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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不轻啊,不容耽搁了,去殡仪馆吧。”走出车门,艰难地挪到我们的车旁,围观群众丝毫没有散开的意思。“那个,”大宝说,“我就想不明白了,这些人看什么呢?能看得到什么呢?尸体都运走了。”“就是因为啥都看不到,所以才看嘛。”林涛说,“只能说明太多人太闲了,剩余劳动力比较充足。”还是在一挡二挡中不停地变换,花了十分钟,才终于开出了人群。我抹了抹额头上急出来的汗珠,如释重负。“你说,”林涛问,“是住在附近的人抛尸,还是跨地域抛尸?”“我只能说,”我说,“如果是跨地域抛尸的话,还就真的不太好查了。这里几乎每十分钟都有停靠的火车,乘客来自祖国大江南北,我们去哪里查?”“我觉得是就近抛尸。”大宝说,“如果是坐火车的话,为什么不干脆把蛇皮袋丢在火车上算了?”“如果凶手有很强的反侦查能力呢?”我说,“如果把尸体丢在火车上,我们就可以沿着火车经过的地方一个地方一个地方地查。但如果抛在这个交通枢纽的话,我们还真是束手无策。”“嗯,”林涛点头赞同,“我也觉得是从外地丢过来的,所以凶手要用这么一个普通的蛇皮袋来打掩护。”“照你们这么说,这可是个四省交界的地方呀,一个一个查下去的话,”大宝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说,“那咱们今年的春节假期就泡汤喽。”我皱着眉头说:“咱们得有点儿自信,说不准尸体能告诉我们一些什么呢。”转眼间,我们就抵达了位于市郊一个小荒山脚下的殡仪馆。森原市的财政状况非常不错,虽然没有人重视城市监控的发展,但是显然很重视殡仪馆的建设。估计这些市领导,都在为自己的身后事考虑吧。开进这个夸张、气派的殡仪馆,我们很快看见了位于殡仪馆东南角的一块指示牌:森原市公安局法医学尸体解剖室。2解剖室内,五六个人正把解剖台围得水泄不通。看我们走进来,森原市公安局刑警大队长肖建赶紧摘下手套,走过来和我们握手。肖大队长也是法医出身,是一个矮矮壮壮的四十多岁的男人。即便他现在承担了森原市所有重大刑事案件的指挥责任,但是每具需要解剖的尸体他都会亲自上台解剖。他的一句“法医是最优秀的刑警,我们干法医全靠一腔热血和满心热爱”感动了无数新入警的法医,他精湛的专业技术也让他跻身全省法医专家行列,成为唯一一名进入省法医专家组的县级公安机关法医。“你看看吧。”肖大队长让几名实习法医站到一边,露出解剖台上的尸块。虽然看惯了尸体,但是看到这样的尸块,我还是不自觉地皱了皱眉头。解剖台上放着一具女性尸体的躯干部分,因为血已经被放干,皮肤显得格外苍白,白得让人毛骨悚然。尸块就是一个躯干,没有头,没有手脚,孤零零地躺在那里,让人感觉格外怪异。我慢慢穿上解剖装备,和肖大队长一起走到尸体旁。这副躯干属于一个身材极佳的女性,看皮肤,年龄也不会很大。四肢和颈部的断面的肌rou因过度失血,已经显得有些白。我掀起尸体,看了看后背,说:“尸斑几乎没有,看来死者是死后不久就被分尸了。”肖大队长点了点头。尸斑的形成原理是机体死亡后,血管通透性增强,红细胞渗出血管,浸染到软组织内,在尸体低下未受压的部位形成红色斑迹。但如果死者死后随即被分尸,血液会从断裂的大血管中流出,体内血液大量减少,尸斑自然也就不明显了。“这颈部皮肤断口怎么好像有一点儿生活反应?”我看了看颈部断口。死者的颈部还有一半,凶手是在死者第四颈椎附近横断了死者的脖子。看得出来,这名死者生前有着纤细、白皙、漂亮的脖子。断面有很多皮瓣,错综复杂,有几处皮瓣的皮肤组织看起来还有些充血反应,这些充血反应是生活反应的一种。颈椎也不是从椎间盘断开的,而是硬生生从颈椎中央部分剁开的。“生活反应?”一名戴眼镜的实习生大声问道,“或者,是斩首?”斩首这种手段在当今社会确实很难见到。我笑着摇了摇头:“不,如果是活着斩首的话,断面生活反应会非常明显。死者的生活反应已经不甚明显了,所以我分析应该是濒死期的损伤。”“那就好,说明她已经不痛苦了。”小眼镜是在怜香惜玉了。我看了看死者四肢的断面,说:“看来这个凶手对人体一无所知,他一定不知道有关节这个东西。”肖大队长说:“是啊,所有的断面都有明显的皮瓣,骨骼都是被硬生生砍断的,关节腔反而没有受累。这得费多大的劲儿才能把肱骨、股骨这两块人体中最硬的骨骼砍断啊。”“凶手确实费了不少力气,”我说,“每个断面都有数十片皮瓣,说明凶手把每个肢体分离,都划了几十刀。他割开皮肤和肌rou后,又剁了骨头。”“我现在基本能想象得出现场有多么血腥了。”林涛在一旁捂着鼻子说。“秦科长你看分尸工具有几种?”肖大队长问。“我觉得割皮肤和软组织的刀具应该很轻便、顺手、锋利,”我说,“而剁骨头的刀应该是很重的菜刀。这两种特点无法在同一把刀上具备,所以我认为有两把刀。”肖大队长点头赞同:“死者刚死,凶手就能用两种刀来分尸,说明死者应该死在一个‘家’里,这个‘家’应该具备这两种刀具。”我突然想起一事,赶紧拿起剪刀和止血钳,取下死者肢体断面的一小块肌rou,又用纱布擦蹭了一些死者的鲜血,说:“肖大队,你派个车,先让人把死者的DNA赶紧做出来,放进失踪人口库里比对,认定尸源是最重要的。”“对。”林涛戴着白手套的双手正捧着一个红白蓝相间的蛇皮袋,“顺便把我送回技术室,我要在这些尸体包装物上找找线索。”看着警车离去,我们继续开始尸检工作。“肖大队长,你看这具尸体的死亡时间我们怎么定呢?”我一筹莫展。肖大队长摇了摇头说:“没有办法定。这个季节,加之有棉被包裹,腐败程度不重。一天到一周都有可能。”“还好,尸体的一些重要部位都没有丢失。”我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