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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和册子取出来,才伸手拿油纸把布料包了起来,重新走回皇后案前单膝跪下。“微臣告退。”还没等皇后点头说完一句一路辛苦,人便又从房梁上原路窜了出去。青萝颇有眼色的给自家娘娘打了盆水来,仔仔细细伺候皇后洗完手,端着水出去时干脆把门都给带上了。东厂暗部这些事儿,下人向来是越知道得少越好,宋大人没事儿就喜欢翻房顶的习惯改不了,撞见好几回,皇后倒也淡定了,只不过自己还是要惜点命。皇后把自己关在书房里整整一个下午,青扇传了晚膳,被青萝拼死拦着,没能敲门,只急得在门口团团转。当然,等皇后开了门,说出第一句话时,就连青萝,都差点没一头给撞死在了墙上来拼死觐见。皇后说:“更衣,去东厂。”作为历任王朝里最为隐秘,也最让人所不齿的,绝对不能放到明面上来说的地方,东西两厂,哪怕是皇帝,都绝少踏足。历来之后东厂觐见皇上,何曾有皇上亲临贱地之理。皇后更衣时,青扇青萝前所未有意见空前统一,一左一右抱着皇后大腿,呕心沥血苦口婆心的劝了整整半个时辰,也没能阻止皇后把男装往包袱里装的决心。宫门缓缓开了一条小缝,马车便轻巧的滑出来,皇后铁了心要掩人耳目,青扇青萝都留在宫中,自己穿了小宫女的服饰,一出宫便换上男装,只带了两个侍卫伴驾。至于身后东厂暗卫跟了多少,就不是皇后需要cao心的事儿了。东厂大门大敞,灯笼点了无数,白行远亲自站在门口,只等马车一停,便抢上前去,亲自弯腰,往马车旁边放上脚踏,又恭恭敬敬掀开车帘,请皇后下车。大概是被宋桥传染了,皇后从头到尾只赏了白行远两个字。“带路。”厂卫递上灯笼,白行远走在皇后身侧,其他人皆落后五步,不远不近的跟着。皇后在地牢入口前募的停了下来。“他特意把人带回来,是想查什么。”虽然天气不热,但毕竟是死在千里之外,若无重要发现,以宋桥性格,必定只会带个结果回来,大可不必如此大费周章。白行远屏退一干跟着的厂卫,又换了个亮一点的灯笼,微微叹了口气。“娘娘既然来了,微臣也无法阻止娘娘亲看一眼的决心,东厂上下,没有哪一个手是干净的,娘娘还请……当心。”皇后微微点了点头,踩上第一阶石阶。白行远稍稍犹豫,终于伸手,虚扶住皇后。“当日宋桥远赴豫州,发现袁大人竟也去了豫州,两人所查之事虽有重合,但所属管辖不同,宋桥并未与袁大人相见,岂料毅亲王到豫州后,不出三日,宋桥便发觉袁大人失踪,当时宋桥为查毅亲王行踪,未能腾出手来找袁大人,便耽搁了两日,待得再找时,只在豫州下游的青州找到了大人尸身,当时大人尸身已被水泡得面目浮肿,身上更是冲刷得一干二净,宋桥不死心,一路顺水往上找,终于在豫州河堤旁浅水的泥沙中,找到了那个布包。”白行远的声音很轻,地道中便只有白行远轻得若有若无的声音,和皇后的脚步声。“娘娘……结果宋桥明日便会报上,娘娘当真要看?”白行远在皇后伸手推门时,终于没能忍住,抢先伸手摁在了门上。宋桥最擅长的,并不是追踪,亦不是找人,也不是打探消息,而是……验尸。凡被他折腾过的尸体,就连东厂的同僚看了,只怕都要几天吃不下饭,何况是手上从未沾血的皇后。皇后默然无语的看着面前黑沉沉的铁门,半晌,才哑声开口。“袁老大人……只有这一个独子,当日是本宫亲口允了他巡按之职。”白行远呼吸顿时一滞。“袁老大人去时,本宫前去探病,他亲口托付本宫,看顾他唯一的血脉,本宫……无能。”白行远默默的把手放了下来。然后……门就开了。出现在皇后面前的,依然是宋桥那张万年都不会有表情的刻板脸。“结果查明,微臣已为袁大人入殓,皇后放心。”白行远真想抱着宋桥哭,不得不说,你真是出来得太……及时了啊亲!第30章隐瞒皇后来时就两个侍卫驾车,身后暗搓搓的跟了一大串儿暗卫,不论是御前的还是东厂的,掘地三尺估计都已经排满了。回去时那俩侍卫已经没了驾车的资格,只能默不作声的跟在车后走,车夫位置上坐的是上一次殿试的状元爷,如今东厂暗部的头子,白行远。“今日宫中之事,想必你也听说了。”梆子声远远从巷子里传来,越发衬得夜静风宁。皇后有点不太想回宫待着,便让白行远把车赶慢点,自己靠在车壁上闭目养神。白行远把手中捏着的鞭子慢慢卷了起来,放去一边。“娘娘的意思,微臣明白了。”皇后楞了楞。她的意思?她不过就是想单纯感慨一下,皇上这种不把自己的脸丢得满皇宫都是就不罢休的精神,还能明白什么?“冷宫小,大概安置不了那么多人,微臣会替娘娘办好。”皇后:“……”好吧,从某种意义上来说,这也是一种让皇上把随风散尽的脸面再重新一点点收回来的方法。左不过听到皇上说书的,就是当时在寝殿里的那些个位份低下的美人才人,仗毙的那个不算,剩下的全被她打包扔进了冷宫。再加上能贴身伺候皇上的宫人,哪怕是就连在宫内扫撒种花的,那也是东厂精挑细选选上来的,嘴巴应该都挺严实。皇上说书的内容,大概后宫都不知道,德妃淑妃过来请罪,也不过是自陈不能尽心竭力侍奉皇上。更何况,能有本事往寝宫里安插人的,必定早就得了皇上大狱半日游的消息,传不传话吧,其实还真无所谓。“冷宫难待,进去了,还没人能出得来。”连娘家是哪儿都不知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