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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1》重重重壓

    

重重重壓



    月族公主來訪不久,灰贊堡也放下姿態,賽德芬帶著寶蒂亞來到,連同嘉蘭和黑汶。

    鸞月和寶蒂亞在骨堊王座意外相見,兩人頓時箭拔弩張,鸞月像隻兇惡的野獸,寶蒂亞則保持高姿態,居高傲視,逕自穿過鸞月身邊進到王座大廳。

    寶蒂亞請求賽德芬讓她獨自和莫狄納談談,陪著父親交涉談判的事情她接觸多了,無論多陽剛的男人,在她這般天姿絕色的美人面前無不醉心三分,而有所退讓。更何況是正直血氣方剛年紀的骨堊王?

    「莫狄納哥哥」那猶如黃鶯出谷般婉轉好聽的嗓音,加上有意無意帶著撒嬌的嫵媚,直酥進在場男人的骨子裡。莫狄納也是健康的男人,並非鐵石所做,女人天生吸引異性的魅力,說沒感覺絕對是假的。

    「雖然咱們是遠親,您終究是我的哥哥,我不會像月族那般刁難你,有能力又健壯的大族之王身邊有各樣的女人是很正常的。」寶蒂亞展示了自己的大器:「只要是你喜歡的,那位鸞月公主我可以接受,而那位異族女子」她瞅著莫狄納的表情微笑著賣了個關子:「我也願意接受,這樣你兩邊都不為難。」

    「呵呵。」莫狄納笑了兩聲,未作表態。他將酒杯放到桌面上,「瀧翠二王的掌上明珠,才德兼備,眾所追求,妳為什麼要委屈自己?」

    「我只是想到兩全其美的方式,可以替哥哥分勞解憂,不用忙碌族裡,同時還要為了伴侶cao心。」寶蒂亞溫婉的表示了體貼,她的提議也是男人們夢寐以求的,擁有眾多佳人,又不需要費神照顧或排解糾紛。「畢竟那個異族女子汙染了我們魔龍的聖地,此刻人神共憤,至少龍神會還會看在我倆聯合的面子上,有所顧忌,大事化小,小事化無。」

    「妳沒回答我的問題。」莫狄納笑語中帶了點責難,他沒繼續追究,兩手交握,將下頷靠了上去,瀟灑道:「事實上我不害怕出兵。」

    「哦,為了那個小女生?」寶蒂亞有些出乎意料:「我當然不會小看骨堊王的實力,只是,因為一個人的錯,必須要整個骨堊付出代價,這麼做對其他人不是很不公平?而你的屬下又會怎麼想呢?這不是讓您威嚴掃地嗎?」

    「命侶的難題就是我的難題。王的難題就是族的難題。這道理妳應該很清楚。」

    「寶蒂亞,妳是聰明人,我說一件事妳一定能懂,聖地那件事可大可小。說穿了,誰也沒料到當初那塊被六大宗族棄之如敝屣的瀧灰之境,現在卻橫躺阻隔了大家的快速發財路。」莫狄納意有所指,「再說,因為邊境敵族的勢力,與魔瑚群的衰竭,如今是灰贊堡有求於我。」

    寶蒂亞張口一愣,眼神不自在的避開:「灰贊堡是你的家鄉,誰沒有困難的時候?」

    「但是為了控制事件幼稚的把小津扯進來,我感到可笑。」

    「若你和我族聯姻,我們的勢力可以讓那些人閉嘴。」

    「呵呵。」果然又回到一樣的迴圈裡,莫狄納對寶蒂亞的膽識與口才很賞識,淡淡諷刺道:「如果瀧翠能早一點提議,或許,不用浪費八年的觀望,我想,妳現在會是坐擁骨堊與瀧灰的后。」暗指當年他向瀧翠宗族求援時,他們對自己的袖手旁觀。

    「現在也不遲。」

    「已經太遲了。」莫狄納如今對感情的看法,早和先前不同。

    「你是大族的王,卻被一個異族女人握住軟肋嗎?她要什麼?名分?專一的愛情?」沒遇過這麼有原則的傢伙,重視的還不是最大利益,整個談判過程不斷碰壁,寶蒂亞也很氣餒。

    對方的唐突,莫狄納沒有生氣:「她沒有提過。是我想要的。」

    「不過,龍神會不會放過她,和灰贊堡對立對你根本沒好處。」寶蒂亞的話語中隱含威脅。

    莫狄納輕鬆道,「我可以交出整個瀧灰之境。但是瀧灰的魔龍大軍會不會聽命於你們,就不知道了。」

    「就為了她?你交出她不就結了?」寶蒂亞大感不可思議。

    「宏業和會和自己走一輩子的人,妳怎麼選?」莫狄納反問。

    「哥不會是在玩小孩子的愛情遊戲吧?」寶蒂亞先是戲謔,看見莫狄納嚴肅認真的表情,她收斂了自己的笑,一雙寶石般美麗的眼睛黯淡了下來,低沉道:「我選江山。人善變,不可能真的為愛走一輩子。不可能。遇到事情,倒頭來誰不是先顧自己?」

    「標準答案。」莫狄納打了個響指,對方的回答正中下懷,「所以,當有不一樣的答案出現時,便深深吸引了我。」

    「你怎麼知道答案不會變卦?」寶蒂亞不服氣。

    「怎麼知道變卦後不是件好事?」莫狄納笑了,他站起來,走向窗邊:「活在這世界上,又有哪一件事是真的?只有在被人重視,與用心對待時,感到的那種滿足,儘管只有一刻,都變得有意義。」

    寶蒂亞搖頭嘆息,「我無法理解哥哥的想法。沒有權利、沒有資源作為基礎,說什麼你愛我、我愛你,都只是空談。」

    莫狄納忽然仰起下顎,雙眼銳利起來,「然而以權力、資源作為基礎的關係,一旦權力、資源不再,關係就會跟著崩壞。」這就是莫狄納受過的教訓,「沒有經歷過的人,是不會了解的。」

    §

    和莫狄納談判憋屈的人不只寶蒂亞,還有一個人

    鸞月從小是被捧在掌上的明珠,什麼都順著她,現在卻因為一個坦納多人栽跟斗,甚至被從準骨堊后座上刷下來。心裡說有多憤懣,就有多憤懣。

    這次來骨堊族,還是她第一次放下身段求人,卻發現莫狄納不再是原本所熟識的那個溫良敦厚的男人。對自己完全公事公辦,態度嚴謹平淡,過去的體貼、溫暖都不復見。

    沒有遇過莫狄納對待自己如此平淡過,這樣的落差沉痛重擊著她,也相當失落,過去就算兩人偶爾疏遠,鸞月也握有一項優勢,她知道為了政治、為了鞏固權力,莫狄納不會輕言離棄自己,沒想到這次卻徹底踢到鐵板。

    而就在鸞月受挫、失落之時,灰贊堡也聲勢浩蕩的來拜訪骨堊族,出現了無論身世、地位都和她勢均力敵的美女,擺明了要來做莫狄納的妻子。寶蒂亞見識很廣,易與人侃侃而談,廣受歡迎,在任何場合都溫柔優雅、應對得體,相較鸞月略顯暴躁的大小姐脾氣,讓她發現落後人一等,產生很大的危機感。

    一大早,鸞月無聊晃到骨堊族裡一間新開張的茶棧,她一身珠光寶氣的高貴穿著很惹眼,又帶了數名隨從,在這小小樸實的茶店裡顯得格格不入,晨間客人已經不少,座位之間距離卻很寬敞,她四處觀望了下,帶著嫌棄的眼神東挑西選,終於找到能接受的地方坐下。和莫狄納談話始終沒有交集,又在寶蒂亞面前出醜,此刻,她心情很差

    外頭陰雨綿綿,用巨獸骨骸與茅草搭建的茶舖坐落在淺水邊,蒸騰的白霧從窗戶冒出,倍添暖意。一隻高大美麗的狼蜥獸載運著大量皮囊由遠奔馳而來,在茶舖門口停駐,跳下狼蜥獸的身影引起了鸞月的注意。

    手忙腳亂地讓強壯的店員把貨物扛店裡,津隨後也入了茶舖,和老闆娘霜菲在吧檯聊了起來,感受到強烈關注自己的視線,她往那目光來源望去對於在這裡碰上鸞月感到意外,她出自禮貌的抬手和對方打招呼。

    鸞月對津愛理不理在她眼裡,津就是破壞了一切完美感情計畫的第三者,頓時心裡燃起一把不甘的怨火,可是,津是骨堊王的人,在骨堊地盤,又不能對她怎樣。

    津幫忙霜菲把熱茶湯送過去給鸞月。

    「妳看,我身上的每一件飾品都是莫狄納送的。從認識的那一年,他每個月都會送我東西。」鸞月對津伸出五根手指,上面帶滿璀璨寶戒、手鍊,一一介紹:「這是我第一年生日,他送的,我們在華大山度過美好晚餐而這個呢」

    兩人之間的氣息隱隱有種說不出的細微詭異。津像個局外人,望著眼前穿金戴玉的美艷女子,身上的胭粉飾品,都是莫狄納過去精心挑選贈送的,看著她把那曾經的美好全戴在身上,眉飛色舞地炫耀著兩人過去的恩愛,眼前彷彿能見到莫狄納的柔情和笑靨,然而,此情已不再突然由衷昇起一股悲哀淒涼。

    莫狄納說謊,他說對鸞月的感情已經磨耗光,所以放手。可是,津怎麼覺得,從鸞月無意間流露的神情中,看見他對她的情深,那是一個被疼愛的女人才會有的表情,也是鸞月為什麼有那麼多追求者,仍不肯對他放手的原因,誰真心待她好,她是明瞭的。由此可見,真讓莫狄納決定割捨這份感情的,又是多麼痛的領悟。

    或許是感受到津發呆的眼神裡釋放的情緒,鸞月忽然意識到自己很可悲。

    瞪著面前穿著簡單樸素,卻給人一種清高在上氣息的女人,鸞月悶爆了,她強笑著說:「現在大家都知道,我是他即將過門的妻子。這消息在堊領已經不是新聞!而妳,只是他的地下伴侶。」

    津依舊面無表情,「來者是客,歡迎您繼續喝茶。我還有事先走了。」覺得和她繼續下去也沒有什麼意思,打算離開。

    鸞月的聲音從身後冷冷傳來:「妳很行。」

    對鸞月,津沒有特別的感情,既不憐憫她,但也沒想要起衝突。津腳步頓了下,卻沒停下來。

    「沒有生存能力卻很懂得依附男人。」鸞月提高了音量,讓茶棧的客人都注意到他們。

    面對控訴,津在心裡衡量了一下,她自認不是善類,但也不需要挫敗他人來提高自己的價值,更無須向別人證明什麼,那沒意義,就像莫狄納告訴自己的,相愛是她倆的事,重要的是自己心裡的認定,不用受別人的輿論影響。

    看津越走越遠,鸞月下了重話:「左翼魔君一死,馬上攀上骨堊王!」

    終於,女子背影停駐下來,鸞月唇角勾起得意微笑,她就不信有女人不在意名聲被當眾污辱!唯有留住對方,才能吵得起來。

    「桀沒死!」津轉過身,痛徹心扉吼道:「他很快就會回來了!!拜託別再死死死的咒詛別人!!」

    誤踩貓尾,這個回應並非預期,鸞月咋舌,美麗的臉蛋上帶著犯錯的愕然,卻拉不下臉道歉。只能硬著頸項堅定自己的正派立場:「那那好,我正想問妳一個好的伴侶能幫助自己的丈夫奪得更多優勢。妳認為自己有何優勢幫助自己的丈夫?」

    「我沒有想很多,我只是在乎他們,想陪著他們。」津揉著太陽xue,努力平復情緒:「論是桀還是莫狄納,這段感情我也還沒有想清楚,我希望桀平安回來後再好好釐清。」

    「妳太不了解堊男人了。妳可以掰很多冠冕堂皇的理由替自己的愚昧撐腰!終究改變不了現實!」鸞月嗤哼一笑:「他們將所有攸關生存的利益都擺在最前面,在這裡,鞏固自己的力量才是王道,沒了能力,就沒了一切,包括性命。女人在利益前又算得了什麼?」

    「我不認同妳的話。」津深吸口氣,儘可能表現出理性討論的立場:「人的價值,不應該由利益衡量。利益為人存在,但人卻不是為了利益存在,更無關性別。」

    鸞月眨著圓亮大眼睛的看著她,就在津以為對方醒悟了什麼時,鸞月以近乎尖叫的聲音說道:「妳怎麼會有這種天真的想法?還是坦納多人都這麼蠢?」

    「沒有助長伴侶優勢的女人就沒有用!」她清了清喉嚨,攤開手掌冒出一顆紫紅光球,轉為溫柔的態度:「像我,我不但愛莫狄納,更有獨特的能力,可以幫助他擴展事業版圖,成為最強大的助力。還有還有,我的家族背景,只要骨堊族和月族聯手,必是如虎添翼。」

    「妳把感情說的好生硬、好公式化」津感到一種鬼打牆的戰慄,對於這種說著詭異論調,卻能理直氣壯的心態,實在吃不消

    「怎麼會?總比口口聲聲喊著愛,卻一點幫助也沒有來的強。」鸞月冷笑,話鋒一轉:「我了解莫狄納,我和他在一起八年了!他的個性溫和善良,對自己的兄弟講義氣。」

    津心裡暗自嘀咕:莫狄納哪裡溫良了?

    「莫告訴我,上回婚競,因為赴宴路上在溪邊救了妳,時間急迫沒及先將妳送回去營區,於是帶來月族。對於期間所發生的事,他認為是自己沒有妥善照顧好血爪的伴侶,覺得自己失責,對妳很愧歉,而負起責任。」鸞月垂下眼簾,一副受傷狀:「我希望妳不要再拆散我們了」

    「啊嗄?」怎麼轉眼之間自己就成了壞人,津覺得頭開始痛了起來:「我我們不是那樣的關係」

    「不要以為你們之間有了親密關係就很了不起!就算性器能讓兩副rou體產生連結,也不會是最親密的兩人。因為人之間的距離在心,而不是rou體。」鸞月把滿心不順的情緒都對津宣泄:「呵呵呵,妳可以欺騙自己!但是現實環境不會因為妳的自欺,就不發生問題!妳有沒有搞清楚?搞清楚了就應該拿出智慧幫助莫狄納,而不是繼續固執的待在他身邊。」

    唉,不該留下來和鸞月認真的,真不知腦細胞死了不少。津虛脫無力的走在回去寢室的路上,她不擔心莫狄納對自己的心意,但卻對於自己能給伴侶多少實質幫助這件事相當在意。猶記得,那天莫狄納枕在自己腿上,滿臉疲憊及煩惱的樣子,好想幫忙,卻好無力,這種感覺,津已經厭煩了,它在自己身上太久,自從到堊領以後。

    無意識的繞了一條自己平時不會走的路線,在經過一間骨室時,聽見有人的對話迴盪在幽靜廊上。

    「白晝,不是我不願意支援妳!王已經調動了五分之三的親衛暗中保護他重要的伴侶!我不可能再調人給妳!對,就是那個坦納多人!妳跟我抱怨也沒有用!我再硬調人給妳的話,萬一王這邊遇到突擊,我沒有把握!」

    這個聲音,津有印象,她躡手躡腳靠近了門邊。果然不錯,是午夜,正透過黃色魔球和遠端通話,尤利則站在旁邊。

    儘管津動作很輕,魔龍的敏銳還是馬上就察覺到她,午夜按熄了魔球,往門邊走去。他佇立門邊,用冰冷的臉孔與津兩人對視著

    「嗨,午夜大人。」津伸出一隻手掌,當作是和他打招呼。雖然他的臉很恐怖,津還是忍不住好奇,問:「王的能力如果還要顧及我的話,是很大的負擔,對嗎?」

    午夜冰冷嚴肅的眼神在她身上逗留了一下,恭敬做出效忠的手禮後便離去,剩下尤利,津充滿詢問的視線落到倒楣的他身上。

    午夜不想回答的問題,想必是容易得罪人的問題。尤利的反應讓津失望,若自己沒成為壓力,他不需要考慮那麼久。

    「你實話實說吧!不管你罵我、損我,我不會怪罪你。」要聽真話還得有那個自覺才行。

    尤利把她拉進魔龍衛的辦公室,壓低聲音說:「王不久前調動了他的親衛,至少有一半的人暗中保護妳。」

    「這這麼多啊?!」津嚇了一跳,同時向四周看了一下,卻什麼也沒看見。正想問

    「他王不許任何人把這件事說出去。如果他知道我違反規定」

    「我知道,我會保守秘密。」津拍拍胸脯。

    「我說的話很不好聽,希望妳別介意。」尤利躊躇起來。

    「我不介意!」津有點焦急。

    「王希望保持妳的行動自由。因為他不希望妳過著監獄般的生活。」尤利輕咳了一聲:「一旦妳的身分越來越明確,就會成為危及王性命的把柄。王把妳看得很重要,出乎我們所有人意料,而妳在王心中的分量一定會隨時間向外人顯明出來。可是,妳很顯然並不具有自保能力,若像上次那樣落入敵人手中,嚴重時恐怕會直接威脅到王的安危。」

    「他為什麼不讓我知道這件事?」津的聲線明顯低落很多。

    他注視著津寡歡的表情變化,迅速的一口氣把話說完:「屬王的人並沒有所謂的個人自由,包括王的伴侶和孩子。午夜隊長認為有許多事情必須讓妳知道,但王不想因此影響妳。」

    「嗯,謝謝你告訴我這些。」

    明明是這麼被呵護的,為什麼心,卻很沉重呢?

    §

    不知不覺,就走到了和桀的xue室。她走進昏暗的室內,拿起月族海邊老人給她的東西,靠在小窗邊。

    「只要變得有用了,就可以了,對吧?」她喃喃自語,「我可以把希望寄託在這個東西上面嗎?我受夠了這種感覺,歧視、嘲笑、無力、配不上」她有些絕望。

    「我不想殺人」不安像反覆拍擊的浪潮,正在侵蝕她的心,她痛苦的閉上眼睛,儘管抗拒,但是,已經別無選擇。

    魔煉金屬盒外觀已經有些許磨損變形,津費了九牛二虎之力終於撬開了盒蓋。躺在冰冷盒底的,是一只材質好似沉木褐色乾枯的線狀物質,組成簍空的手掌與手臂形狀,接近手背腕處有一顆雞心大小的寶石,猶如心臟與筋膜相連,乍看之下還以為是去了皮rou骨的木乃伊脈絡。以簡單陳年皮布裹腹,感覺歷經了許多年歲。

    望著那詭異的東西,在恐懼迫使下,津終於以兩指拿起,觸碰到那東西瞬間,像是通了電,有生命般激烈顫動了起來

    「嗚!」嚇得她不顧一切把那東西給甩拋了出去。

    唰啪!那玩意兒掉落地上,靜止不動。

    「呼、呼什麼鬼嚇死我」津回憶著剛剛眼睛看到,手指碰到的恐怖觸感。內心抗拒著不想去撿。

    如果不想成為負擔的話,如果要在堊領活下來,如果可以像其他堊人一樣保護想保護的人想到這,津終於鼓起勇氣提起腳步走過去,緩緩地把手伸進了手網套裡。那東西立即附著肌膚收縮貼合,接著長出尖細根鬚,彷彿找到沃土的根系一樣深深扎入肌膚,津用力握緊手腕,她後悔了,一陣陣椎心刺骨的冰寒由手臂往體內蔓延開來,錐進心臟的劇痛,胸口抽緊再抽緊,心臟像是要被勒停了一樣,叫人痛苦的簡直快要死去。

    在她以為自己要死的那一刻,劇變停了下來。

    「好痛好痛喔」津握緊手腕,恐怖醜陋的墨綠色根狀脈絡浮在整隻右小臂的肌膚表層,許多無法服貼的筋絡騰空,像是被剃掉rou的模型。原本美麗的手臂成了醜陋怪物的模樣,以及那劇痛都牽動內心的沉痛。

    她忍不住放聲大哭,徹底地痛哭,然後,不要再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