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死亡。”我补充说。“可是经过初步现场勘查,我们痕迹检验部门在现场没有发现任何有价值的痕迹物证。”林涛说,“除了一楼地面有几枚残缺鞋印很可疑以外,感觉实在不像命案。”“现场过火,凶手动作简单,”我说,“这一系列因素决定了这个现场的痕迹物证会很少。”“不对吧,”陈副局长被电话从床上喊醒,一脸倦意地瘫在专案指挥部的主座上,“心脏破裂没有血迹喷溅出来吗?”“心脏不同于动脉。”我说,“心脏外有心包包裹,加之我们认为死者心脏被刺后,心搏骤停,所以不会有太多喷溅出的血,但是多少也应该有一些。不过现场被火烧、被水浇,我们没有发现,也很正常。”“这个小区安保完善,为什么监控组那边还没有消息传过来?”陈局长说。“监控组还在努力看,但确实没有发现。”主办侦查员说,“下一步该怎么办呢?”我抬腕看了看表,时针已经指向凌晨四点。“我看,我们还是回去休息一下吧。”我说,“等天亮了,我和林涛再去现场看一看。”陈局长点点头,说:“你们辛苦,先休息,侦查部门连夜开展外围调查。我天一亮就要知道董齐峰当晚的活动情况、接触人的情况以及电话联系人的情况。还有,相关的理化、DNA检验明天上午必须出结果!”这段时间,我连连出勘现场,筋疲力尽,人已处于疲劳到崩溃边缘的状态,一听我可以回去休息,瞌睡虫更是爬上身来。胡科长接完电话,从专案组走了进来,说:“怕是我们也休息不了了。”“怎么了?”林涛问。“龙番大学的校园清洁工刚才在清扫校园的时候,发现在学校一个偏僻的角落,有一具尸体。”“你们去吧。”我说,“我实在太困了,我要睡两个小时。”“可是,”胡科长一脸凝重,“我们出现场的法医断定,这具尸体,和‘六三专案’有关。”第十一根手指的案件,被专案组文绉绉地称为“六三专案”。这起案件已经有两个月没有动静了,现在又发现了新的线索,整个会议室里都充满了跃跃欲试的味道。陈局长果断下达命令:“这个会议室里所有参加‘六三专案’的人员,全部赶赴龙番大学;通知所有‘六三专案’的专案组成员起床。董齐峰的这个案件,办公室马上从分局刑警队抽调人手、介绍情况,继续开展工作。”“那你呢?”胡科长看着我说。我早已被胡科长说出的“六三专案”四个字惊得清醒,我使劲儿地点点头,说:“我去,我去。不睡了。等几十年后,我有的是时间睡觉。”当我们赶到龙番大学时,天已快亮了。正放暑假的校园里静悄悄的,这个被学生们用作恋爱场所的小树林,已经被警戒带围了起来。勘查人员正在小树林里忙碌着。“我赶到时,尸僵刚刚在大关节开始形成。”值班法医孙勇说,“初步推断,死者应该是死亡五小时左右。”“我现在比较关心,你们为什么认为这和‘六三专案’有关?”我看了看远处的尸体,很完整,没有被分尸。而“六三专案”的两起案件被害人都被残忍分尸了。“死者是被割颈杀害后,剖腹。用掏舌头的办法,取下了大部分内脏。”孙勇说,“手法和‘六三专案’完全一致。”我点点头,说:“看来确实比较像,但尸体没有被分尸,运送到这里来,难度比较大吧?”“我们现在觉得死者就是在这里被杀害的。”孙勇指了指小树林外的奥迪TT,说,“那一辆就是死者程小梁的车。车上有行驶证和驾驶证,我看了照片,就是死者无疑。”“程小梁?”“程小梁,男,二十五岁,是龙番大学党委书记的独子。”孙勇说,“我们看了他的车,里面很正常,没有打斗痕迹,也没有血迹。调取学校大门监控,程是昨晚十一点,自己开着车进了学校大门的。”“车的副驾驶座上有人吗?”我问。“没人。”孙勇说。“那就是说,凶手是潜伏在学校里,和程碰面后杀死了他?”我说。“不一定。”孙勇说,“奥迪TT是双门四座车,后面藏了两座,如果凶手刻意躲在后面的座位上,监控里是看不到的。”“那他逃离,会有监控吧?”我问。孙勇摇摇头,说:“大学的小门多得很,车只能从东南西北四个门进出,但是人要出去,走小门,是没监控的。”“不出意外,又是药物致中毒后,下手割颈的。”林涛指了指尸体旁边的地面。草地上有大量喷溅状血迹,尸体颈部的创口错综复杂,看来死者是在毫无反抗能力的状态下,被割破了颈动脉。“会不会是‘六三专案’的凶手干的呢?”我自言自语道。“从这个现场看,是杀人案第一现场无疑,我们赶紧再去殡仪馆吧。”胡科长说。惨烈的现场,已经让我的睡意全无,我小心地把尸体和内脏装进裹尸袋,看着殡仪馆工作人员把尸体拉上车后,脱了手套,坐进了车里。一夜之内,两次赶到殡仪馆,实属不多见。大家都面色凝重,“六三专案”一下子又多了一起悬案,而且还有个监理被杀案背负在身,压力都无比巨大。“以前都是杀完人,碎尸后抛尸,这一次为什么没有任何碎尸的痕迹?”我问。胡科长说:“这样说来,凶手碎尸只是为了方便运尸,杀人碎尸的场所很有可能是室内,碎尸行为不是为了吸引我们的眼球,剖腹的行为才是挑衅我们的行为。所以这一次,既然是在野外杀人,他就没必要碎尸了。”“这个程小梁,为什么半夜三更去学校?”孙勇说,“学校里没有教职工家属区,学生也都放假了。”“会不会有留校的学生?”我问。孙勇点点头:“哦,这个还真不能排除,凶手也不能排除是留校的学生。程小梁是不是和学生结下了梁子,晚上去约架,然后被杀了?凶手正好就是‘六三专案’的凶手。”“呀!这是什么!”正在检验死者内脏的胡科长突然叫了起来。在现场和尸检的时候,除了浓重的血腥味,我一直闻见一股福尔马林的味道。福尔马林是法医用来固定人体组织的溶液,配制很简单,只需要水和甲醛,但是一般人不会用到。所以闻见福尔马林,我一直觉得是自己的一种幻觉,但是看到胡科长手中的物体的时候,我知道这并不是幻觉。胡科长的手上,放着一只耳朵,一只被福尔马林浸泡过的耳朵。我看了看程小梁尸体,两只耳朵俱在,那么,这是谁的耳朵?我的大脑不断转动,回想着方将和孟祥平的尸体状况,突然,我灵光一现。我脱下手套,拿出解剖室里存档的尸体解剖档案,翻了翻,说:“我没记错,我们发现第一具尸体,也就是方将的尸体的时候,检验时就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