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分
安分
晚上的课程结束,两人结伴而行。刚走出大门,夏日星就注意到不远处一帮子混混样的人谈论了会儿就朝她们走过来。还没来得及细看,就被身旁的女人攥着胳膊小跑起来。 她拉得自己生疼,指甲掐进rou里。 跑到灯光暗淡处,跟她一起的那个女生一个打滑,直接拉着她摔在了地上。 膝盖剧痛,夏日星揉着手肘站起来,裤子蹭破了,膝盖处开了个大口子。 没一会儿,她目光凝固,因为视线里出现了几双痞里痞气的身影。 跑啊?你倒是继续跑! 顺着声音往上看,夏日星心头一紧,为首的男人染了一头棕黄色的头发,左耳一颗璀璨的耳钉夺目。他穿着简单宽松的无袖背心,露出来一大片缠绕盘踞的纹身。 骗了老子的钱,你还想跑? 未哥,未哥你行行好,你的钱我会还的,能不能宽限我几天女人瑟瑟缩缩,躲在夏日星身后,尖长的指甲抠着她肩头,隐隐作痛。 夏日星疼得呲牙,缩了缩肩头躲开。平定了下疼痛,她一瘸一拐地让开。 许哲未眉头一挑,歪着脑袋看瘸着腿要走的女人,长臂一伸拦住她,怎么?要去找警察啊? 夏日星一叹,完全没有看他,人倒霉喝凉水都塞牙。 你们的事情你们自己处理,我要回家。 她是要回家了,单奕霆要求十一点前要留客厅的灯给他。经过这几天的相处,她基本也已经摸清了他回家的时间点,往往自己到家没多久,他就会回来,站在门口轻扣房门。 对,他没有带钥匙的习惯。 所以她必须要回家了。 我让你走了吗? 许哲未大步走过来,居高临下看着身高才到自己胸口,满脸毅然的女人。 他不喜欢。 他不喜欢看她眼底那种漠不关心的淡然。 她凭什么不害怕。 他微微弯下腰,与她平视。长得不是艳丽,比他见过的那些女人逊色多了,可偏偏就是那双黑亮的眼睛,凝眸时如波澜不兴的黑海,流动时如空中飞跃的星星,在灯光下散发着致命的吸引力。 鬼使神差地扬起手,落在她发顶,细软的触感让他心头一颤。正打算开口问她叫什么名字。就听到歇斯底里的一声吼叫: 救命啊!来人啊!打人了! 许哲未不耐烦地扫过躲在那的女人,给同伴示意了眼神,那人立马领悟过去勾住她的脖子,捂上她的嘴。 臭娘们,闭嘴! 话音刚落,不远处冲过来两个警察,手里举着警棍大声嚷嚷,干什么的!住手!都给双手抱头给我贴墙站好了! 那女生没说错,这阵子,这边的治安确实不好,警察来回巡逻了好些日子,总算抓到了第一单罪犯。 冤枉啊警官,我们全是良好市民。 留着到警察局再说吧,都给我老实点! 随后,其中一名巡警拿出对讲机,要求增派警车过来。 许哲未无奈地扭头,一眼就看到一旁老老实实站在那儿说明情况的夏日星。 唇角一勾,得得瑟瑟地收回视线。 将所有人押上车,黑夜里刺眼的警灯格外明显。 夏日星旁边的女生一直发抖,她抬头看着还在和警察吵个不停的许哲未。 我都说了,对她骗我钱,我找她要钱!许哲未抬手指着那女生,眼里颇多无奈和疲惫。 不管是她骗你,还是你打她,一切等审问结果出来了再说。现在你给我老实点! 她看看时间,已经快十一点了,单奕霆一定已经回家了。不出意料,此时的他肯定冷面站在门口,打心眼里想弄死自己。 怎么办那女生从害怕变为不安,抓着夏日星的手,怎么办,要是让我爸知道我坐牢了,他肯定会打死我。 夏日星递给她一杯温水,明明自己的手也冷得厉害,掌心有些潮湿。她记得单奕霆起先跟她说过的话,现在真的出了事,她也没好意思直接找他们帮忙。她低着头,心里笼罩着一片黑暗。 天隐隐地亮起来。 整间拘留室里横七竖八地睡着很多人,都是昨晚上围堵她们且没有身份证的未成年人。 领着黑衣男人走到门口,警员看了他一眼,见他脸色冰凉,阴晦得可怕,没敢多说什么,只是站在一旁。 透过玻璃,单奕霆一眼就看到瑟缩在角落的那个女人。 夏日星抱着手臂坐在最里面,身上就穿了一件单薄的衬衣,一如他见到她时,落寞一人坐在厂房后的花园一样。 他喜欢一个女生。 他希望她如愿。 我可以带她走了吗? 他抬手指着夏日星,看她低着头如小鸡啄米般打瞌睡,眼底的心疼溢出来。 可以可以,当然可以!警员恭敬地陪笑,随即掏出钥匙打开了拘留所的铁门。 等到单奕琛匆匆赶来的时候,他大哥已经解决好一切领着夏日星出来了。只见他将人送到车上,冷着面转身看气喘吁吁的单奕琛,眉头一皱,谁让你过来的? 单奕琛无动于衷,只是死死盯着车窗紧闭的后座,她有没有受伤? 上车。 她遇到这样的事情,你就这么冷静? 你错了。单奕霆指尖夹着根未点燃的烟,并没有说太多话,懒散地在口袋里找打火机。 恰恰相反,我对其他事物都静得下心,唯独对她静不下。 单奕琛回头看了眼关在拘留室里的那一窝人,眸底想要刀个人的神情,是不会骗人的。男人昂贵的西装外套随意搭在肩膀上,短发利落,俊朗的眉眼间掩盖不住桀骜和狠劲。 警告你,别乱来。这件事就告一段落,你回去给我安分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