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悄悄侵心
悄悄侵心
一隻蓋滿厚重綑草堆、跑起來歪歪扭扭像是喝醉酒的棕灰色蜥獸穿過樹林,靠近了骨堊主巢,門口魔衛看了一眼,也沒攔著就讓牠進去了。 那蜥獸在骨梟洞窟附近綠意盎然的露天台停了下來,獸腹下垂落一條細白的小腿晃呀晃,終於搆著地面,津從比她體型大上許多的蜥獸背上爬了下來。那蜥獸已經迫不及待的將長吻貼在她身上聞聞嗅嗅。 「等一下啦!急個屁!像個死要錢的!」津一面頂開蜥獸的頭,一面艱難的從隨身包裡取出乾鳥腿餵給牠。 骨梟蹲在露天台的花圃,頭也沒抬的消遣道:「妳的狼蜥獸是跛腳?還是妳給牠喝了酒?」 「才不是!」津羞憤大聲抗議:「你們不要再笑我的騎乘技術了!牠肯走這麼遠的路,已經是非常大的奇蹟了。」她一面用力推著蜥獸的頭,把自己的手從牠嘴裡抽出來。 「這傢伙欺善怕惡,我看妳還是趕緊跟桀君換貨!」綠色皮膚的女助理小綠無奈地上前,幫忙拉住馭獸鍊:「妳是送來最近採集的東西吧放在那裏就好。」 骨梟蹲在一大叢像是掛滿五彩巫師帽的巨欉植物底下,樹上樹下有許多綠色透明玻璃彈珠跑來跑去,骨梟正忙著用奇怪夾子把那些跑動的玻璃彈珠夾進透明角瓶裡。 津好奇地蹲在骨梟身邊,盯著被骨梟夾進玻璃角瓶裡的生物:「這是什麼?好像綠色透明的珠子,好漂亮」 「別碰!」骨梟忙警告她:「那是珠囊蟲,牠喜歡吸食巫帽花的汁液,再把巫帽花毒液分離儲存在皮囊裡,肚皮會脹呈透明綠色的球。毒素很純,如果被吸飽毒液的蟲螫到,不用多,一隻蟲差不多可以螫死一頭牛。」 「最近這些傢伙突然暴增,把巫帽花殘害了大半。」小綠無奈地說。 津卻很快發現了妙用:「咦不過,這樣收集巫帽花毒液的工作倒是輕鬆多了?」 「小津津真聰明。賞妳一罐。」骨梟對於她的舉一反三很是欣賞。 「給我幹嘛?我又不會用。」津接住骨梟拋給她的罐子。 「桀君如果讓妳不高興就幫他飯裡加料。」小綠陰險道。 呃津突然明白在女人荒的堊族,小綠至今都單身的原因了。 「對了骨梟大夫那個」津支支吾吾,「汲取堊激素的那個可不可以給我一支?」 「汲取堊激素的哪個啊?」骨梟專心的埋首在花叢中,明知故問。 津臉紅了:「就之前白色的長型很像牛角的那個」 「怎麼個用法?」夾起一隻珠囊蟲進角瓶裡,他繼續裝傻。 「呃沒什麼當我沒問」津早羞得像爐上沸騰的水壺。 「嘿嘿!這麼快就放棄了,小津津還真沒毅力。」骨梟終於轉過頭來看著她,臉上帶著不懷好意的笑:「那是白角晶。妳又再計畫什麼?」 「不」津低下頭不敢看他。 骨梟很不識相的湊近,端詳著她的臉,隨即狡猾笑著:「有過敏現象這陣子需求量很大喔」對於這件事骨梟總是特別積極。 「沒事啦!我要走了!」津站起身子,乾脆放棄,卻被骨梟一把捉住。 「傻津津,這又沒什麼。」骨梟還是笑得那樣詭異,他指著山巒:「這種舒適的季節,萬物都情不自禁。更何況是我們。」 「我可以告訴妳去哪裡找白角晶不過記得,這世界上沒有絕對安全的事」 ***** ***** ***** 津從骨梟那邊回來,卻看見她住的營帳門口站著幾名魔衛,八成是來了桀的客人,於是牽著狼蜥獸繞到營帳後門旁的樁柱拴著,默契不佳的人獸倆免不了又是一陣推擠,忽聞營帳內男人高昂的對話聲。津豎起耳朵,很難得見桀和人大小聲,她小心翼翼溜到門邊,掀開一條小縫隙。 「你沒參加會議!」莫狄納不高興的對桀斥喝。 「我沒興趣跟一群男人窩在一起浪費時間。」桀坐在莫狄納對面的椅子上,兩手抱胸,吊兒啷噹像個不服師長訓話的頑劣學生:「既然當初已經決定整個部族遷徙,我就會盡全力協助。其他人搖擺不定的廢話和無意義的爭論,我覺得沒必要聽。」 「你好歹也做個樣子!替我留個顏面。」莫狄納瞪了他一眼。 「顏面對你又沒實質幫助,要它幹嘛?!吃嗎?!」 這是什麼對話?津在外面聽得直搖頭,這兩個男人根本就像兩個男孩在吵架。 桀確實是我行我素,卻非是不看場合的人,若今日王換作是別人,他可能只有僵著臉乖乖聽命開會的份,正因為王是莫狄納,他才能那麼放肆。莫狄納了解桀那副偏執的死個性,所以,對桀發牢騷,也只為圖個心裡舒爽。 「金堊不但退出遷徙計畫,還拉攏了我們聯合遷移的幾個部族。」莫狄納轉回正題:「情況對我們不太友善,西馬找我討論,考慮是否改變方針,參與金堊提出的以煉藥控制環境惡化的合作方式。」 早猜到今兒臨召會議來自西馬的三心二意。桀兩眼向天花板不屑一吊,鼓起腮幫子噴了口氣:「所以,你改變想法了?」 「當然沒有。」莫狄納吐了口氣,他壓力也不小。 桀兩手一攤:「那現在還有什麼好談的?就照原定計畫去行,不就得了?」 「預計同行的部族都被金堊拐跑了,目前沒有能互相照應的夥伴,你說這計畫怎麼行?」莫狄納滿臉憂慮。 「哼大不了我們骨堊自己去就好。誰說一定需要盟友?」 「你又不是不知道血咒荒原還有血原之魔!萬一碰上怎麼辦?!」莫狄納皺起眉頭。 「還能怎辦?咱就走一步,算一步。」 對於桀不負責任的態度,莫狄納很不高興:「你說得可真輕鬆我可是要負起全族安危的責任!沒有妥善計畫怎麼能說去就去?!」 「計畫永遠都沒有妥善的一天!那等你想好了要怎麼做再跟我說!」既然沒有共識,問題也無解,還有什麼好說的?桀負氣站了起來,往後門走去,正巧撞見津躲在門簾後聽他們對話。 「桀」津怯怯地看著面前那張繃著的臉。 「妳回來了」桀臉色不太好,仍輕柔吻了她的唇,「我出去冷靜一下。」 津一聽就知道桀的冷靜是要出去抽菸,於是,搶先一步奪走了門邊櫃子上的東西:「不要抽菸」 「好啊不抽」也沒爭,桀很乾脆的放棄了。 「嗯」 津才鬆了口氣,男人突然伸手掐住她的纖腰,將她整個人強力按進自己懷裡,張口攫住那雙嬌嫩的唇,就是激烈地吮吻了起來,濕熱舌頭強硬伸入小嘴中舔捲齒舌,大手撩開霧黑皮衣下襬摸進腰部軟滑肌膚,一路向上,覆住豐盈綿乳。 「嗯不嗯」津夾在男人胸口的小手仍緊抓著骨菸不放。她願意獻上自己的身體代替減少抽菸,可是,第一,莫狄納還在,她不想被看見;第二,目前對堊激素承受已達極限。顧忌以上兩點,時機不太對,但,又不甘心把菸交給桀,因而陷入膠著 桀猛烈吻著津,將她牢牢按在柱子上,隨著上衣扣子被解了去,露出嫩白的香肩,胸前半圓隱現。門邊暗處騷動,難以忽視,引起帳內的注目,讓津感到渾身不自在。 「哈啊啊」酥癢的吻連綿落在敏感頸肌上,津不由自主仰高了下巴,那熟悉她身上各處敏感機關的手正在進行侵略,讓她難以克制的發出呻吟。男人的手徘徊在腹部與腹股溝之間,指尖隔著布料揉進女人兩腿間的細小狹縫裡,再三捻揉 當真要在骨堊王面前?!如果是桀的話似乎沒有不敢的,儘管身體屈服,津的羞恥心可不依。「啊桀桀我有點過敏」她不得不使出殺手鐧。 濃烈慾火中,聽見關鍵字,果然無論多艱困,桀還是把女人和自己分開,他低聲喘息,眸子帶著紅光,幫她把衣服拉好,摸了摸她的頭,往戶外走去。 桀走開了,莫狄納的視線卻絲毫沒有挪開,讓津想逃也不是。倚著門柱,骨菸還抓在胸前,縮緊的肩膀沒有放鬆,津正在思考接下來該怎麼辦:好想逃走對方是王也是客啊,怎能裝死? 津不知道怎麼面對莫狄納。撇開在浴場超丟臉的事!她堅決將這糗事隔絕在夢裡,對,那是一場夢,不當作夢根本沒臉面對莫狄納。這個男人,不久前還像鄰家大哥哥那樣溫和的陪她說了些心裡話,轉眼間,就變成宛如冰山一樣遙遠生硬的骨堊王。 不能在這裡愣太久,免得失禮。津深呼吸,把衣服理好,假裝自在的走進帳裡,略為僵硬的笑著,和莫狄納打招呼:「王你好嗎?」問完,津覺得自己很蠢,才剛吵完架哪裡好。 該不會那個大哥哥被這位骨堊王吃了吧?!她就這麼歪著頭、瞧著莫狄納走了神腦子正在迅速重新定位「他」。比起「聽說」厭惡坦納多人而排斥自己的骨堊王,對津而言,相處過的那個莫,還是較真實的存在。 莫狄納鐵著一張臉不說話,接著站了起來,也準備離開。 「嗯」津如夢初醒,說:「王,你等我一下!」然後飛快跑出去,一會兒又進來,手裡拿了一長串用草繩綁成的草紙包,遞到莫狄納面前,俏皮道:「噹啦!」 莫狄納看著草紙包,慢慢抬起視線望著她,卻沒伸手去拿的打算。 「精力湯!」津連忙補充,指了指嘴唇:「你看起來很疲勞的樣子,嘴唇好乾。這是剛剛從骨梟大夫那邊拿到的,很新鮮!每天分兩次泡茶或加點rou煮湯吃,多照顧自己一點吧!」莫狄納的樣子比上次遇到時憔悴許多,讓津有些於心不忍。 「我不會煮。」莫狄納淡漠道。 「泡茶呢?泡茶很簡單。我教你!很簡單!現在剛好馬上喝一杯吧!很快!」看莫狄納急著要走,津一邊拿取器具,一邊抓住他的手,深怕人跑掉。 津迅速將爐裡的滾水倒進放置了草本的小陶罐裡,莫狄納坐回椅子上,望著她的一舉一動。稍作冷卻後,一碗冒著白煙,琥珀色澤的溫暖茶湯擺放在莫狄納面前。 沒有遲疑,莫狄納揭起杯子。男人喉頭徐徐滾動,看來也是口渴了。看他喝,津內心騰起一陣欣慰與心疼想起自己工作投入時也常常讓工作優先於自己的生理需求。現在能這麼樣照顧別人,就像在照顧當時的自己一樣。 「怎麼樣?還可以接受嗎?」津雙手撐在桌面上,滿懷期待的看著他慢慢啜飲。 莫狄納斜睨著津,想到她從進來就一直忙個不停,「妳也喝一口。」 「不用,你喝就好,我要喝自己再煮。」津笑著推辭。 也不和津囉嗦,男人直接將自己飲用過的杯子湊近她嘴邊:「嗯!」王都親手餵過來了,豈敢不領情?盛情難卻,津只得勉為其難、害羞的、小小的啜一口。 「這樣你會沖了嗎?很簡單對吧?」津藉故轉移自己的緊張。 「沒時間。」 「這樣啊連沖一杯茶的時間都沒有?」津懷疑的看過去。 換來莫狄納的回瞪。 「你們男生真的很不會照顧自己耶」津嘴上這樣唸,心裡卻有幾分不捨:「那那不然反正我每天都會幫桀煮,就連你的份一起弄,然後送過去給你,到去長征狩獵為止。如何?」 莫狄納沒有回應,靜靜喝完茶湯,放下杯子走了。 翌日,津還真的把湯罐送去了。只不過,那在王殿裡的老頭很不友善就是了,把她擋在門口還出言教訓了一頓。 「尊王不喝這種廉價的東西。再說一個坦納多人送來的食物,非常可議。」 呃啊~~~~~~~~他講的好有道理!我在一頭熱什麼,好蠢!聽這白髮老者一說,津動搖了,發現他說的話頗有道理,這王殿裡,什麼東西都好細緻高檔,再看看自己帶來的東西多寒酸,簡直就像地攤貨;再想想莫狄納也沒說好,憑自己一個好意,真的很單薄,於是決定打退堂鼓。 「進來。」 她才轉身,莫狄納卻剛好迎面走來。 「欸」津詫異地看著莫狄納,又看看白髮長者。那長者視線閃避,一副沒他事的樣子。 「東西送來了?」看她站在門口不動,莫狄納繞過她,逕自往裡邊走去。 「啊那個你當真要喝?」現在輪到津不確定了。 「怎麼?妳自己承諾要幫我做的事,就不要反悔。」剛剛發生的事,莫狄納並不知情,看津沒有打算履行承諾的樣子有點不悅。 「呃好其實我沒有反悔」明明剛剛就想打消念頭。津把顯舊粗糙的陶罐放到桌上,旁邊的侍女上來協助裝進了碗裡。 「趁新鮮快喝吧!」津輕輕催促。 「等我手邊事情忙完。」莫狄納故意拖延。 「事情是永遠做不完的。」津隨口回。 莫狄納翻了翻桌上的皮卷,瞟了她一眼,「那我很快喝完,東西還妳。」 「不,你慢慢喝,我明天再來換。」 「一下叫我快喝,一下叫我慢慢喝」莫狄納怪道。 「欸啊那個不是啊不一樣的意思啊」津抱著頭一時解釋不清。 看津這樣子真的好好玩兒,莫狄納忍不住在心裡偷笑。 「那個王,我明天就不送茶湯來了請你別見怪啊」津小心翼翼的說。 「為什麼?」 「我噯怎麼說呢很丟人啊我都忘了,你是王,有人侍候喝的可是高級品還拿粗劣的東西過來今天的事你就當作笑話看吧!」 「我喝的是一份心意。」莫狄納抬起頭看著她,那眼裡意外蘊含著一份溫柔。 心弦扣動,津感覺到臉頰發燙,臉上浮現欣喜笑容莫果然還是莫! ***** ***** ***** 懷著愉悅的心情離開王殿,回途遇到霜霏,兩人聊了起來,並一起返回營區。 營區裡鬧哄哄的,幾十隻兇獸在人群裡亂竄,東西撞翻了滿地,人們驚叫閃躲,幾個反應快的已經衝上前去捉捕,霜霏也趕忙加入幫忙。就在情況得到控制,其中一隻特別兇暴的野獸突然甩脫,連同旁邊幾隻一起受到波及,再度掙逃。 「津!」霜霏驚恐喊叫,津抬起了頭,只見滾滾沙塵中驀然衝出兩隻比牛還大的兇獸,朝自己狂奔而來。 霎時的驚懼讓津感受到胸口有物體在發熱,唰一聲,胸前飛射出紅光,狹長光痕轉眼變大,在身前斜斜張開猶如紅色弦月,眾人驚呼聲中,兇獸碰上月刃,立即血霧四散,幾頭龐大野獸瞬間被片成無數rou塊。 隨著危機解除,紅色弦月崩散成光霧,津拉開衣領取出收在暗袋的發燙血爪刃,上頭顯現繁瑣圖紋,那紋路上紅色精光不斷流轉,接著慢慢淡逝。 「這是怎麼回事?」趕過來的霜霏訝異問。 「我也不知道」津也搞不清楚狀況。 唰啪!唰啪!皮鞭狠狠甩在地面的聲音。手持長鞭揮甩的傲然女人正是泰蘭諾。另一邊,他們拖出了造成整場轟動的始作俑者。 小小黑影跌在廣場中央,淡金色長髮,黝黑的皮膚。竟然是一個小女孩! 「這是這個月來第幾次了?!」泰蘭諾對著小女孩冷冷咆哮。 一雙金色眼睛直瞪著泰蘭諾,女孩緊抿嘴唇不說話,渾身遍布大大小小猶如條紋般的粉紅色傷痕在她黝黑的肌膚上特別顯眼。 「她怎麼了?」津指著小女孩問。 「那是右翼那邊的事,我們先離開這裡吧!」霜霏不想管事。 「我說,她怎麼了?!」津固執起來。 「荽是個孤兒,父親早逝,上個月母親在狩獵途中被野堊人強暴殺害。這在我們這是很常見的事。」 「所以?這跟現在的事有什麼關聯?」津覺得她在打發自己。 「她八成是獵不到食物,肚子餓想偷東西吃,結果不小心把圈養的野獸都放出來了。」 霜霏解說同時,泰蘭諾已經高高揚起鞭子。 「不要打她!」津隔著人群,對著泰蘭諾大吼。 泰蘭諾豈是會聽話的人,一記比姆指粗的鞭子狠狠抽在孱弱嬌小的身軀上,隨著鞭子抽起的力度帶起朵朵血花,泰蘭諾下手力道之無情,令人髮指。 「我說!不要打她!」一個黑影突然就閃到了女孩面前,差點就代替挨了第二記鞭子。霜霏猛一轉頭,津已經不見,不知道什麼時候,穿過人群阻擋在女孩和泰蘭諾中間。 「妳搞什麼鬼?」泰蘭諾及時收了力,對方是桀的人,她多少有所顧忌。 「妳才在搞什麼鬼!下這麼重手打一個小女孩?!」津覺得太不可思議。 「這是我們右翼的事!」 「不都是骨堊!不用分右翼左翼吧!」 泰蘭諾不滿吼道:「讓開!妳憑什麼站在這裡教我?告訴妳!玩具做好玩具的本分就行了!」 「我不想跟妳吵這個!換個方式處罰她。」對於眼前的事,津無法坐視不管。記得摩托托說過泰蘭諾的心狠手辣,沒有母親的小女孩,又背負罪名,被活活打死就更沒有人會追究了。她唯一能做的,就是祈求泰蘭諾能看在桀的左翼光環手下留情。 眾目睽睽下,跋扈慣了的泰蘭諾在一個坦納多人面前根本拉不下臉,她只想出氣,「這傢伙違反了規定!按吾族規定,偷竊重要資源又造成傷亡,是可以斷她手腳的!我這麼做很仁慈了!」 「規定是死的,人是活的!她失去母親的照顧,偷東西是因為肚子餓需要食物,與其懲罰,不如幫忙她?」津試著跟泰蘭諾講理。 「幫忙?!能依靠幫忙到什麼時候?不是每個人都跟妳一樣幸運,有人可以靠!」泰蘭諾無情道,「是她運氣不好父母雙亡!可沒人對不起她!若沒有本事,就去死!憑什麼偷別人努力的成果?!」 「想要活下去,有什麼不對?!」津痛心地大喊。 「妳憑什麼以為自己有資格在這邊囂張?今天要不是靠著桀,妳的下場定比她還慘!很無奈吧?對,活著就是這麼現實!」泰蘭諾完全不打算通融,甚至懷著定要壓過津的想法,不然,她右翼陣營的顏面可就輸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