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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知道,吴敬丰夫妇不会被判处极刑,但我不知道,他们的心会不会就从此死了。但愿他们承担了应该承担的刑事责任后,能够走出这段阴霾的历史,好好地生活。第八案融化的人这一年的夏天格外炎热,但是我的心情一直非常好。我很顺利地通过了中国刑警学院的论文答辩,拿到了第二个学士学位,更重要的是,我顺利地被省公安厅签下,成为省公安厅的法医。终于成为一名正式的法医,这让我十分欣喜。上班的第一天就是去出差,复查一起信访事项,复核原鉴定单位的鉴定结论。带我去的,是省厅法医科的科长,国内知名的法医专家。我敬了拜师酒,尊称他为师父。师父在出差的路上告诉我省厅法医的职责。我们主要是负责全省重特大、疑难命案的现场勘查、尸体检验、现场重建分析,负责死因、伤害复核鉴定,负责信访案件的处置、处理,负责疑难案件的会诊、技术审核,负责科研,负责规范管理基层法医的日常工作行为并提供业务指导。原本以为省厅的法医会比较清闲,听师父这么一说,我才知道任重而道远。省去了天天跑非正常死亡案(事)件现场的工作,我们面对的都是一些重大的、疑难的、久侦不破的案件。一听疑难案件,我立即来了精神,谁不喜欢挑战呢?第一次出差就非常顺利,我们复查完信访案件后,告知了信访人结论,信访人对我们的细致工作表示信服。出差归来,我开始考虑在省会城市住宿的问题。由于房租昂贵,我决定临时借住在省厅警犬队的宿舍里。虽然每天都要在犬吠声中睡去,但是对于爱狗的我来说,和警犬们交交朋友也不失为一件乐事。和我同屋的同事,是中国刑警学院痕迹检验专业毕业的林涛,一个喜欢向我炫耀他健美身材的帅小伙。我们虽然同一年毕业,但因为专业不同,在学校里并不认识。我们相见恨晚,每天总要卧谈到深夜,憧憬着将来一起出勘现场、指挥现场勘查的情形。周末,由于在刑警学院养成早睡早起的好习惯,我和林涛早早地就醒了,商量着是否要去网吧好好地玩一天。这时,电话铃不合时宜地响了。“起床没有?”师父说起话来,和他的行事作风一样,雷厉风行,“有个案子,尸蜡化的,去不去?”“去。”我不假思索地说。毕竟去参与破案,比打更有吸引力。“我也想去!”在一旁着急的林涛看我要挂断电话,喊了起来。“林涛也想去。”“去吧,见识见识是好事。”师父欣然同意。很快,厅里的警车风驰电掣一般驶进了警犬基地,师父走进我们的宿舍闻了闻,笑着摇了摇头,说:“去隔壁犬舍看看,比你们这儿干净。”“出发吧。”师父率先上了车。“师父,你怎么穿短裤?”我看见师父T恤加短裤,一身休闲打扮,感到不可思议。“来不及换,带女儿去钓鱼,鱼儿刚咬上钩,就来了电话。”我怀着好奇的心情,随着车子颠簸在路上。虽然此时我已经参与过数百具尸体的检验工作,却一直没有见过尸蜡化的尸体是个什么模样,只在教科书上读到过,这是一种保存型尸体现象(保存型尸体现象:尸体的变化,分为保存型尸体现象和毁坏型尸体现象。保存型尸体现象是指尸体在特定的环境下逐渐变化,但是整体外形依旧保存。如木乃伊、霉尸、尸蜡、泥炭鞣尸。毁坏型尸体现象如白骨化、巨人观等。)。“尸蜡化是什么?”林涛一直很好学。“啊,就是一种保存型尸体现象。”我背着书上的理论,尽量用难懂的专业术语来掩饰自己其实也没见过的心虚感。“臭吗?”林涛直接问到关键点。“啊……不臭吧,和干尸差不多。”我想当然地说。师父坐在前排扑哧一声笑了出来:“别不懂装懂,这一点你可比不上林涛。”说话间,我们来到了现场,这是一个臭气熏天的垃圾场。办案民警和龙番市公安局的法医正围在报案人身边,听他述说。很高兴看到这些熟悉的市局法医,打过招呼,我们也加入了听故事的队伍。“前天下的暴雨,把这一大堆垃圾冲刷了下来。”报案人是一个靠捡垃圾为生的中年妇女,她指着一座堆成一层楼高的垃圾山说,“昨天这里稀烂,我就没有过来。今天天放晴了,我起个早来这里找找看有什么能卖钱的东西,老远就看见一个挺大的编织袋,鼓鼓囊囊的。我还说在这么大袋子里肯定能找出点儿什么呢。袋子大概有两个行李箱那么大,很沉,我拖了半天才从垃圾堆里拖出来。”我们不约而同地看向100米远处放着的那个白色编织袋。“拖出来就觉得臭气熏天,我们天天在垃圾场都不觉得多么臭,没想到这个编织袋这么臭。我不敢打开看,就报了警。”听她这么一说,我仿佛也感觉到身边夹杂的那种异于生活垃圾的气味。我情不自禁地向那个白色编织袋走去。“干什么去?”师父问道。“去看看是什么。”“废话,你说是什么?”我也意识到自己这个回答实在很傻,但我仍然对师父之前所说的尸蜡化尸体充满了好奇。师父又简单询问了报案人几个问题,走到正在和保护现场的民警说话的市公安局法医李华面前问:“什么情况?”“没仔细看,打开袋子,能看见一双脚,躯干和头有东西包裹,没打开看。从脚掌看,应该部分尸蜡化了。”师父左右看看周边的环境,摇了摇头。野外现场,加之是每天都会有变动的垃圾场,这样的现场很难发现线索。而且尸体装在编织袋里,基本可以判断是一起凶杀案件了,无须判断性质。“连编织袋一起拉到殡仪馆吧,我们去仔细检验。”师父挥挥手。毕竟是全省法医的头儿,他的话就是命令。我们又重新坐回车上。尸体的真面目依旧没有展现,我的心里充满了忐忑。回头看了一眼坐在后排的林涛,脸色和我一样。我们很快到了殡仪馆内的解剖室门口,师父打开后备厢,拿了三个防毒面具,递给我们俩。“不用,以前没戴过。”我故作潇洒地说道。“你以为不戴口罩不戴防毒面具很牛吗?”师父说,“法医不会保护自己,谁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