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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是摇头,已经不知道自己说了些什么。楼羽澈轻轻叹了口气,蹲下身来,将水之湄的裙子往上掀了掀,裤子的膝盖处已经透出了血迹,“楼公子,不过是磕破了点皮,我没事的。”见楼羽澈眉头一蹙,水之湄急急地解释。“水姑娘,你这是何苦。如今你是自由的,寻个地方,好好地过自己的日子,不要再跟着我了。”将她救出南宫府不过是举手之劳,水之湄所说的救命之恩他根本不用她来报。他以为拒绝了她,她便会知难而退。谁知她硬是跟在马车后面整整两天。“楼公子,如今我已经没有地方可去了,就让我跟着你吧!我不会给你添任何麻烦的!”水之湄仰起头哀求。“不是你给我添麻烦,而是我会给你添麻烦。你可知我是什么身份?跟着我,会被朝廷追杀,躲躲藏藏,永无宁日。”“我不怕!”水之湄斩钉截铁道。“不要再跟着我了……”见无法说服水之湄,楼羽澈转身离去。翻飞的衣角,带出水莲的清香。水之湄愣愣地看着他离去的背影,半天才缓过神来,咬牙从地上站起来,想要跟上去。谁知眼前一黑,一头栽到了地上,失去了知觉。等她再清醒过来,发现自己已经在马车上。楼羽澈坐在一边,神情略带悲悯地看着她,“醒了?”她点了点头,坐起身来,“楼公子,给您添麻烦了……我……还是下去走路吧!”脚刚沾地,就剧烈地疼痛起来,她紧紧地蹙着眉头,试图站起来。“你的脚如果再走路,就会废了。”楼羽澈淡淡地出声。“在马车上好好坐着。不要乱动。”“哦……好……”水之湄愣愣地应声,垂头看着自己的脚,心里涌出淡淡的喜悦,这是不是意味着,他不会再丢下自己了?客栈楼羽澈抱着水之湄直接上了楼,将她放在床边。“你先在这里等一会儿。”水之湄怔怔地点头,她还沉浸在刚才楼羽澈的怀抱里没有回过身来。等她意识到什么的时候,楼羽澈已经找到了个小矮凳,坐在了她的面前。旁边是小儿送来的一盆温水,还有剪刀,绷带等物。楼羽澈在腿上铺了块白布,抬起水之湄的一只脚放到他并拢的腿上,抬头道,“你的脚已经粘到了鞋上,现在我得为你取下来上药。可能会有些疼,你需忍忍了。”水之湄又是感激又是羞涩,“我不怕疼,楼公子尽管做就是了!惭愧的是要把楼公子的衣裳弄脏了!”“区区一件衣裳而已,不要紧!”楼羽澈微微一笑,便低头用剪刀将水之湄脚上的鞋子,从脚背起开始剪了起来,一圈之后,鞋帮掉落,露出里面白色已经沾染了暗红色血迹的布袜,鞋子的底部已经粘在了布袜上,并不掉下来,而脚因为连续几天都闷在鞋里,已经剪开,溃烂的伤口加上连日奔波产生的异味扑鼻而来,水之湄的脸一下子变得通红,有些困窘地别过脸去,在心上人面前,她何曾想露出这样的一面。然而楼羽澈却像没有闻到一般,神色半丝不变,继续剪着袜子,布袜掉落,露出白皙的脚背,“水姑娘,现在要把鞋底从你脚上撕下来,会有些疼,你忍一忍!”“嗯。你撕吧,我忍得住!”话还没说完,一阵如火般灼热的痛楚烧过她的脚底,带出一股剧烈的疼痛,让水之湄痛呼出声,鞋底被楼羽澈撕了下来,而袜底,暗黑色干涸了的血迹之上又添了新的殷红之色,楼羽澈将她的脚放进铜盆的水中,温热的水舔着她的伤口,有些刺痛,不过比起刚才已经好了许多。楼羽澈又动作利落地将第二只鞋底从她脚上除下来,放进了水中,“用温水泡一下脚,划开干涸的血迹,容易使布袜从脚底脱落开。”泡了一会儿,楼羽澈示意她把脚拿出来,放在他的膝盖上,水之湄犹豫了一下,将湿漉漉的脚提了起来,轻轻放了上去,水立刻透过白布渗了下去,弄湿了楼羽澈的衣袍,他却浑不在意,轻轻地将水之湄脚底的布袜缓缓地撕了下来。脚底的伤口完全地暴露在楼羽澈的眼前。水之湄的脚底已经没有一块完好的皮肤,布满血泡,伤口,有的水泡被磨破了,流着黄脓水,明显已经开始溃烂发炎了!楼羽澈神色复杂地看了水之湄一眼,一直以为她不过是个娇滴滴的女子,没有吃过什么苦头。所以放任她在后面追马车,总想着她什么时候受不住了就会知难而退。谁知她的脚已经严重到了这种地步,却能忍着,若无其事地走路。楼羽澈将药粉轻轻地洒在她的伤口上,然后用绷带将她的脚裹了起来,“好了。最近几天,不要浸水,不要下地走动,每天都要换药。等脚好了再走路。”“可是我……”水之湄一脸忧色,欲言又止。她若不能走路了,又如何能跟着他。想到会被他抛下,孤零零地一个人,她的眼泪忍不住滑落。“以后你就跟着我坐马车吧!”楼羽澈收拾着地上的东西,淡淡的出声。“啊……”水之湄惊喜地低呼出声,不敢相信他终于答应了自己,伸手胡乱地擦着脸上的泪,“公子,以后湄儿就是您的丫鬟。湄儿一定好好照顾您。”楼羽澈收拾好东西,抬头看见水之湄一张脸被泪水和尘土糊得狼狈不堪,然而欢喜的神情使她的脸发出独特的迷人的光芒,他眼中的悲怜之色更浓,微微叹息了一声,“你先好好休息一会儿。等一下我替叫饭进来。”轻轻阖上了房门,转身离去。***********按理说还是从水路回京比较快,谁知上次在运河遇险的事给胤禟留下了阴影,他说什么也不同意从京杭大运河回京,我们只好坐着马车,从江苏一路往北,沿陆路回京。一路上也没有赏景的心情,只一味心思地赶路,想着可以早日回京。南宫惜的心情恢复也许多,脸上也渐渐地有了笑容,只是还是不能说话。一路上只赖着我,谁也不肯亲近。胤禟很是无奈,几次想把她支开,都没达成目的。路上停下来休息,胤禟过来给我打起车帘,我扶着他的胳膊跳下车,然后转身将南宫惜抱了下来。“走到哪里了?”我活动了一下手脚,终日在马车上坐着,身子有些僵硬。“前面就是德州临邑县,马上就要出山东界了。”胤禟见我晃动着脖子,知道我在车上坐的身上发僵,便伸出手来给我揉。刚揉了没两下,整个人就被一股大力撞了个踉跄。南宫惜钻到我怀里,用手抱着我,一脸不满地看着胤禟。“怎么回事?”胤禟有些恼火,脸上的表情有些沉,冷冷地看着南宫惜。而南宫惜从我怀里抬起头来,挑衅地看着胤禟,一咧嘴,那模样倒像个守卫自己领土的小兽,对敌人亮出尖利的牙齿。我心