脏娃娃
脏娃娃
魏邢舟进房,门一关就隔绝掉外面的风雪,内室温暖又安静。 将小孩放到床上,他拉过三床被子给她盖住,塞了早备好的几个手炉进去。 暖和吗? 男人跪着低头看她,手忙着给她掖被角。 齐嫣冻得发抖,瘦小的身子几乎要被大棉被淹没,藏在洞洞窝里面,大眼睛眨巴眨巴看着身上男人,泪珠从灰扑扑的眼角滑下去,画出一条路。 纯粹温差造成的落泪。 魏邢舟大拇指给她擦了擦。 别哭啊。 真那么感动就好好躺着给老子暖床。 他初见维持了一个时辰都不到的文明面具碎了。 小屁孩儿早觉得他哪儿古怪,听此才把想象跟实际对上,转头不看他,落了两滴就不流了。 小白眼狼,男人手掌揉搓她的脸,在这里等着,晚点回来。 说完他披上红色的披风,开门吱呀一声就走了,安静的房间留她一个人。 热气浸透齐嫣冰凉的身体,八年来,她从没有在寒冷的冬天这样舒服过,身子又往脚下缩了缩,望着床顶。 想了许久想不明白,困意来袭,她睡了过去。 * 魏邢舟估摸着时间赶回皇陵,在山体周围上转了一圈,四处探看完,怀远大将军杨威才带着三皇子的两个心腹,寻着记号从暗道走出来。 他面不改色,向下面走去。 * 晋建国以来历六位皇帝,如今同梁二分天下,边境冲突频发。 当今圣上软弱昏庸,耽于声色,误国误政,致使安王谋反,一路从琮阳杀入京城。他不得不调半数驻边北兵南下,缴逆党。却是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午时,皇帝听报,知战胜,过激而亡,二皇子亦被发现死于残余逆党之手。 三皇子齐隽闻父兄之死,痛心入骨,泣涕如雨,群臣劝其登大位,三拒而接,道国丧为重,登基之事从简。 于是,一切顺然。 * 魏邢舟站在山边,等待进去帝陵的杨威三人,沉思新帝登位这件事,半晌,背后传来脚步声。 他们从里面出来,手中多了一个黑布包裹的方形重物件。 看那大小,正如他早先所知的那样。 杨将军、魏将军,属下二人在此代主子谢过二位。 臣的本分。 这便是让三皇子安心的意思。 告退。 两人捧着玉玺回去复命,快速离开。 望着他们远去的背影,杨威面色沉重。 三皇子不简单呐。 虽然早前就被这个新帝好好暗示过追查逆党之事,但兹事体大到底超出杨威的想象。 狗日的老皇帝,能力不行,杀人倒是狠。 玉玺失窃流言在世家之间流传了几年硬是没人敢提,毕竟朝陵宫那儿还实实在在摆了一个。 杨威将才搞不明白,三皇子为何一开始就打算将事情闹大。当下知道事关真假玉玺,他猜测,三皇子恐怕是想闹到,给老皇帝这个千古罪人再画上一笔罪行。 若这见证者不是他们,当然拍手称快,但是他们的新帝,怎么就那么聪明,找上了门。 你过来的时候,还有什么发现没有? 杨威也是玲珑心思千回百转,明面上让魏邢舟副将告知找人,暗地里却吩咐他先行,不过是顺了三皇子的意,传得全宫都知道冷宫中有蹊跷,顺势推出此事罢了。 种种事情,魏邢舟早已掌握,唯一没想到的是,二皇子如此没用。 并无。 杨威没有怀疑,这一切都是三皇子导的戏,聪明谨慎如他,怎么可能允许节外生枝。 回去吧。 国丧期间,皇城警戒,还有得他们忙。 * 齐嫣一觉睡到第二天,魏邢舟忙了一晚,天刚亮的时候才回来,从马上下来快步走进院内,推开门,里面静悄悄的。 他扫了扫身上的风雪,褪下外甲,着身松软,撩开帘子向床上看去,正对上一双大眼睛。 小孩脑子露出被子,左侧一下,右摆一次,似乎有点无聊,黑眼睛跟着转溜,从床帘上的熏香滚到被子里,看到他有些呆。 起了。 他握着腋下把人刨出来,齐嫣被冷了一下,一个啊切打出来。 脏娃娃。 小孩缓缓别头瞥了他一眼,不满。 热水已经备好,他抱她到内室屏风后,脱她衣服。 说是衣服其实也就两片破布,脏兮兮的。 齐嫣有嬷嬷教,被一个大男人动手脚她知道是不对的,有些抵触。 但面前的人动作太快,她还没想好就变光光了。 衣服没包裹和包裹的地方黑白分明,她霎时红通了脸。 小乞丐也是会害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