮随意处理,怕是要引起士兵不满。”老皇帝冷哼一声,道:“罢了,随你去吧。”“谢陛下。”宋行之紧盯着他,贺承舟倒是不在意他戒备的眼神,牵起他的手便要退下朝堂。宋行之还想挣开,贺承舟悠悠然道:“如今你没有任何依靠,你确定,不傍我这棵大树吗?”宋行之憋屈地松了力气。贺承舟笑道:“有你爹当年的样子。”宋行之抬头看他,见他眼神似乎是落寞了些。“你认识我爹?”贺承舟笑:“那当然,当年你爹可是跟着我一同叱咤天下……”他面上带着淡淡的伤感。宋行之抿起嘴,不语。那之后他便不再见到贺承舟。后来在陈公公口中得知,贺承舟早已辞官回乡了。似乎他在朝堂上忍耐多年,与皇帝虚与委蛇,都只是为了多年前某人的嘱托。黎初曾道,贺承舟这人半生清廉,若是诚心做官,百姓必能安居乐业,可他却无心朝堂,而闲隐孤山,不管潮起潮平。他未娶一人,独守着梅花冷月,一世清凉。——“陛陛陛下——”陈福德踉踉跄跄跑到殿内,颤颤巍巍的,连口气都喘不匀,“宋、宋大人他……”黎初登时扔了奏折,丢下几个面面相觑的大臣,快步走出承乾宫。“哎呦……”陈公公上气不接下气,没法跟几位大臣解释,拖着副快要散架的身子艰难地跟着走得飞快的皇帝。寝殿前桃花烂漫,几抹粉色镶嵌在细长的枝梢上,同豆蔻少女发间的簪钗般华丽动人。雕窗半开,青丝披肩的美人半个身子都快到了外面,眼角微红,泪珠挂着欲掉不掉,好不可怜。头顶神医称号的萧禾拿着一枝刚折下的桃花枝,笑眯眯地站在窗下诱惑他。“喜欢吗?”宋止兮点点头,伸出手要去抓。萧禾手一避,他就抓了个空。他嘴一瘪,泪花立即泛起。萧禾还想再逗,余光却瞄到黎初气势汹汹走来的身影,立刻带着桃花枝想要肇事逃逸。“萧禾,站住。”黎初冷冷道。萧禾讪笑着僵硬地转过身,看到黎初身后气喘吁吁的陈福德,愤愤地瞪他一眼。陈公公边喘边装作若无其事移开了视线。萧禾咬牙,这个老狐狸!注意到黎初冰冷视线,他打开折扇笑得一脸春意,道:“桃花一簇开无主,可爱深红映浅红。这么漂亮的景色怎么不叫你的小情人出来赏赏?”黎初冷冷扫他一眼,道:“那也不劳神医费心,私闯寝宫。”萧禾默默闭上嘴:“……”“末末……”宋止兮扒着窗看他,可怜兮兮的样子。黎初看了陈公公一眼,后者便心领神会地拖着萧禾离开。“别!别扯我领子!”黎初进到寝殿内,又阖上门。宋止兮委屈地坐到地上,扒拉着脚腕上的链子。寝殿内昏暗,只有雕窗透进来一些光,投射在地上,长长的锁链从宋止兮脚腕上延伸到龙榻,在光线下闪着金色光芒。“地上凉。”黎初把宋止兮抱了起来,后者像猫一样缩在黎初怀里,锁链在他脚下发出清脆响声,直到黎初坐到龙榻上才停止。黎初拭去他眼角泪痕,在他嘴上咬了一口。“都说了少与萧禾讲话,怎么不听?”宋止兮搂着他脖子委屈道:“我想出去,萧禾说外面很好玩。”黎初将他按进怀里安抚,眼神逐渐阴翳,声音却十分温柔:“你如今身体欠佳,等病好些了我再带你出去。”宋止兮闷闷地应了声,又小声问:“我们真的是夫妻吗?”黎初收紧了环着他腰的手臂,不露声色问道:“怎么突然问起这个?”宋止兮道:“如果是夫妻,那为什么要用锁链锁着我?那不是犯人用的吗?”黎初轻揉他的后颈,道:“是夫妻,锁链是情趣。”宋止兮羞红了脸,道:“我不要情趣,你给我解开吧。”殿内忽然安静,宋止兮好奇他为什么突然沉默,正要抬头看他,黎初便率先紧紧抱住宋止兮,闷声道:“我很怕你会离开我。”宋止兮对他突如其来的撒娇有些不知所措,安慰道:“不会的,我现在什么都不记得,只有你对我好,我怎么会离开呢。”黎初抱紧他,嘴角在宋止兮看不见的视角慢慢上扬。——写贺承舟的时候就希望大家能发现点什么……另:宋止兮,字行之黎初,字末(忘记说了,不好意思)第4章宋之之在线湿衣——一日夫子上课,却愕然发现自己唯有的两位学生皆不翼而飞,堂内空空荡荡。这便要从半个时辰前说起。“行之,起来,夫子说午睡后便要去听课的。”?黎末见时辰快至,便搁下手中狼毫,离开案前。塌上的宋行之睡得四仰八叉,口水直流。黎末却也不嫌恶他,推了推他的肩膀。谁料宋行之闭着眼睛就摸到?黎末的手,抓起来就往嘴里放。眼见着要和宋行之的口水亲密接触,黎末蓦地抽回手,面无表情地在他脑门上弹了一指。“!”宋行之快要和梦里香喷喷的烤鱼好好一续前缘,?这时忽然被弹醒,委屈地看着作恶之人。黎末盯着宋行之的有些发红的额头,心道或许下手是不知轻重了些,他抿了抿嘴。宋行之笑眯眯的,眼神狡诈地看着他道:“作为你打扰我好梦的赔罪,不如和哥哥逃课去浑水摸鱼?”黎末知道宋行之这是强词夺理,扭曲是非。但黎末从来不会拒绝宋行之。宋行之口中的“浑水摸鱼”真的是“浑水摸鱼”。黎末在岸上看着宋行之头顶着那出淤泥而不染,濯清涟而不妖的莲花,双袖挽起,奋力捕捉着清水里不断游逃的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