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会,这是个胖子。我们家齐老大是个帅哥。”“这是腐败导致的肿胀,死者不是胖子。”师父说,“你们齐老大身体上有什么特征吗?”“没什么特征吧,哦,有的,他左边长了个小耳朵。”蹲在尸体旁听着他们对答的我,翻动尸体的头,尸体的左耳旁长了一个小耳朵。青州市殡仪馆。我和师父用了将近4个小时的时间仔细检验了齐老大的尸体,初步排除了机械性损伤和机械性窒息导致的死亡,也排除了缺氧、溺水导致的窒息死亡。对于死因,我们一筹莫展。至于其他的痕迹物证,更是一无所获。赵欣一家三口被杀案中发现了浅血足迹,可是齐老大居然没有穿鞋。赵欣一家三口被杀案中,因为小女孩的动脉破裂,我们分析凶手身上应该黏附了血迹,可是齐老大的全身被泥水浸泡好几天,没有办法发现血迹。“到底是不是他干的呢?”我十分疑惑。“可能性很大。”师父说,我以为这又是师父的直觉,可是师父接着说,“你想想,案发前后,我们看监控看了那么久,如果有一点点可疑的情况,都会被我们发现的,可是我们什么都没有发现。我们设想一下,如果凶手一直都是在小区内,在监控不能发现的保安室附近,就有可能不出现在监控里,对吧?”我点点头,师父说得很有道理,但是不能成为判定凶手的依据。“可是我们没有任何证据。”我说。师父点点头,说:“自产自销的案件最头疼,死无对证,所以对于证据的要求更高,不然没法给死者家属、群众和办案单位一个交代。”自产自销是我们内部常用的俚语,意思就是杀完人,然后自杀。对于法医来说,自产自销的案件难度最大。因为没有被害人、目击人或者犯罪嫌疑人的供述,定案的依据完全靠刑事技术,对于证据的要求是最高的。可是怕什么来什么,根据师父的推断,齐老大作案的可能性很大。“下面怎么办?”我问道,“去专案会吗?”“休息吧。今天太累了。”师父擦了擦汗,说,“专案组那边我已经通了气,已经开始围绕齐老大做工作了。另外,今天的调查,一无所获。”听出了师父语气中的无奈,我也确实没有力气再去做什么。我和师父乘车回到宾馆,倒头便睡。第二天一早,我一如既往地被师父急促的敲门声惊醒。打开门,师父径直走进我的房间,急匆匆地说:“不出所料,齐老大是中毒死亡的。”这确实是一个好消息,如果中毒也被排除的话,尸体高度腐败不能进行病理学检验,那我们就真的连齐老大的死因都搞不清楚了。死因都无法说清,是法医最大的耻辱。“昨晚理化实验室忙了一夜。”师父说,“今天凌晨出的结果,毒鼠强中毒死亡。”“毒鼠强?”我很惊讶,“这可是违禁物品,一般弄不到的。”“这个问题侦查部门已经解决了。”师父说,“这个地区以前市面上很容易买到毒鼠强,前段时间清理毒鼠强行动才控制住,不过有很多存货没有交出来。这个小区有段时间曾用毒鼠强灭鼠。保安室内有毒鼠强完全可能。”我点点头:“死因是解决了,可是仍没有依据说是齐老大杀了赵欣一家。”“我觉得很有希望。”师父说,“你给我背一背理论。毒鼠强中毒的临床表现。”“毒鼠强是神经毒性灭鼠剂,具有强烈的脑干刺激作用,强烈的致惊厥作用。进入机体主要作用于神经系统、消化系统和循环系统。临床表现为强直性、阵发性抽搐,伴神志丧失,口吐白沫,全身发绀(发绀:是指人体缺氧时,血液中还原血红蛋白增多而使皮肤和黏膜呈青紫色改变的一种表现,也可称为紫绀。),类似癫痫发作持续状态,并可伴有精神症状,严重中毒者抽搐频繁几无间歇,甚至角弓反张。”背书是我的强项。“既然这样,如果齐老大走到积水内服用了毒鼠强,在积水里剧烈抽搐,由于肌rou的抽搐和积水的阻力,会不会导致他鞋子脱落?”师父说。我浑身打了个激灵,不是因为被师父的推断折服,而是因为我知道师父的下一句话很有可能是:“我们再去那个地窖里看一看。”那是一个恐怖的地窖,我真不想再下去了。“我们再去那个地窖里看一看。”师父说。1个小时以后,我和师父穿着防护服,戴上橡胶手套和橡胶护袖,再次沿着漆黑的楼梯,走进那个闷热、恶臭的地窖。地上是齐小腿深的泥水,照明已经完全失去了意义。我和师父像摸泥鳅一样,在水里摸索。幸亏地窖的面积狭小,10分钟后,在我们就快要缺氧时,找到了一双黑色的高帮棉皮鞋。对于这个发现,师父显得相当兴奋。虽然我们不是痕检员,但是能简单地看出,这双黑色皮鞋的鞋底花纹,和现场的浅血足迹极为相似,这可能会成为定案的依据。我们拿着鞋子,重新回到地面。师父说:“我马上把鞋子送去痕检实验室比对。”这句话仿佛有潜台词,我下意识地问道:“那我呢?”“你休息一会儿,下去再捞捞看。”师父说。“我?一个人?还下去?”“如果害怕就算了,等我回来。”师父在用激将法。“怕?有什么好怕的?下去就下去,不过,毒鼠强是粉末状的,用不着容器啊,下去还能捞到什么?”此时,面子大于一切。“我知道应该没有容器,让你去捞的是凶器。”我顿时明白过来。赵欣一家三口被杀案中死者有两种损伤,能形成锐器伤的匕首已经被提取,但能形成钝器伤的凶器还没有找到。如果真的是齐老大作的案,凶器不在保安室,那在这地窖中的可能性就很大了。虽然我知道师父的这个分析很有依据,但是一想到我要一个人在这死过人的黑漆漆的地窖中打捞凶器,脊梁骨还是冒起了一丝寒意。不得已,大话已经说出去了,我只有重新返回到地窖里。积水里不知道有些什么东西,隔着厚厚的胶皮手套,我不断地触摸到一些软软yingying的东西,别的倒不怕,就怕抓到一些活物,那会是一件很恶心、很危险的事情。时间不长,我的指尖便触碰到一个硬邦邦的东西,拿起一看:锤子。我喜出望外,跑出地窖,把锤子装在物证袋里,脱了防护服就给师父打电话。电话那头的师父也显得十分高兴:“基本可以定案了,足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